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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艱難,好容易養住的阿哥爺就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他老人家回來一個也不能放過。到時候丁是丁卯是卯的清算,誰做了壞事兒誰仔細,頭頂上有老天爺瞧著,揪出來必定是個死。” 這話一抖,密貴妃心里猛地顫了下,頸窩子里全攢的冷汗。再看看靜嬪,她臉上鎮定,小腳尖兒在地上挫了挫,心里大概也是緊張極了的。 舒貴人掙起來,踉踉蹌蹌到兩位王爺跟前,幾乎五體投地的趴跪下來,前額在地上撞得咚咚作響,一面磕頭一面數叨,“求王爺做主……求王爺做主……我的兒子沒了,我十月懷胎的兒子……生下就沒親近過的兒子……我沒有一天睡過踏實覺,我指著他長大……可他就這么被人害死了……” 舒貴人是真可憐,說話中氣不足,說了上句接不住下句。屋里連奴才們都跟著哭,兩個王爺也紅了眼眶,忙上前攙她,“小主兒別著急,咱們是皇叔,誰害我們侄子,我們頭一個不能繞了他?!睋P聲叫慎刑司人進來,“現在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的也說不清,只有請禮貴人跟著上宗人府大牢委屈幾天了。等拿了人證,該清白的,咱們不會往你身上潑臟水。至于皇后娘娘,眼下瞧著有些干系,礙著是正宮,咱們沒有審問的權力,等萬歲爺回鑾自有定奪。宮里宮務一向是貴妃娘娘協理,這回還得勞動貴主兒主持六宮。事兒再大,皇家體面規矩不能散,一切照舊才是王道。” 貴妃按捺下來道是,不想皇后拍案而起,寒著聲兒道,“不成!” 鄭莊兩位王爺面面相覷,“二嫂子這是?” “你們要拿人做筏子,上宗人府大牢么?我去!就算把我的中宮箋表停了,我也沒有半句怨言。只是禮貴人,誰都不許動她?!被屎筮^來拉素以的手,把她護在身后,“先不說皇上離宮前特意留話讓我看顧她,眼下月令兒,天還寒浸浸的。你們大牢是懷了身子的人能去的么?三阿哥是皇嗣,禮貴人肚子里的就不是皇嗣?你們也知道萬歲爺子息艱難,再害了一個,大伙兒都沒法子向上頭交代?!?/br> 密貴妃聽了心里一沉,不鹽不醬的拉著長腔跟了句,“原來禮貴人懷了龍種了!” 素以心里驚訝,說傳太醫,一來二去到現在都沒能辦成。其實她不敢確定自己遇沒遇喜,皇后這么言之鑿鑿,更多是為了保全她吧!不患難看不出人心來,她這會兒真感激她?;屎蟪錾砻T,從沒看見她對底下人有過一句重話,這趟能駁王爺們的意思,已經是破天荒的爭取了。她耷拉著嘴角扯扯皇后的坎肩,“主子,奴才能扛得住?!?/br> “不成,不是為你,是為萬歲爺的血脈?!被屎蟠嫘恼f給王爺們聽,“宗人府大牢是什么地方?里頭辦差的太監們手黑,進去了能不能活著出來都要看造化。你能扛得住,孩子根基弱,你忍心叫他在娘肚子里受苦?這樁案子明眼人都瞧得出來,真當別人沒腦子,扎著滿頭的小辮子叫人抓么?三爺,六爺,萬歲爺走前劃了慶壽堂安置禮貴人,你們讓她回自己宮里去,宮里守備森嚴,也別怕她跑了。你們只管查你們的案子,找你們的人證。是好是歹,咱們等萬歲爺回來再說,成不成?” 還有什么可說的,既然懷了龍種,那比揣了塊免死金牌還管用。