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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覺出區(qū)隔,和誰也不夠熟,硬擠進去很奇怪。想著便“滋溜”猛吸了一大口酸奶,退兩步一屁股坐回了石凳,翹腿躺倒。望天,放空。李鳶戳戳游凱風,給了個眼神比了比身后。“先暫停。”游凱風了然,出聲叫停,起身撣了撣屁股上的草木屑,轉(zhuǎn)身朝彭小滿徑直走去。彭小滿撣眼看高大如一堵人墻似的游凱風過來,撐著石凳支起剛躺下去的上半身:“怎、怎么?”游凱風伸手一把提溜住他瘦削的肩膀,兩步上前,施力把人往人圈兒里猛一扯,嘿嘿道:“商量壞事兒呢,不能落你一個留著叛國叛黨!”“我去?!”彭小滿被一把按坐在了草地上,身形一歪,沒留神仰靠在了李鳶肩上。對方用胳膊將他的腰一抵,扶穩(wěn),頭頂上方低低一笑:“二班這一票的歷來宗旨,就是有鍋一起背,賊船一起上。”周以慶朝他丟了根草木屑,慧黠挑眉,“就問你仗不仗義?”“你……你們別是要去偷期末考試卷兒吧?”彭小滿環(huán)視眾人一圈兒,問。正班長續(xù)銘看傻`逼似的,居高臨下地給了彭小滿一記帝王之蔑視。“開玩笑,咱尖子班能干這沒品的事兒么?”游凱風擠他邊上復又一屁股坐下,晃了晃手指頭,眼珠子利索一轉(zhuǎn)故作高深莫測:“我們?nèi)ネ怠ゲ皇牵蓿凌耍 ?/br>第6章青弋靠南,入伏酷熱,所以市里人嗜甜貪涼。青弋人消夏,除了西瓜脆桃之外,更愛吃的就是櫻桃。往來花客摘玲瓏,摧窈窕,偷珠寶。這詩寫得詼諧清雋,比喻生動,說的就是清甜貌美,狀如紅珠的早夏櫻桃。但說到底,市價貴了點兒,不如枇杷,氣味和軟,不經(jīng)意就是一棵,酸甜平易。鷺洲一高在鷺洲洲頭,因臨江而土壤潮濕豐沛,最適宜種樹,香樟白楊錢榆樹豐茂常見,果樹倒少,偶然一兩棵混種其中,生的果子也大多苦澀難入口,唯獨聽風苑后頭挨著教工樓的那棵枇杷樹,是年年必被眾學生垂涎覬覦的好去處。枇杷果期也就這么一倆月,一年也就這么一次。誰手快膽大牛`逼誰嘗個鮮,誰手慢心虛誰王八蛋。誘惑太大,游凱風幾個男生倒還真不是第一次攛掇著班里幾個一道去偷摸著摘,可去年實在是礙于高一剛進校,都是毛頭小子愣頭青,凈給高二高三的打壓著低頭做人,誰也不敢做出頭鳥搶那獨一份兒。可高二就不一樣了,半拉老油條怕個鬼啊還。要么爛樹上暴殄天珍,要么你不搶,就給別人搶,誰摘還不是個摘?“要不別了吧,這會兒肯定好多人在那兒夠呢,咱們?nèi)ァ碧K起摘了眼鏡并腿坐著,挺為難似的溫言軟語,把馬尾撇到身后,豎起手掌在耳邊扇著纖纖小風,拂的耳邊兩綹黑發(fā)一揚一揚,一小縷被汗浸得濕潮,貼細溜溜的下巴頦上。眼里跟嵌了GPS似的,眼神兒即算繞了個二環(huán)路,最后也得幽幽柔柔,落李鳶身上去,“要和一班的碰上了,多尷尬啊。”作為鷺洲一高唯二兩朵并蒂而生的理科尖子班,一班二班磁場互斥,只相殺不相愛,那必須是亙古不變的萬年老規(guī)矩。某校運會,曾一個以“一班一班不是二班,不要搞錯我是一班”為口號明目張膽地戲謔諷刺,一個則當即以“二班二班我是二班,誰是一班神特么一班”毫不客氣地加以回敬之。