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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我說,以后要出巡,我一定帶著你,成不成?別哭了,對孩子不好。”見她漸漸緩和了扶她進東暖閣安置,讓人伺候著漱了口,自己絞帕子來給她擦臉,有意的帶了調(diào)侃的聲口,“你瞧瞧,來前打扮過?一哭臉上粉可散了,不好看了。” 她有點尷尬,擰過身子道,“我也怕你以后看膩了我,不稀罕我,打扮總是需要的。” “傻子。”他兩手捧她的臉,“我不會膩的,要是喜新厭舊,我何苦費那心思糾纏你?三宮六院那么多嬌花我不采,偏巴結(jié)你這根狗尾巴草么?又不會撒嬌,還是個刺兒頭,你說我圖你什么?” 她兜天翻白眼,“我怎么知道!豌豆黃吃多了也愛嚼嚼雪里紅,咸菜下飯嘛!” 她總有那么多奇怪的論調(diào),他苦笑著更衣陪她上炕,靠著炕頭的螺鈿柜說,“今兒不批折子了,我陪著你。” 她把肚子里的存貨吐了個底朝天,他怕她餓,問她要吃點什么,她搖搖頭,側(cè)過身來攬他,“主子,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撫撫她的脊背,“不管密貴妃和靜嬪怎么死法,總之是死有余辜,沒什么可替她們難過的。賀氏兄弟多,五個都要打掃干凈,刑部得發(fā)公文下去。至于靜嬪娘家,她阿瑪是云貴總督,這些年治理南邊很是得力,朕還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何況她干的這些腌臜事兒,她父兄未必知道,所以和家倒還可以保全……你阿瑪哥子的官職,已經(jīng)在一等一等往上提拔了。畢竟你要晉位,娘家總得說得過去。”他把唇印在她額頭上,“好丫頭,把你那顆牛膽再放大點兒,有我撐腰你還怕什么?等生了阿哥就晉你做貴妃,雖然沒法子和皇后比肩,但是一人之下,也不用再忌諱別人了。” 他向她許諾,讓她心里有底,這樣總是好的。說起來一個小小的宮女,家里沒權(quán)沒勢,能走到今天,依仗的全是他的愛。她拉過他的手,一個指頭接一個指頭的盤弄。他的十指纖細修長,男人長成這樣真難得,一看就是享福的手啊!指甲蓋飽滿,顏色也健康。她虔誠的親親,“主子不要負我……就算必須雨露均沾……”她把手按在他胸膛上,“這里,也要給我留個地方安身,好不好?” 她今天很怪異,說話的時候眼睛里含著淚,讓他莫名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把她捧在懷里,“這里只有你,別人進不來。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你把朕當(dāng)什么人了?咱們宇文氏可是出情種的,高皇帝、皇父、大喇嘛,現(xiàn)在是朕,將來還有咱們的兒子……”他探到被褥下面,穿過她的中衣把掌心貼在她平平的小腹上,“里頭有我的兒子,你知道我多高興么?”他像擼貓狗似的,一下一下來回趟,“好寶寶兒,快長大,阿瑪急等著見你呢!素以,三個月到了嗎?” 她紅了臉,靠在他懷里咕噥,“沒呢,還有十來天。” “嗯,那快了。還有十天,朕可算要守得云開了。”他笑著抵住她的額頭,她頰上酡紅,他搖她一下,“害臊么?是朕說得太露骨了,叫你不好意思?” 她嗤地一笑,他恰巧來親她,撅嘴一啄,啄到了她門牙上。 ☆、第112章 四月中旬就是萬壽節(jié),宮里張燈結(jié)彩鋪排開了,皇后也有示下,叫大大的cao辦一趟。