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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用得很好。再叮囑她留神身子,朕這里吃食有御膳房打點,讓她放心。雨天別走動,多歇著,肚子里阿哥要緊。朕夜里還要議政,就不過去了,等忙過這陣子,再上慶壽堂瞧她去。” 鴻雁兒扎地打千兒去了,到慶壽堂按著主子的話原封不動的照搬一遍,素以聽了卻是另外一副光景。 他的意思是不讓她再給他送吃食了,他那兒都有,費那些心思不如安心養胎。可是她只剩這一宗能夠去探望他的理由,他不讓,那以后唯有呆在慶壽堂苦等了么?素以無奈的躺倒下來,她知道他不是喜新厭舊的人,他對她也是真心真意的,但這重重困難要怎么破解?他跟前伺候的人有意無意的話,簡直要鑿痛她的心肝。里面到底有沒有什么內情?她情愿相信他是真忙,是真的累極了睡到未時沒起身。但他明明醒著,明明在找慧秀…… 她有些不敢想象,也許皇后勸過他,也許說了很多國事為重的話。說動了他,他也覺得自己該收收心了,于是便一里一里淡了。再說她又懷著孩子,也沒法兒伺候他。到底他是男人,要他憋上那許久,也委實是難為他。 素以側躺著,干瞪著兩眼,漸漸覺得又痛又酸。不該想那些,自己樂呵呵的對孩子好。她勾起脖子看蘭草,“你說主子忙完了會來嗎?蘭草,我心里空落落的……” 蘭草也說不清,胸口直發堵,還得做出松快樣子來安慰她,“您別想那么多,萬歲爺記掛著您,等回頭一定來瞧您。奴才雖然不懂朝政,但是知道他主子爺萬事一身。那么多的大事兒全依仗他一個人,您想想,就是把他拆開,又能打多少個釘兒呢?主子您最心疼他老人家,你們在一塊兒也不容易,別計較那些不上要緊的人和話,往心里去您就太給人家長臉了。奴才看著呢,這宮里沒人能和您比肩。您只管放寬心,萬歲爺說得沒錯,肚子里的阿哥最要緊,您安心將養著自己受用,啊?” 她重又躺回去,把枕頭往自己脖子底下摟摟。窗口的光線漸漸晦暗,眼看著要入夜了,她閉上眼睛嘆息,“你也歇著去吧,我這里不用伺候,叫我一個人靜靜。” 蘭草略遲疑了下,還是蹲了福退到值房里去了。 素以糊里糊涂迷瞪了一陣,醒過神來時天已經黑透了。掙著爬起身,覺得有點寒浸浸的,也沒太在意。燈罩底下火光跳躍得厲害,她挪過去,拔了簪子挑燈芯,又呆呆站了一會兒,才轉身去拆把子頭。 屋里太靜了,他不在,什么都是空的。真就那么忙么?她這樣想他,他呢?離得并不遠,隔幾重宮闕,竟像隔了萬道天塹似的,她邁不過去,他也騰不出空過來。還好有寶寶兒,她低頭撫撫肚子,一日大似一日了,有擔憂也有欣喜。她以前是個得過且過的人,現在弄得驚弓之鳥模樣,真沒意思! 拿篦子梳頭,想起了小時候的童謠,坐在鏡前輕聲的念叨,“小小子兒坐門墩兒,哭著喊著要媳婦兒。要媳婦兒干嘛?點燈,說話兒,吹燈,作伴兒,早上起來梳小辮兒……” 正唱著,不知道什么東西掉下來,哐的一聲巨響,嚇得她渾身一震。外頭上夜的人忙進來查看,原來是多寶格里的一只蓮紋青花聳肩瓶落在地上,摔了個粉身碎骨。 ☆、第116章 后兒是萬歲爺的壽誕,素以卻著了涼,病得起不了炕。要辦宴,宮外的親貴們都要進宮來,好些事兒要料理。現在不討巧,她幫不上忙,橫豎兔兒爺打架——散攤子了。 南窗開了條縫,略可以看見院子里的景致。雨還在下,絲絲縷縷打在芭蕉葉上,凝聚成堆,然后重重的滾落。她怔怔看著,難免有些傷感。以前身底子好,強健得像頭牛似的。現在懷了孩子,一病就來勢洶洶,頗有物是人非的感覺。 蘭草端藥進來,看她發愣就知道她心思重,找了個高興的話題和她打岔,“家里太太這趟也能進宮來了,不是升了三品淑人么?咱們請進慶壽堂,主子和額涅好好親近親近,說說心里話。” 她一聽也高興起來,“有煩心事,找額涅準沒錯。” “可不。”蘭草扶她坐起身,往她嘴里塞個梅子,把藥捧來給她喝。這位主兒就是利索,不像那些嬌貴人,喝碗藥還要底下人哄半天。她不是的,接過藥咕咚三四一通灌,仰脖兒就給喝完了。蘭草把空碗遞給荷包兒,又伸進褻衣里掏了把背,身上還是guntang,一點兒沒出汗。藥倒用了兩三劑,不知怎么不見好。她猶豫了下,“主子,奴才往乾清宮一趟吧!告訴萬歲爺您病了,他一準兒來瞧您。” 她還在賭氣,冷著臉子說不必,“他忙由他忙,巴巴兒的去請他,沒的耽誤他的要緊事。我既然死不了,叫人說起來拿病訛人么?又不是沒了男人活不成。” 蘭草看她那樣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半晌才言聲,“您這脾氣真是……兩口子,下個氣兒又怎么?再說您二位前兒也沒見著,動這肝火何必呢!就是那個慧秀瞧著不叫人順眼,笑面虎,二五八萬似的。挑她眼兒挑不出,說她好,真能把人硌應死。” 素以仰在那里閉了閉眼,“誰知道呢,指不定過兩天就晉位做小主了。” 蘭草描她一眼,嘴上不以為然,心里斷不是這么想吧!不敢再火上澆油,忙笑道,“您想哪兒去了,萬歲爺是這么沒挑揀的人么?您當什么貨色都能入他的法眼?慧秀到御前是皇后點的人頭,又不是萬歲爺的意思……話說回來,皇后娘娘這么的真不厚道。主子吃點兒暗虧心里有了底,下回多提防些就是了。” 素以半闔著眼喃喃,“哪天擠兌得我呆不下去……也得秋風掃落葉,給她一頓好攪合。” 蘭草愕著看她,“主子您病迷了?進了后宮,呆不呆得下去不由咱們說了算。” 是迷了,心都迷了。她的惶恐沒處能訴說,一到這個時候就后悔自己當初的決定,要是心腸硬點兒,沒和皇帝有更進一步的牽扯,這會兒她正穩穩當當等出宮呢。結果腦子一發熱,把自己推到這步田地,和后宮的那些主兒什么區別? “西山有位都統叫達春,他的福晉封過答應,伺候過太上皇……”她趴在枕頭上,幾乎是在自言自語。不是說人受擠兌本事高的嗎?她以前耐摔打,別人怎么給小鞋穿都不自苦。現在那些好本事哪兒去了?遇著這么點芝麻綠豆的小事就打退堂鼓,也或許是病著更沒出息,脾氣變得愈發不像她自己了。 達春的太太那點事兒旗里人都知道,能放出去,是因為當初在太上皇跟前不受寵。換了得寵的試試,想出宮,除非橫著出去。 蘭草看她主子的精神頭不濟,自己心里也跟著著急。這么胡思亂想怎么成?她琢磨著還是該往西面走一趟,見不著萬歲爺,見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