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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什么?” “回萬歲爺,奴才要訓一只自己的鷹。”她很雄壯的說,“以前小,阿瑪不讓養,怕叼瞎眼睛。現在年紀夠了,熬出來帶到烏蘭布通見我瑪法,叫他看看我的手藝怎么樣。” 橫豎她的想法總和別人不一樣,姑娘家看人養鷹不過是一霎兒的羨慕,沒聽說有誰真的動心思自己養上一只的。真要養玩意兒消磨,兔子和鸚鵡應該更合適吧!一個女人身上有故事,才讓人覺得精彩,會有繼續深挖下去的動力。皇帝問,“你瑪法也是熬鷹能手?這么說來還是祖傳的本事?” 素以點點頭,“是啊,我小時候長在瑪法身邊,九歲才回北京來。我瑪法是旗里的鷹頭,再烈性的隼,不出七天準能熬出來。” 她的世界真不是普通人能領會的,困在尚儀局里看著無波無瀾,走近了才發現有那么多的與眾不同。皇帝探究的看她,月色里的面孔上覆了層銀輝,爽朗的五官,無憂的樣子。他想起暢春園太后,她的眉心總攏著淡淡的愁,畢竟經歷過一場浩劫,再也無法真正開心起來。素以不同,他細細的看,覺得她其實和太后并不像……一點也不像!可能也是因為生長環境吧,一個在層層宮墻里長大,一個是在廣袤的草原上,她們接觸的東西不一樣,所以處世的態度也天差地別。 皇帝獨個兒琢磨的時候,素以卻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臉上辣辣的燒起來,假作捋頭發,抬手掖了掖頰,一面打岔,“時候不早了,萬歲爺回鑾吧!” 皇帝收回了視線,朝天打個哨兒。那海東青盤旋幾圈俯沖下來,自然不像捕獵時的大頭朝下,半空中換了個姿勢,準確無誤的落在了皇帝的護臂上。 素以對著它笑,目光溫柔,比對瓊珠和氣多了。皇帝看她這撓心撓肺的樣兒,胳膊往前遞了遞,另一只手捂住了鷹眼,“借你摸摸。” 素以歡喜得不行,連忙探手上去撫脊背,“好俊的小伙兒,rou多結實呀,去膘去得真好!” 話是行話,順毛的手勢也很得法,一看就是好把式。不過究竟本事怎么樣,得真刀真槍上了陣才知道。這玉爪是皇帝的寶貝,平常除了六王爺不讓別人碰,這趟是給了她大臉子了。她撫了一陣戀戀不舍的收回手,他才放開鷹眼,狀似無意的問,“今兒該誰值夜?” “昨兒是那貞和大總管,今兒輪著奴才和瓊珠,里間還有二總管。”她說,給皇帝披上了烏云豹斗篷,“萬歲爺半夜要喝水或是別的什么,奴才們就在幔子外頭候著。” 皇帝朝遠處的行轅看過去,大帳前后火盆子熊熊燃燒著,眾星拱月般的存在。到了山腳下借光看看懷表,原來已經亥正牌了。 滿族民歌,歌詞來自百度。 ☆、第35章 經過之前比較正常的一番交流,也算是拉進了距離。素以驚奇的發現,皇帝愿意讓她伺候寬衣啦! 昨天瓊珠鋪好床榻后她接手,上去替他解扣子,他冷冷的隔開了。今天她還有些戰戰兢兢的,料著萬歲爺是嫌她頭回辦得不好,今后都不讓她近身了。她也作好了準備再遭受一次擠兌,誰知沒有,這簡直讓她受寵若驚。她滿心的歡喜,站在他跟前,心里跳得砰砰的。其實萬歲爺不鬧脾氣時是很和藹的人吶,就因為身在高位,情緒波動起來難免天威難測。生在帝王家,寂寞成災,不近人情是通病。素以很能換位思考,所以表示理解。 她喜滋滋的,替他脫了端罩掛在衣架子上,又忙著來翻他的馬蹄袖。皇帝一直垂著眼,眼神有點飄忽。不太方便盯著別人看,東瞅瞅西瞅瞅,轉了兩圈又落在她的頭發上。 這丫頭鬢角倒分明,發際也生得好。劉海薄薄的一層攏住前額,像紗似的,但依舊看得清那兩道活絡的眉毛。讓她來御前,剛開始是惦記著怎么為難她,現在反而念著她做的豆汁兒了。皇帝想了想,“等到了承德,自己上御膳房領綠豆去。” 她低眉順眼的應個嗻,嘴角漸漸挑起來,“奴才原說了,我的豆汁兒做得最地道。” 皇帝哼了聲,“給點顏色就開染坊。” 她抬起頭笑,瞇縫的一雙眼,在燭火映照下流光溢彩,“主子就當奴才是個二皮臉。” 皇帝語窒,半晌才問,“你在尚儀局和底下小宮女也這模樣?” “那不能。”她脫完了行服袍子,跪在地上準備動手脫他褲子,一面道,“奴才在局子里是很有威嚴的,臉一板,徒弟們都怕我。這不到了萬歲爺跟前,要努著力的巴結主子嘛!” 她的手指觸到他的褲腰,很小心的抽帶子,但是她跪著的高度讓皇帝不自在,忙往后退了步,“朕自己來。” 素以紅了臉,說實話脫皇帝褲子叫人難為情,既然他也這么覺得,自己料理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她馬上知趣的低頭道是,等他坐上床沿,才膝行過來伺候他脫鞋。 彼此不說話,總覺得大帳里空蕩蕩的。皇帝是個閑不住的人,這會兒就睡忒早了點,便命她把案上的通本搬過來。倚著床頭就著燈火,面前還放張小炕桌,篤悠悠批起了折子。礙于不知道皇帝什么時候就寢,素以只好在邊上侍立。所幸她站功夫好,站上半天不帶眨眼的。皇帝換折子的間隙看看她,她身條兒立得筆直,晃都不晃一下,標準的站班姿勢,搭著眼皮像個泥胎。 “你會騎馬嗎?會挽弓嗎?”皇帝突然問,他想應該是會的吧,這么問,有點沒話找話的味道。 誰知她搖腦袋,“奴才不會騎馬,我瑪法說了,姑奶奶騎馬合不攏腿,走道羅圈就不好看了。至于挽弓……”她靦腆的笑笑,“奴才只會拉彈弓。小時候瑪法給我做過一張黃桑木的小角弓,被我這里敲敲那里打打,沒隔幾天就弄斷了。瑪法看了說我不愛惜,暴殄天物,后來就沒再動過給我做弓的念頭。” 皇帝倚著引枕慢慢點頭,“老祁人愛惜弓箭,就像愛惜鷹和馬一樣,那是吃飯的家伙。” 素以道是,“不過我要是能在烏蘭木通混到十三歲,大概能重新再得一張吧!可是七八九,嫌死狗,沒過九歲我就給送回京城來了。一則姑娘大了,不在爹媽身邊不方便。二則到了選宮女的年紀,奴才闔家都是守規矩的良民,不等旗主發話,咱們自發的準備好了。” 這人不單愛給自己貼金,連帶著家里也不落下。她說的那些其實算不上新奇,皇帝做阿哥的時候見識過,也都玩過。只不過爺們兒家耳熟能詳的東西從一個姑娘嘴里說出來,另一種演繹,便有了另一番獨特的感觸。 “放出宮要去烏蘭木通,那還回京嗎?”皇帝說,“塞外終究不如京城富庶,何況你還有父母,這一走不管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