這陣子死人死怕了,覺得哪兒哪兒都晦氣,先悄悄讓薩滿驅(qū)驅(qū)邪,然后再熱鬧熱鬧。宮外的誥命們長遠沒進來走動了,人氣兒一旺盛,那些雜七雜八不干凈的東西就該散了。 后宮現(xiàn)在是淑妃和素以主事,素以不愛拔尖兒,跟在人家屁股后頭點個卯打打下手,有點事兒干就很滿足了。這天天好,太陽隔著玻璃照進來,打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造辦處的頭兒帶著人送絹花來,這是入春的定例,四九城里有專門的鋪子往宮里進貢宮花,一朵一朵做得很精細,比真花還要艷麗三分。 挑東西有規(guī)矩,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樣樣先盡皇后來。淑妃掖著兩手站著,笑瞇瞇在一旁給皇后出主意,說這朵好那朵也好。皇后雖然不戴孝,畢竟老公爺過世才半年,大朵的花不好戴,就挑了平平常常的蘭花。這下子可不好辦了,皇后只戴蘭花,位分低的可怎么料理?論資排輩的來,到最后大概都得選臘梅。 淑妃扭頭打量,禮貴人立在月牙桌旁往壽桃頂上點胭脂,白凈平和的臉,肚子剛有一點兒顯。女人做了媽,身后又有男人托著,那份底氣看著就是足。淑妃抬手招招,“素meimei來。” 素以撂了筆擦擦手,邊走邊道,“今兒的紅糟做得好,往年的點上去忒淡了……挑花兒呢?喲,做得真絕了!” “你瞧瞧哪個好,挑一朵萬壽節(jié)戴。”皇后笑道,把托盤往前推了推。 這可不是想挑哪朵就是哪朵的,往皇后手邊的炕幾上一瞄,是朵蘭花,素以抿著嘴笑,“我不愛戴花,還是淑妃娘娘挑吧!” 淑妃沒法子,也不好說什么,隨手捻了支矢車菊插在頭上,“這個不賴。” 皇后又瞧素以,“你也挑吧,萬壽節(jié)喜興,戴個花應(yīng)應(yīng)景兒。” 這么排下來,到她這兒選擇面更窄了,橫豎就是表明一種態(tài)度嘛,她都懂。于是伸手揀了支迎春花,蹲個身道,“謝娘娘賞。” 皇后臉上松泛,笑得更寬了,重又挑了朵牡丹出來,“罷罷,我就貪心占兩支吧!也是我不好,拿了支蘭花叫你們?yōu)殡y。這么下去,別到了正日子個個戴通草,那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大伙兒都賞臉笑,這種不聲不響的試探,誰心里沒譜?不過不說出來,面上囫圇過罷了。 丟了手來喝茶,皇后倚著羅漢榻的圍子緩聲道,“三年一回的選秀又到了,戶部昨兒送了秀女排單來,叫我過了目,再送萬歲爺御覽。我估摸著時候定在月底,五月中要往承德避暑,新入選的也好帶上伴駕。” 其實后宮選妃,這個真沒法避免。皇帝正值盛年,不像七老八十的好推脫。朝中多少股肱大臣擎等著和帝王家結(jié)親呢!宮里的主兒們都打這兒過的,素以再自視不同都枉然,選秀歸戶部并宗人府張羅,皇帝沒有特殊的理由不能叫停。再說就是皇帝不愿意,皇后也不能答應(yīng)。逗笑一個,打哭一大幫子,這不是虧本買賣嗎! “左不過我們cao持,主子娘娘身子不好不宜勞累,到了那天只管選牌子就是了。”淑妃體人意兒,作為皇帝的女人,雖知道丈夫大家共有,可磨礪到一定程度,那些都淡了。花無百日紅嘛,眼下得寵不算什么,因為誰也不能保證得寵一輩子。對于皇帝,她們這類人是臣更是奴。捧得越高摔得越狠的道理聰明人都懂,韜光養(yǎng)晦不光在朝堂上,后宮里討生活也用得上。不過愛與不愛,態(tài)度是大不相同的。她分明看到禮貴人臉上的失落,但她很善于調(diào)節(jié),也許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