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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規定都當耳旁風!說了不讓摘不讓摘還摘!饞成蟲了你們我看是!你們知道那棵樹有多少歷史么?!你們知道是誰種的么?!樹下夠兩個嘗嘗得了還小半個班都上!那么愛上樹我下堂課不上!我們全去校門口找樹上去!我給你們看著!有爬不上的咱不下課!我讓你們爬個夠要不要?!”老班矛頭一轉,遙遙一指第一嫌疑人彭小滿:“你那么愛上樹你畢業了就去海南摘椰子好吧?!神舟系列以后就指望著你上了唄!”李鳶笑點其實奇低,動輒一句話能兀自笑個不能停。彭小滿聽他極不適宜地從嘴里“嗤”了一聲,回頭看,人正抿嘴憋得肩膀直顫。不看還好一看不行,彭小滿一邊心里頭叫冤,一邊捂嘴也想跟著樂。除了普通話欠點兒,班主任這包袱抖啪啪響,應聘去德云社訓練兩年,妥妥也是個臺柱子。“笑?哎有臉笑!來你再笑一個我看看!摘也就算了我睜只眼閉只眼還說的過去!好你兩個倒挺大方啊!直接把人樹杈子給掰下來一大根!干什么?拿回去當柴燒啊?!”老班跟變魔術似的把講臺底下的樹杈子掏上來,往講桌上“咵嚓”一撂,眼皮一耷更是氣結:“人老樹在那兒風吹雨淋的時候都還沒你們呢!那都是有情懷、有人文歷史的,不是長在那兒讓你解饞的!你們知道這是什么行為么?!”不知哪頭“小麻雀”在底下啾啾,埋頭小聲謔了句“破壞文物”,極短的一剎嗡嗡sao動后,眾人憋得都很辛苦。“誰說的?!誰說的站起來講臺上說!我看誰有嘴一天到晚的就你會說!我看你考語文能考幾大分?!”“小麻雀”吃了噼里啪啦一通槍子,迫于yin威咬了舌根,自行了斷了。老牛似的大喘氣兒了一陣,花白的胡茬子下巴上直顫,抬手順了順起伏的胸`脯。年紀大了不好吼,容易腦溢血。“別以為我平常管你們管的不嚴我就真由著你們胡天胡地了。你們是我帶的最后一屆,哎,送你們進了大學我也就功成身退回去帶孫子養老了,最后一學年,煩請你們一個個兒都給我老實點做人別讓我高血壓高血脂的小老頭,成天跟你們后頭擦屁股,落個晚節不保。”擰開杯蓋喝了口水,抬手比了個六:“六月份,六月份高三的就高考了,你們期末考試,我倒要看看你們學的怎么樣,哎,我要看平均分要比一班低那么一點兒,你們就都給我洗干凈脖子看我怎么好好整你們,其他話我不多說。”看向李鳶:“你,和續銘還有緱鐘齊這幾個,拿不下年紀前五就等著試試,弦兒跟皮都給我繃緊點兒。”再看向摳著指頭的彭小滿,猶豫再三欲言又止,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到底沒多說。“你倆怎么罰等周一升旗儀式上說,順便再把你倆打架的檢討一道給讀了,旗也別升了回頭一校就光聽罵你倆吧,真給我長臉。”老班不耐地撣了撣書本上的筆灰,臨出門前又折回來猛一拍門板,“梆當”一聲響:“這堂課都給我站著上!我看誰敢坐!”衛一筌在外頭把一場大戲聽了個大概全。老班走到門口便忙換了副賠笑臉,眉心川字一散,朝衛一筌點頭致歉,漾了眼邊一把魚尾似的細褶兒,“哎不好意思衛老師搞了個批斗,耽誤您時間了,趕緊,趕緊上課吧啊。這一幫不省油的小孩兒沒招兒想,真沒招兒想。”“行啦,您老也別多生氣了。”鷺高一水兒的啤酒肚地中海里,衛一筌是難得的青年教師,博士剛讀完不久,年輕儒雅,爽朗通達,課上的也風趣;他使手往老班背上安撫似的拍了一拍,推了推細框眼鏡:“您班學生都聰明著呢,心里有數,您別擔心,小孩子心性。”“都站起來一米七一米八的個子還小孩子心性呢!狗屁。”老班搖頭不認同地直短嘆,“都站著,衛老師別心軟,別讓他們坐下。”看老班端著茶杯三角板背著手在回廊處走遠,衛一筌才拿著物理書笑模笑樣兒地進門,挑眉看了一眼講臺上的樹杈子,和底下學生們大眼對小眼。送走西天如來,一眾小仙兒才稍稍緩和了冷肅氣氛,松快下眉眼來。動脖子的動脖子,側頭講小話的講小話。陸清遠腿酸,屁股沾了下板凳,又慫包地站了起來。“開追悼會啊?”衛一筌一副故意逗你玩兒的口氣,指了指講桌上懨懨橫躺著的樹枝子,翻了頁物理書,“派個代表來兩句悼詞唄?”冤有頭債有主,眾人皆側頭去看彭小滿。彭小滿低頭摸后腦勺樂了一下:“就……永垂不朽吧。”還是那個沒什么心肝,又隔著一層似的樣子。傍晚下學,教室里分贓。雖出師不利,被殺個猝不及防鎩羽而歸,但戰果好歹也算累累,這波不虧。緱鐘齊是組織里的狗頭軍師,幫著名義上的意見領袖續銘把三大袋枇杷果均分給了班里同學,帽子衣兜也行,書包飯盒也行,都各裝點回去嘗個意思。除了幾個素來心思清凈從來不跟游凱風這一掛人鬼混的,個個眉開眼笑。按李鳶后來話說,場面活像二戰難民營里領救濟糧。彭小滿和李鳶作為身赴前線且背了大鍋的兩員立功猛將,受了緱鐘齊好一通寬慰曲說,又一人拎了一大兜枇杷回去。兩人走去停車棚取車,難得一道回家。趁人弓腰解車鎖的功夫,李鳶順手把塑料袋往對方歲月靜好的車筐里一放。“你不要啊?”彭小滿扒拉了一下袋子,抬眼看他。李鳶騎的是輛sao包紅的山地車,還是太陽底下能閃瞎人狗眼的漆面,極不低調,極易被偷——這是他高中的第三輛,先頭兩輛,一個sao黃一個sao藍,sao就對了,甭問為什么。丟的林以雄后來都沒脾氣了,一抖肩上的警章插腰笑著問他,哎,你說你小子作為一個人民警察的后代,沒偵查反偵察這根弦也就算了,被小蟊賊惦記到這份上,你就不覺得是往你祖墳上倒糞桶,如蒙大辱戳脊梁骨么?李鳶從來也懶得跟他正面回嘴,心說您就一片警您得意什么,轄區里丟了電動車的去派出所報案你們給人找著過幾回?上次丟一小孩兒,全城調了監控也半天沒找著,到了還不是人自己從火車站跑回去的。他踢了一腳車撐,“家里沒人愛吃水果,都給你了。”原來李小杏倒挺愛買,這會子帶回去,放爛了也未必有人動它。彭小滿想說你他媽不愛吃水果兒你出主意的時候跟著瞎起什么熱哄,琢磨了一下又沒說,換了句開玩笑的:“怨不得我瞅著你不水靈。”“哎是,就彭少俠你漂亮。”“一般一般。”彭小滿打蛇隨棍上,跨上自行車,回頭沖他吐了下舌頭:“也就比李少俠你白點兒。”“我當你要說世界第三呢。”“沒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