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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爆款金句——聽過很多道理,依然過不好這一生。老班的這些言語,其實不出多久就是煙云彌散,意味牽引進心里,但詞句不夠面容清晰。但“你們是時代的先鋒”這話,成了彭小滿收獲的珍奇,畢生看重。從,太重了吧,我就是個高中生,他也是,我們不想當先鋒。到,你舍棄了常規,你就自然會被推到這個受八方審視的位子,哭沒用。再到,這真是一種不公,亦即,這是我和他孤獨的榮耀。面館兒門口停了輛好車,增光瓦亮,通體漆黑的美系大排量。館子里吃面的人給晃了下眼,撂筷子扭頭探望,見車上下來個男的,長得挺帥,偏偏一身秋冬居家服配東北大棉燜子。邁進館子,一臉的神煩。彭小滿聽聲回頭,見來人走近,擱老班身邊兒一屁股坐下,搔搔發頂:“您真夠煩的。”彭小滿叼著湯勺愣了。“干嘛?”老班比這男的橫多了,拿眼珠子瞪他:“不得了了你,還沒吃你家飯靠你養呢,噢喲板個臉,讓你開車出來接我一下要你命啊?”“不是,接您沒事兒。”男的啼笑皆非,皺眉樂:“你別老讓我開大切來裝你那個電驢行不行?!真皮沙發刮多了就刮壞了。”“哎喲喲喲我一小電動車還把你真皮座椅搞壞了哎喲給你牛`逼的。”老班嗦口面,接著瞪:“你車重要你老子重要?我六十多歲不退休還抽空幫你帶個孫子!車沒電然你接我回還在那兒逼歪逼歪的。”“你那車蓄電池有問題你就不能換一輛么?!家有車你不開你沒駕照啊?”“堵那鬼樣子開車有騎電動舒服啊?!你就理由一套套吧!”老班嫌棄得不行,“哎去去去去去,下回不打電話給你了!下會我讓小趙兒來接我!”男人支著下巴,偏過頭哼哼:“你打吧,他一腦外大夫比我忙多了,手術一多加下生風不帶沾地的,你當他滴滴司機啊?能來有鬼。”“哎呸!”老班聳眉,嗤聲:“你還別不信,小趙兒不能來他都得打電話找人把我安排好!像你?個不長心肝的!人小趙兒就比你孝順你懂人情世故你還別不服氣!過日子沒他你砸蛋。”男人投誠,點頭應:“哎是是是是是我服,他才是您親兒子,我就是您孽子。”說完了破功,老班跟著也笑。這頭,聽了段相聲Live,彭小滿一筷面懸半空,不知進嘴不進嘴。“來小滿,介紹一個,這是我兒子班越,等會兒讓他開車給你送回家。“轉過頭,又指著彭小滿:“這是彭小滿,我們班孩子,我上回給你和你媽說過的那個。”男人朝彭小滿笑笑,和睦,一點兒炸毛樣兒不見:“你就我爸說,教了父子兩代正好算他一頭一尾的那個男孩兒?你好,我就是他孽子,你叫我班越,叫我越哥都行。”彭小滿原前聽李鳶有一搭沒一搭說過,說老班兒子是老美研究所回來的高材生,聰明,富足,圓滿,人尖子,牛`逼得金光閃閃。彭小滿挺不禮貌地端視對面這人。人尖不人尖不知道,反正一點兒金光瞧不出來。聽了幾句還覺著他是個……是個。臥槽咧。“給你唬傻了是怎么的?哎怪我怪我。”老班碰碰彭小滿左肩,失笑:“小滿?沒嚇著吧?”“嚇沒有,就是虛。”彭小滿撂下筷子,斂容正色,看向老班:“我……是不是,知道了點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接著眨了個眼,慢吞吞道:“……是、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么?”男人一愣,隨后彎下眼,側過頭對著老班朗笑。班越算一點兒不在意別人知道他是個基佬,愛知道不知道,我爹媽都認可了還管你?你能給我錢花?但班越是第一次被他老子強行拽過來當教材。挺虛,覺著他出柜這些年的經歷挺普通也挺cao`蛋的,不夠當個范例。何況誰的人生能拿來當范例呢?扶著方向看眼副駕,瞧瞧這個叫彭小滿的男孩兒,又覺得他真是花季,棚里生長,可能連生活長什么樣兒都還不清楚,又怎么替他開通問診呢?一琢磨,就聊天兒吧,循序漸進,由淺及深。彭小滿看眼班越手機里的雙人合照,兩個男生,親密,笑盈盈,北歐風景。“帥嗎?我旁邊那個。”班越鳴了個笛,踩油門。彭小滿點頭:“帥。”“有你喜歡那個男孩兒帥么?”老班在后座叼上根煙,拍他椅背:“你小子怎么那么臉皮厚呢?那孩子我們高三級草呢,是吧小滿?是級草吧?是這個年級里長得最帥的意思吧?”“嘖。”班越特鄙夷:“鬧半天您還沒弄明白這詞什么意思哎喲,能不能上上網?”彭小滿笑:“真沒聽他們選過,不過我覺得大家也都默認了。”“那很賺啊,真的。”班越調侃,“高中談戀愛談了個級草,多難得啊,你以后不管什么時候回想這段經歷,都是特別美好的。你只要想著他的臉,都會覺得高興。”彭小滿覺得是這樣,又覺得應該不僅僅是這樣,瞄了眼窗外:“那得,沒分。”“我覺得你們現在的小孩兒都好奇怪啊,哎爸,是我老了跟他們有代溝么?”班越失笑,回了個頭,又目視前窗,黃黃的街上投出朦朧的黑影,“感覺現在小孩子不管做什么,都特喜歡提前做好失敗的打算。得先跟別人說,哎,別抱太大期望,我不一定行,試試看吧。”看向彭小滿:“是因為你們要給自己留后路,留臺階么?”彭小滿沒說話,低頭碾動拇指。老班搖開窗撣煙灰,噪聲陡然增大,“現在小孩兒心里素質普遍不好,跟我們那個時代不一樣了,那時候麻木得很,現在都怕輸,沒走一步呢,就想著把結果看到。沒那好事。”“也不是講心理素質不好,怎么講……信息渠道發達過頭,看到的東西多了,全民早熟,自然而然就把事情想復雜了。爸你講他們想看結果,那沒錯啊,我做件事情就是為結果我為什么不能想?”班越自顧自說:“我和嘉琪當年也患得患失啊,誰還沒想過一個跟頭把坎翻完?七七八八一通折騰,他在澳大利亞我在老美,最后不還是互相砸手里了。”老班迎風瞇眼呷口煙,樂了:“你瞧你那個砸字用的,我是小趙兒我就揍你,就跟你兩個純是搭伙過日子似的。”“差不多吧,搭伙,反正除了他這輩子我誰也不想搭了。”班越彎著眼。一刻靜,彭小滿才問:“兩個男的搭伙么?”班越看他,口吻篤定又從容:“不分男女,我爽就行。”“……這、這么有底氣的么?”彭小滿也看他眼,又看眼老班,頂著鼻尖笑。“底氣就是,我倆有學歷有才能,我回國到公司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