莊親王想了想點頭,“那就照著皇后娘娘的意思辦,加派太監看守,算是畫地為牢,等著萬歲爺回來再處置?!?/br> 不去宗人府大牢未見得就安全了,皇后看密貴妃一眼,拂了拂蔥黃滾藍邊軟綢比甲,帶著傲慢的聲口吩咐,“眼下我是給收了權了,宮里事物都交代給你。萬歲爺回來前,望你事事照應周全。慶壽堂的供應不能短,還有每天送進去的膳食,全都要你親自把關。萬一出了紕漏,或是她肚子里的龍種有了閃失,你知道后果是怎么樣的。” 貴妃憋得慌,依目下的情況看來,能不能把皇后繞進去是其次,到底自保要緊。沒曾想素以居然懷了孩子,這下子她也學靜嬪懊惱起來了,沒一鼓作氣毒死她,真是失策透頂。留著這個禍害,遲早是個大麻煩。可是既然皇后當兩位王爺的面把話挑明了,要對素以動手還真不能夠。出了三阿哥的事,闔宮都吊著一顆心,再整出點幺蛾子來,豈不是證明推手另有其人么?皇后為什么不把她留在長春宮里,自然有她的想頭,要緊時候自己撇干凈,還打算在皇帝面前裝賢妻呢! 她沒法兒,只得諾諾答應。暫且動不得的,不為自己也為娘家人。點心是宮外弄進來的,送食盒的太監扒在造辦處的馬車底下遠走高飛了,就算徹查也沒有后顧之憂。運道好蒙混過去,這件事兒大不了成無頭公案。要是宗人府揪住了不放,她手上還剩半包藥,找機會塞進慶壽堂,到時候也是個說頭。 她這里想轍圖后計,皇后挺著脊梁骨對素以身邊宮女道,“扶你們主子回去歇著,給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外頭遞進來的東西你們要先嘗,為主子赴湯蹈火是你們的體面。緊著點兒心,將來你們主子出息了,短不了你們的好處。” 蘭草和鼓兒忙應個嗻,上去攙住了素以道,“主子別難過,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斜,等萬歲爺回來自然還主子清白的?!?/br> 說叫她回去,再不是主仆三個平常那樣悠哉悠哉踱回慶壽堂了。慎刑司幾個管羈押的太監兩腋督辦著,窮兇極惡模樣請她前面走。她下了臺階聽見皇后寬慰舒貴人,請她節哀,保證會抓住兇手給三阿哥報仇。 難過得幾乎邁不動步子,從來沒有這樣后悔過。素以自己思忖著,當初答應留在宮里是錯了,才晉位幾天就害死了一位阿哥,她心里的愧疚真是說都說不出來。她寧愿自己受苦,也不愿意這樣虧欠別人。舒貴人和皇帝她都對不住,現在既盼他回來又怕他回來,因為她已經不知道拿什么臉來面對他了。 ☆、第102章 太醫院里有位女科圣手叫嚴三哥,本來專管給皇后瞧病的,今天得了口諭,上慶壽堂來替素以號脈瞧身子。 嚴太醫拿蕎麥脈枕往她手腕子底下一墊,三指搭上來,歪著腦袋嘬著嘴琢磨,“小主兒脈象往來流麗,氣實血涌,要是沒瞧錯,應該是遇喜了?!逼鹕頉_她做滿揖,“奴才先給小主兒道喜。” 素以惶惶坐著,心里很高興,但是笑不出來,只問他,“估摸著也就四十來天模樣,你能肯定么?” 嚴三哥捻著小八字胡咧嘴一笑,“奴才在宮里供職有二十來年了,宮里主兒們信得過奴才,?;亓酥髯狱c我名頭叫我瞧女科。奴才不才,當年皇太后宮寒的癥候也是奴才瞧好的,所以要說切喜脈,別人不滿三個月咂不出味兒來,奴才上手,一個月的也能見分曉。禮主兒這是滑脈,行如走珠,壯而有力,小主子在里邊結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