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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貼自己班學生呢?明哲保身咱們話就不要明說了。”老班會意地低頭笑笑。“學校出頭,是,站在管理角度嘛,能給你解決的干干凈凈。”孟主任摸摸后腦勺,禿的怪厲害,“我們當然也是不希望這種事情傳出去,講實話哦,假如哦,我講假如,你這個東西就是學生講的意思,叫什么啊?嗯?叫什么?叫擾亂校紀,叫傷風敗俗。”叫傷風敗俗。“理解。”老班首肯:“理解。”“很難聽的,你不要以為這是好名聲啊?社會解放啊?搞平權啊?早咧!早生一百年!”憑空朝天一指,憤慨似的,“還不到你能喊自由的程度,何況這是學校,一把未成年,你搞這個?可像話呢?”“是。”“我們當然是不希望助長歪風邪氣,能解決,我們會盡量。”頓了兩秒,動了動眼珠,又漫不經心來口茶,“但凡事講證據,總務處在學生心中的信譽培養很重要,我們也不希望是非不分。”“這事不分是非吧?”老班低頭瞥著茶幾,樂了一下,答說:“這隱私問題,這是'跟你沒關‘的問題。”孟主任似乎被噎了一下。繼而皺眉一按手:“講臺面上的東西,講實際的東西,你不要上升那么高。你講的那么好,你解決的了問題,你刪的了帖?你能讓學生閉上嘴?”孟主任食指一叩桌面,十拿九穩,風輕云淡一抬下巴:“你們不能,所以班老師,你來找我。”不想肯定,老班以沉默代答,彭小滿瞥眼窗外,一團新綠。“早戀是可以記過的,過分的,有的學校真開除誒你不要搞錯。”孟主任又換上副恫疑虛喝的模樣,微微瞪眼,似笑非笑:“尤其是為了整頓秩序堵家長的嘴巴的時候?”說罷一指彭小滿,笑瞇瞇打趣:“我今天算在你學生面前糟講話了,你不要亂講啊。”彭小滿背手直立,抿了下嘴,既不要頭也不點頭。“講回來重點,講這個事情。”孟主任盯著彭小滿,招招手,示意他站近:“來,我問你。”彭小滿站近,小小兩步。“心里可有數?”“有。”“可知道學校不管什么后果,可怕傳到家長耳朵里?”“還好。”“還好?”“挺……”到底沒屈從似的說怕。孟主任不強求,繼續問:“他是好學生,真被處理,你最吃虧,可想的明白?”“嗯。”“相信學校主任我很欣慰,你們主動來求助,我也很高興,說明你肯定學校的權威。”說明你受制于權威。“我希望。”著重后兩字,“你和李鳶不是帖子里說的這樣。”“我們不是。”“學校不替你擔風險。”“我知道。”“我需要你一個書面的保證。”“寫。”老班敲敲茶幾:“小滿,寫個保證,留主任這里。”“寫……我不會寫。”“不會寫還是不肯寫?還是不愿意寫?”“……不會。”“哎,簡單很,關系證明從小到大沒寫過?”孟主任笑著去抽抽屜里的一張A4,拿出襟前的燙金鋼筆,擰開筆帽,銳利的筆尖沖外,直直遞出:“保證書,茲證明,鷺洲中學,班級,你名字,與,班級,李鳶,為積極健康的同學與朋友關系,某年某月某ID發帖,標題,均所言非實,其影響或將妨礙我與當事人正常學習活動,特懇請校方查清事實真相,整肅校風,明凈校園,給予學生尚勤、勤學、守紀、立德的學習環境。特此證明,此致敬禮。”“你的名字。”孟主任說,“你的班主任的名字。”長大,畢業,就業,翻三覆四,打情賣笑,彭小滿日后有過無數次這樣的經歷,越來越不覺得羞愧,越來越覺得得心應手,到某時某剎,某個靈光一閃般的片霎,彭小滿突然才被打通任督二脈似的悟出來個理兒:人越長大越要自一分二,一個守己,一個不斷自我背叛、摸爬滾打、飽經憂患、嘗遍冷暖,遭遍人情,漸懂世故,漸形狀圓鈍,丟失原則,金剛不壞。然后呢?然后渡劫成功,銷毀守己的那個自己的掛礙,飛升向人生巔峰。這年的彭小滿還沒特牛`逼地自行率先參悟,仍執迷于情情繞繞,幾個破字,好比字字泣血。他不愿面對似的龍飛鳳舞練筆寫就,字形攣縮,如蟲蟻至惘的行跡。低著頭,寫得發蒙,一手熱汗。不是老班背后拍一掌,說句“字寫工整”,差點掉淚。狗屁的沒關系?李鳶我靠你別信,假的,場面話,真的,我真喜歡你!發四!cao等我倆畢業我看誰管,誰還手欠逼事兒多?愛誰誰,嘿。嘿你媽。言情似的,彭小滿說了很多含義復雜、物美價廉的對不起,為李鳶,也為自己。天幕垂了,涌生紅黃,行人扁舟似的歸家停泊,催生煙火。李小杏家門口挨著個實驗附小,獨立cao場,對外開放,紅膠跑道平整簇新,準線雪白,西南方向的樹影里一排明黃健身器材,甚至還有個不足五六米高的迷你攀巖墻。李鳶上了太空漫步機,腳踩踏板,俯上橫杠,埋首進臂彎,輕輕晃悠。電話嘟了七八響,那頭人才接,開口說話,溫吞黏重,帶著輕微反響。“回音是幾個意思?今晚上有階段測吧?”李鳶嫌高鼻梁硌得慌,側臉靠著,遠目跑道對側的淡金色的三兩行人,“吃什么呢,嘩啦嘩啦響。”彭小滿吐掉嘴里的包裝袋,背手一撐,靠上隔板:“廁所,面包。”“廁所里……吃面包?”匪夷所思,黑人問號。“不是,哥哥,希望你不要誤會,事情呢,其實這樣的,我呢,本來是在走廊吃的,晚飯嘛你懂的,再加個維他奶就很豪華了是吧,結果你吧,打電話,哥哥你知道的,被老師看見,我的手機可能會死,所以,嗯。”彭小滿窸窸窣窣吞咽的動靜,像個嚙齒類動物,絮絮叨叨說話,可愛得要了李鳶老命。李鳶煞有介事地首肯:“啊這樣啊弟弟?哥哥知道了,那就先掛吧弟弟?”“好哦,哥哥再見。”作勢拉遠收聲器。“哎?”“嘿——”想來串詭詐的賤笑,沒嘿對姿勢,嗆了口面包屑,咳得不行,“等會兒,咳!靠,咳,咳,咳,我先掛了咳完回你,咳咳。”“敢掛試試,咳吧,我就這么聽你咳完,咳出點節奏來,R&B聽過么?”“你賤不賤咳!咳咳,咳你,咳這什么愛好?”“愛好男。”投桃報李,李鳶也自然而然地,回饋了他一句陳情:“愛好彭小滿一個男。”彭小滿咳得眼眶微熱,心里直罵,說你真是土味sao話說來就來。手背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