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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野紅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8

分卷閱讀58

    最閃的那粒,拿去和小伙伴兒們玩過家家,佯裝云古第一集團老總,身家過億。結果立馬被葛秀銀發現,抓過來一頓海k,好險沒吊起來打。彭小滿眼神一亮,還挺懷念:“這我童年?!?/br>
“你不覺得?!崩铠S耷拉著眼睛,看著那一堆五彩繽紛,“你的童年有點兒娘么?”

“本來就娘,非常娘!我小時候就給我老媽當女孩兒養,四年級有男女意識之前都是meimei頭,一碼齊劉海的那種。雖然吧我現在是有點兒糙。”彭小滿手掌一并,托在下巴下,狀如花:“但你不覺得我還是很清秀么?”

“考你個問題。”

“嗯,你說?!?/br>
“地幔的厚度?!?/br>
彭小滿一愣,“???文科的啊……”

“不知道?”李鳶把地上的最后兩塊花片丟進盒子里,“那記得要去百度正確答案哦,因為那就是你臉皮的厚度。”

彭小滿差點兒沒伸手把他搡地上。

吃撲熱息痛前,彭小滿先讓他測了個體溫,掏個根解放年代似的舊水銀溫度計出來,讓他夾在腋下。李鳶和他眼對眼著夾了十分鐘,彭小滿取出來抬高胳膊一看刻度,“四十二?!頂到頭了我靠?!本瓦@還沒暈過去熬成人干呢,還吃狗屁的退燒藥啊趕緊撥120吧!

“你是不是沒甩?”

“甩什么?”彭小滿理應當似的問他:“用之前要甩?怎么甩?”

“……”李鳶腦袋疼,想揍他,不想說話。

“行我錯了,對不起我重測?!?/br>
李鳶重新夾回腋下十分鐘,拿出來再看,“三十八度二,算中熱吧?實在不行,我覺得你還是去掛個水?”

李鳶搖搖頭,又笑了一下。

“那就?!迸硇M把手里的撲熱息痛扔給他,“我床都是干凈的,吃完藥你再睡會兒吧……如果你還不想回家的的話?!?/br>
李鳶有點生氣不假,但沒到難過的那矯情份上,更多的,應該還是進退失據,不知所措。

他很明白,一旦林以雄和李小杏的婚姻關系結束了,各自發展新的家庭關系,是必然,他也一直做著這樣一個在夾縫中生存的準備,他覺得自己其實應該無所謂。可到這樣的結果真的有所預兆且乍現輪廓的時候,李鳶還是很沒出息地覺得尤其不舒服。連在李小杏離開林以雄前,他無意瞥見了她和馬周平超過底線的親密交集,都沒覺得這么不舒服。

他是真的以為林以雄是沒女人愛的爛人,窩囊拖沓不知所謂,是他老子,注定要拖累自己一輩子,自己都已經認命了,結果事情好像又不是這么回事兒了。

彭小滿去了屋里的小天井,不知道折騰什么東西呢,叮呤咣啷,稀里嘩啦,砰哧咔哧,恐怕是在爆破核彈,李鳶這么想。他仰上他鋪著麻將席的單人小床,涼颼颼的,總還覺著有點兒局促地貼上了彭小滿的田園碎花枕頭,結果又聞到了和他肩膀上同樣的,透明皂的味道。

那個粉襯衣的阿姨,李鳶見過,喪偶,有個上小學的小女兒,青弋街道派出所里做戶籍管理與臺賬的內勤,去年過年,送給李鳶一件手織的四平針紺色毛衣,因為袖子還是有點短,到底裸著一截腕子受凍,李鳶一直沒穿,扎著袋子塞在林以雄房間的衣柜里。

天時地利人和,全占了,她和林以雄倘若有朝一日走到一起,這結合非但不受任何道德審視,甚至還有點兒“兜兜轉轉緣來是你”的真愛畫風,是可以大肆昭彰,可以告訴別人,我找了大半輩子,這才是我靈魂缺失的另一半的。

用雞眼想也知道,這個時間地點,他倆在家里能干什么??衫铠S只要一有那樣不大上臺面的意識,腦海中有那樣一點模糊的影像,就仿佛像在A片主演那一欄看見了自己熟稔多年的好友一般,太陽xue突突直跳,焦心,尷尬,煩躁地想站起來罵娘。李鳶翻了個身,滾熱的胳膊搭著了滾熱的眼皮上。

他真的需要開始消化這個事實了。遲早要面對,他再也沒有一對純粹,專注,排他的家庭與父母的結果了。不算痛苦,但真的挺沉重。

游凱風來了條短信,李鳶掏出來一看——到家沒給我們一幫著急死了沒事兒吧放學我去看看你吧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

真是急了,標點符號都沒打,恐怕是邊防著老師邊躲著趙勁,偷偷摸摸藏在抽屜肚里發的。李鳶噼里啪啦回了短信——別來,沒事兒,明早去上課,睡了,強行晚安。

把手機撒手一丟,兀自一聲嘆。

彭小滿兜著半袋碎冰,躡手躡腳地湊近,貼在了李鳶精瘦的腳踝上。李鳶整個人被冰得一激靈,撐起上身,下意識抬腳就是橫過去一掃。

“我去。”彭小滿捧著冰袋子像左一蹦,“我要不躲快點,你會就在墻上摳我了唄?你反射弧也太——短了?!?/br>
李鳶收回腳,“我們武林中人都這速度,什么玩意?”

“給你招呼了啊,別踹?!迸硇M揚揚手里的東西,走過來扳正李鳶的雙肩,按倒,壓平,仿佛預備著要給他電擊,“冰袋,我覺得吃藥不太夠,你燒的還是有點厲害,所以幫你物理降溫?!?/br>
李鳶自下趨上地看彭小滿湊近的面龐,看那青白的皮膚下一根根細細的緋紅血絲,竟很剔透,又覺得像玉石里的天然紋路。彭小滿輕輕扯了扯李鳶的校服領子,露出他一塊肩胛至鎖骨的皮膚,將冰袋緩慢地敷上去,“稍微忍一下吧,不會很冰吧?夏天誒,爽才對吧?”彭小滿對著他一笑,露了下虎牙。

李鳶全程默許,不說話,看他又走去床邊,關上了搖頭扇,拉上了窗簾,遮住了青弋下午四點的燦金色陽光。李鳶在他的聲音里,聽出了一種溫柔的撫恤與不可言說的柔情,就像他那天唱的那首。

“睡吧,大學霸。”

這一覺真沉,比人照后腦勺掄了一悶棍子還沉。像仰面摔進了海里,順著洋流在海面中央浮漾,喝飽了水,繼而徐徐下沉,一刻不停地陷落,隱沒了光影明暗,直至掉進連時光至此也停止了周轉的海溝里,仿佛那就是人世的深藍色的盡頭,不醒來,就是死去了。年少時,豐盛奢侈而過猶不及的矯情遐想,得以在夢境中實現。

可事不遂人愿,中途,總有一些可愛到有些古怪的海魚前來綴吻他的四肢,溫和無害地叨擾他。李鳶半夢半醒之間,察覺出彭小滿至少往他身上蓋了三條夏涼被,換了了兩次冰袋,重測了一次體溫,被強行拽起來喂了兩次水。

彭小滿其實是后來聽他有點兒咳嗽,支氣管里仿佛有沙沙的動響,才去拿奶奶熬得枇杷露兌了杯溫白水,拿小鐵勺給他喂了幾口,想著也許緩解些肺熱,也不要燒的脫水才好。喂第三次的時候,李鳶動了動胳膊,徹底地睜眼醒了,發覺對面坐著的人是小滿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