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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風雷,冷聲道,“你叫痰迷了心竅,說出這話來沒想過后果嗎?不做皇帝?除非你不做我兒子!” 眼看著父子倆要反目,皇后唬得忙去求皇帝,“從長計議,何苦頂撞皇父呢!你真是糊涂了,不怕害死素以么?” 皇太后也去開解,“兒輩的事放手便放手吧!他們大了,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你瞧皇帝這樣,拆散他們你倒忍心?” 太上皇很少發這么大的火,今天經歷的事原就讓他不稱心,后來見了素以難免慌神,現在東齊又逆他的意,他簡直有點克制不住了。隔開了太后高聲道,“不知好歹的孽障,做了三天皇帝就找不著北了!一孝立,萬善從,是為肖子,是為完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夠格算得上是肖子完人么?為了女人連江山都不要了,虧你有臉說!” 皇太后直斜眼,皇帝這樣不是都隨他嗎?自己都沒做到的卻來要求兒子,也是皇帝沉得住氣沒反駁他。要是回上一句,看他怎么下臺來。 太上皇余怒未消,橫眉豎目的沖長跪的皇帝呵斥,“別在我跟前現眼,要跪到外面跪去!” 皇帝頓首道,“兒子從不敢拂逆阿瑪的意思,可素以是兒子的心頭rou,兒子就算是死也不能舍下她。阿瑪至情至性,眼下氣頭上責罰兒子,等回過頭來就能體諒兒子了。兒子別無所求,只求把素以留給我,阿瑪就是發圣旨廢我,我也在所不惜。”說罷起身卻行,退到延爽樓外天井里跪著去了。 這幾句話對素以是莫大的震動,主子都豁出去了,能為她這么和太上皇較勁,叫她說什么好呢!她又慚愧又感動,巴巴兒跟出去,趴在他邊上磕頭,“主子,奴才對不起您。” 皇帝笑了笑,“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多早晚償還我?你去吧,遠遠躲著別叫太上皇看見。我這兒挺住了,用不了多久就會赦免的。” 素以張了張嘴,想和他說話,他卻挺直了腰桿子目視前方,再也不搭理她了。她抹著淚退后兩步,固執的在滴水下跪定了,誓要和他共患難的架勢。皇帝偏過頭來看她,她臉上表情倔強。他無奈的嘆息,“傻丫頭。” 她扁了扁嘴,“您才傻,這么待我可叫我得瑟死了,全賴我長得漂亮!其實您讓我出家多好,往后就不能禍害您了。” 前半句叫他嗤笑,后半句卻叫他攢起了眉頭,由她出家,然后再暗中撈人,把她藏得不見天日做他的禁臠嗎?她會恨死他的!他向往的日子很簡單,想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他私下里也做了點小動作,她念念不忘烏蘭木通,不就是因為她瑪法一家在那里嘛!他已經打發人去接老素泰進京了,她沒人可投奔,再加上他這回感天動地的為愛受罰,她總會有觸動,愿意乖乖留在他身邊了吧! 是啊,他從沒想過讓她偷偷摸摸的生活在宮里。既然帶她來見皇父,就是已經打定主意要冊封她了。皇后心眼不壞,唯獨經不得風浪,也立不起威來。他愛素以,不能給她皇后的位分,但也絕不會委屈了她。這次露臉就是為了將來做打算,讓他們知道有這么個人,任何場合下都不用避忌。他的素以是敞亮的,見得了光的。如果遭遇困難,情愿在她晉位前解決,總比以后悄沒聲的被賜死強些。 “你去做姑子,那我找個就近的地方做和尚。咱們隔寺相望,不也別有樂趣嗎!” 他們相視而笑,太后在窗前看了一陣兒,回過身來道,“咱們也是過來人,當時自己有多難,你都忘了?如今作他們的梗,你于心何忍?” 太上皇不說話,桌上有新出籠的糯米壽桃,他捻了一個放在嘴里,含糊道,“此一時彼一時。” “什么叫此一時彼一時?我還記得皇阿奶對我們的成全,我心里感激她一輩子。你倒好,臨了學得老佛爺一樣,有意思么?” 太上皇扭過頭去,“你不覺得這丫頭有蹊蹺嗎?和你們慕容家沒牽扯,卻長得這么像你姑爸,我是百思不得其解的。真要是親戚就算了,輩分亂也不怕。可怕就怕在萬一是皇貴妃轉世,要來算計我大英社稷怎么辦?” 皇太后一臉的鄙夷,“人沒老,見識倒像你額涅。天底下長得相似的人何其多,個個都是投胎轉世來尋仇的么?我和你不同,瞧見那丫頭只覺得親切,真像看見親人似的。這么些年了,我不說你心里也知道。我們慕容家人口凋零都是因為誰?都死在你手里了……現如今你連一個長得像的都不肯放過,情愿看著你那九五之尊的兒子在外頭跪著,你黑了心肝吶!別以為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不就是因為你愛慕過皇貴妃么,眼下來了個拓本,你就歡喜得坐不住站不住。可這個人和你兒子兩情相悅,你瞧在眼里渾身不舒坦。嫡母變成了兒媳婦,你心里受不住,是不是?” “你瘋了不成!”太上皇站起來,發現和她說不通,甩袖就要走。 這時候從角落里竄出個人來,身量不足三尺,大張著兩手攔住了太上皇去路,“站著,聽這位大姐兒說話!”一副山賊的口氣,這是太上皇的老幺糖耳朵。 太上皇板起臉來訓斥,“放肆!我是你阿瑪,你叫誰站著?” 小孩子不經嚇,父親嗓子一高就放聲大哭,“你干什么叫我二哥哥跪著?十三哥上回弄壞了鄭板橋的畫兒你也沒罰他,我二哥哥怎么你了,啊?” 太上皇頭痛欲裂,“聽聽你說的什么話,不孝不悌,逆子!” 被她們母女輪流的鬧,火氣怏怏兒坍塌了大半。再往外一看,弘巽抱著食盒坐在皇帝邊上,哥兒倆有說有笑。太上皇頓時有種滄桑感,他的時代果然已經去遠了,再也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了。 ☆、第86章 太后過來同他并肩看,緩聲道,“你十三個兒子,當初退位時再三權衡,最后能堪大任的只有東齊。他有帝王之才,有馭人之術,這些年替咱們遮風擋雨,也難為他了。你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江山社稷在他手里,除了勤政,何曾聽過他有好女色,貪圖享受的毛病么?他兢兢業業執掌天下,吃得苦,并不表示他連愛人的心都cao勞沒了。過年他二十九了,真真是將近而立的兒子,他要納個妃,你還讓他罰跪,太說不過去了。素以的長相不要去管了,要怪就怪你們宇文家男人運氣不好,三代都折在這上頭。”太后說到這里白他一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也忒霸道了點。我瞧素以就是個好的,她和東齊是真心的。就算以后不好,上頭還有皇后,她也撲騰不出大水花來。” 皇后忙著給糖耳朵擦眼淚,一面應道,“額涅說得沒錯兒,素以有什么不妥帖的地方還有我管教著。我統理后宮,絕不能讓她做出什么有違禮法的事來,請阿瑪放心。您瞧我們爺的樣兒,我看著也覺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