毫無文采氣度,全無“友誼長久”的奧林匹克精神,倆班學生還猶如慶賀苗栗山歌節(jié),個個兒扯嗓喊得臉紅脖子粗。滿cao場震天嗡嗡響,就差上臉盆兒擂鼓助威不說,旁的年級更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紛紛拊掌叫好,把好好的開幕式鬧成了猴戲。結(jié)果兩班仙葩榮幸之至,成了校領(lǐng)導一年的會后談資,磨牙笑料,在貼吧上火了半拉月沒下熱門貼,差點兒給送上了實時熱搜。妥妥的鷺高之恥。倆班梁子算是莫名就有,過后更是火在捻上,一觸即發(fā)。“怕屁。”陸清遠挺不屑地一撩被水打濕的頭發(fā),虛晃了晃胳膊,“咱正面肛他們!”“說的是啊。”緱鐘齊頂了下黑框鏡,難得跟著頭腦發(fā)熱的一塊兒起哄:“一班放眼望過去跟剛割的韭菜田似的,我們身高碾壓怕什么?你們女生就在后頭躲著就行。”彭小滿嘬著酸奶不言語——合著長得矮就活該被懟。膚淺,謬論。“哎喲我天咧。”周以慶摸了摸著鼻子笑起來:“太蘇了吧你們,都是未來的理工男么還?”游凱風打了個響指:“回頭摘來的枇杷緊著你們女生先挑,給我們男的留點兒嘗鮮就行怎么樣?哎這個季節(jié)的枇杷最甜,過了這村沒這店了!”姑娘們聞言伸脖子互相看了眼,俱笑起來不言語了。李鳶嫌他們半天說不上正題,棍兒似的兩腿一伸,把手掌撐在背后,懶散合了眼皮猛地往后仰,腰椎骨節(jié)嘎巴嘎巴響了兩聲:“別凈商量些沒用的,趕緊分配任務。”收回下巴耷拉著眼皮,舉了個手:“我先說好啊,我不上樹,其他都行。”“你不上?”游凱風特有本事,蹙眉的同時加上挑眉撇嘴,一臉的便秘:“你特么腿腳那么好你不上樹?你不上我上啊?敢讓我上么你們?”續(xù)銘咽了口礦泉水,一旁冷不丁的幽幽插嘴:“那樹可就永垂了,還是當中腰斬,往后甭管哪個班,誰也別肖想了。”眾人附議,促狹地笑起來撫掌稱是。李鳶一臉“你特么傻呀”地去瞥游凱風,“廢他媽話,我這身高走路找平衡都費勁兒,上樹能方便么腰我都直不了。物理你是白學了。”“所以。”緱鐘齊點頭打響指,附議:“我們最好安排個個頭小的上樹,一撥下頭護法,一撥上頭望風,一撥腿快的外聯(lián),一撥心細地整理戰(zhàn)果。”渡江戰(zhàn)役都沒他嘴里說的精彩。“其他的好說,首先是這個上樹的……”陸清遠朝游凱風拼命地聳眉弄眼,往他邊上努嘴,像只長了蠟筆小新眉毛的可達鴨。彭小滿邊漫不經(jīng)心地聽,邊低頭忙著把酸奶盒的四個拐角拆開,挺費勁兒地展開按平,擠著里頭殘余的福底兒,片霎覺著周遭霎時沉靜出奇,抬頭,見游凱風正擱眼前灼灼端望著他,偏頭再看周圍人,都一臉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瞅。狼盯羊僧盯粥,差不多這么個意思。“干嘛……哦,讓我上啊?!”彭小滿驚詫地一指自己的鼻尖,“哎我沒同意呢!你們別一副大勢已定地模樣看我行么我害怕。”“就你最玲瓏,您這身段兒不上樹都說不過去!”游凱風揶揄諂媚,挪臀靠近:“琢磨一圈兒了,屬你看著最合適。”“nowaynowaynoway!”彭小滿頭搖出殘影,猛退,猛得恨不能退李鳶懷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