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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鎖呢一擰就跑!”旁邊一跟著乘涼的絡腮胡子老頭憤慨地直拍大腿,眼瞅著大腿根上浮出個漂亮的掌印,“唉呀現在人心都黑掉了,這還沒夜里睡覺呢就出來偷貓偷狗的,凈干這些個損陰德的事兒!”“是的咧!猖狂的不得了,逮著不給他手打斷!”另一個跟著附和,嘴巴直撇,皺著眉毛看李鳶撂下自行車,兩步過去一腳跨上那臺燃油助力,試了試高度,擰了擰了離合加油,“嗡”蕩出一聲響,“別追啦,這些人都跟耗子似的一溜煙就沒影了精著呢!”“報警,不報警有什么用啊?”老頭不服:“報警有狗屁用,你看誰管!“李鳶沒理,且焦且怒,臉上登時一層云`雨。餛飩攤上的顧客一面吹著勺里的餛飩,聽彭小滿剛才一嗓子喊的熱鬧,紛紛側頭接了兩句耳,視線正找新鮮似的往這邊探。“出了筑家塘進了回民路了,趕緊趕緊你趕緊!”李鳶回頭看了看站著喘著的彭小滿,抬下巴比了比后座。彭小滿站著沒動。“那你幫我把車推回去。”耽誤不起功夫,見他沒說話,李鳶便轉回身子,“謝了,等我回來再找你拿車。”他這話很普通,但沒來由得有了訣別的意思,彭小滿相當戲多的在里頭聽出一股子FLAG的味道,就跟抗日神劇里“等仗打完了我就回老家結婚”似的,此行必定兇多吉少,有去無回。彭小滿站在原地被自己腦補得后脊梁一涼,書包一撂想也沒想,兩步躥上前拽住了李鳶的衣服,抬腳也跨上了車。李鳶油門加滿正要撒手,鎖喉似的,覺著衣領被猛扯著一緊,重心跟著往后一沉好險沒撐住,“你——”“幫你啊!”“你——”“快快快那男的前面左拐你先走起來再說!”說著像拍馬屁股似的拍了把車屁股,就差沒喊聲“駕”。彭小滿和他擠在塊兒,騎猛了往前一沖,人自然就往李鳶的背上貼。高是有高的好處的,能把人遮得嚴嚴實實,除了必要的掛在腰上維穩的兩只手,其余的一點風也吹不到,看前面的東西,還要盡力抬一下屁股。李鳶是第一次騎這飛車黨的玩意兒,速度提不上多快不說噪音倒大,兼著車體死沉,左右不穩就覺著要倒。彭小滿在后頭跟著一并懸心吊膽,李鳶猛一不熟練地急擰了剎車,就忍不往李鳶腰rou上掐。他人精瘦,腰腹上沒什么贅rou,便就連著肋巴骨一起被彭小滿掐。被等紅燈的私家車們逼停,到了沒忍住,李鳶“嗯”一聲悶悶地叫喚,目視前方緊緊鎖定著著五六十米開外那個男人紅綠燈下五彩斑駁的光頭,“你……你掐你自己行不行?”“對不起對不起。”彭小滿反應過來,撒手舉高疊聲道歉,坐直了身子越過李鳶左肩伸頭看了看,湊回去問:“就……就這么生追能追上么?”“目測不行,回民路和銀河公園交界那兒二四小時二十小時堵,他走我們前面肯定追不上,堵上一小會兒就不見了。”“那!”“繞路。”前面的私家車動了,李鳶連忙跟上,生怕落下一毫一厘,“我看這人是貓狗市邊上的,他衣服上那文化衫上印著御座蘭亭,八成是工地上的人晚上歇班出來搞私活的,從銀河公園里繞在清河路那堵他。”“邊追你都能邊看見?!”確認似的又看了看那愈發小的背影一眼,隱隱約約覺著那人背上是印了幾個字:“你這偵查能力不去公安學校多虧啊。”“長了眼就能看出來。”李鳶向左調轉方向,預算著沿湖周小路穿過銀河公園。說完冷不丁回頭看了他一眼,這節骨眼上,還能牛`逼壞了得睨了彭小滿一眼。所以這話彭小滿沒接,接了就是自打臉。晚風涼月,銀河公園不大,但歷史有些,南宋一不甚出名的文人衣冠冢,就立在這里。這里一年四季都靜,不挨著大馬路,車水轟鳴也就被阻隔和消解了,狹窄的小徑一側挨著豐盛稠密的草木,一側挨著一方正長著田田荷葉的芙蕖塘。這個點兒散步的人最多,三三兩兩并排阻著道路,逼得李鳶黃花魚似的溜邊,側著點身體重心飛快地騎。轟鳴聲甩在車尾,累贅一般被利落地拋下了,仿佛跟不上他們。彭小滿是被環境感染,心弦倏然松了一寸,水光樹影,想起自己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穿過過這么一截安靜無包袱的路了,重壓可以暫且放一放。于是她在心里很不道德想,這貓,追不追到啊,無所謂了吧,這么一直往前騎吧,舒服,別停。他這話擱在心里不說,可坐在李鳶身后,看著他漆黑的后腦勺與肩背,難免心虛。李鳶身上的有股味道,自然不是難聞的味道,是和軟的香,嗅進鼻腔里還有些微微的發涼,像薄荷腦。彭小滿忍不住去分辨,這股氣味究竟是來源于李鳶的發間,還是李鳶的衣間,想著反正對方也看不見,索性便湊近上前去嗅一嗅。晚風拂過兩側耳垂,招來一陣清淡的芙蕖氣味,在混淆的條件里,彭小滿聞出李鳶發間的香味偏甜美且有一種果實類的微酸,恐怕買東西不太會挑,很沒常識地隨便拿了個女士香波就回去用。再去輕輕聞他的衣領,鼻尖有意無意略過李鳶后頸掛汗的皮膚。衣領里有汗味,雖然如此,可那發涼的香味倒也很明顯。彭小滿單純得好奇,似乎也意識不到這樣的舉動有多曖昧逾矩含混不清。這個年紀,恐怕也正因為無知無覺不做出未雨綢繆的意料與防范,等到發現某些東西意外地柔柔滋生了,才無法消解了。一對兒老夫妻走在前頭突然橫挪,李鳶猛然按了剎車,一個急停。彭小滿一頭擂上。“人行橫道上騎這個瞎闖什么?!”老先生被剎車刺耳的摩擦聲嚇得原地一蹦,活像死里逃生躲了大劫,牽著老伴藕節似的肥嘟嘟的手肘子忙不迭地加快著步伐走遠,“年輕人騎車都不看路是吧,不知道公園里人多啊!”李鳶深知理虧,緊著點頭道歉,重新擰滿了離合,回頭看彭小滿:“你沒事兒吧?”彭小滿捧著下巴暫且說不上來話,疼的嘴里正洶涌地分泌著口水。“你……是不是啃了我一口?”李鳶背手到身后摸了摸脖子,“……怎么那么疼?”“沒有!”彭小滿抬頭,捂著嘴巴含含糊糊地瞪眼,斷然否認道,“我沒啃你。”“摸到牙印了我都。”李鳶歪頭,搓了搓后頸rou。“你、你趕緊追行不行?”彭小滿咽了一口,閃爍其辭,手往前一指凜聲:“再不追人就溜沒了哥!”李鳶看著他不做聲,右手擰滿了離合,腳收回踏板支起了重心。再次發動前,才眼蓋一耷笑了不明顯的一記,“你是狗么?”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