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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Ashitaka文案:青春須為早,豈能常少年高中生x高中生李鳶x彭小滿英格瑪.伯格曼的一部代表電影叫,影片中,野草莓象征著已逝去的青春歲月,美好之物。這樣的植物野外常有,小小一顆,但艷麗飽滿,酸澀中有甜,我覺得是非常標準的可用以象征青春校園的東西。所以以作為文題。“青春是持續的陶醉,理智的狂熱”,雖然我自己的高中泛善可陳,但希望能把別人的故事講好,能讓人有一丟丟的小共鳴就滿足了~如果說的不好,也請包涵。第1章青弋是古城,被道天然水路柔柔橫割,分了青南青北,很有些人文歷史。但因占地面積狹小,又有玉帶似的烏南江橫貫市中而過,故季風氣候特征明顯,夏天尤其濡潮濕滯,常連綿數日陰雨不歇。天際厚薄不勻的一疊疊雨云來了又走,走了又嚶嚶啜泣,極不舍似地頻頻回頭流連。但凡此季晾出去的背心內褲,收回來就沒難有一件是干干燥燥帶著太陽香的;家里墩布上生幾棵灰溜溜的菌子也是常有,要一驚一乍地拍照發朋友圈,就顯得人忒沒見識。青弋這個地方,慵懶宜居。發展滯后不假,卻出了名的悠哉太平,很有點兒“從前車馬很慢”的味道。去年莫名奇妙入選了的全國最幸福城市排行,位居第九,短暫火了一把之后,依舊名不見經傳。李鳶胳膊肘支著下巴,伸長小臂,用指去接回廊檐上滴答而下,清亮的雨水珠子。一會兒是密匝的一連串,有時就那么三兩滴。青弋的雨水里,常有苔綠的腥咸苦味。背后合門的一聲動靜,伴隨著一句恭敬而小聲的“老師再見”。李鳶轉過頭,歪頭透過手肘與腋間的縫隙去看彭小滿;窺伺的小動作做的不理所當然,就顯人猥瑣,撇開這個迷之刁詭的姿勢,李鳶目及到的內容卻很完全,彭小滿從頭至足。他挺素凈纖瘦,夏季的薄削校服總是撐不太起來。襯衣肩線一路塌到上臂,布料和胸膛間隔著大塊落闊的空隙,以致于他走動的時候,看不清軀干擺動的線條與走勢;褲腰也大,人造革制的褲腰帶也過長,于是一垂小象鼻似的,無所適從地丟在臀線邊一大截兒。于是乎走廊最慣常見到的景趣,就是老班托塔天王似的端著鋼杯,邊撣著一肩一領的粉筆灰,邊指使他前頭搬著作業,邊在后頭出聲兒逗他。“哎,踩褲腳摔著臉咯!”老班真姓班,耳順的年紀,花鏡不離手,非不要老臉的說自己是班超后代,祖上光耀。是實打實的青弋本土人,說話總帶點兒地方口音,一個“咯”字也念得囫圇滾圓,像腮幫子里含了顆酸味的話梅糖,下巴得時刻預備著向前兜點兒。萬幸是只教數學,阿花背他嘎馬,大差不差聽明白就行。“腿短我就忘給絞褲邊了。”彭小滿一面四平八穩端著小山似的練習冊,胳膊上薄薄的一層肌rou驟然發力,繃出流暢柔韌的一筆直線;一面回頭驢崽尥蹶子似的向后翹腳,試圖把褲腳子翻踢上去,一面流星大步改作蓮花碎步,“哎沒事沒事,我提一提就行!”游凱風私下里和李鳶碎過兩句嘴,說彭小滿這名兒吧,咋形容呢,聽起來忒女氣不說還特黏糊幼齒。你說你風華正茂青春年少,叫這名兒倒還合適俏皮,回頭四五六十了,熬的都鬢染白霜帶孫子了,路上逢人還得被喊一句——哎!小滿啊!不膈應得慌么?游凱風一不讀書二不看報,咸吃蘿卜淡cao心倒比誰都勤快。李鳶損他說你知道“小滿”什么意思么,就跟這兒瞎七個三八個四的?所謂四月中,小滿者,物致于此小得盈滿。既是節氣,也是愿人澄心暢懷,有容乃大的意思,是頂好的祝頌。懂?“走唄。”打了個小雷,兜在厚厚的云里發出聲悶響。彭小滿扯了下背包帶,伸手出圍欄接了一把零碎的小雨,“又下大了靠啊——嘶。”彭小滿嘴這么一張大,就扯著裂了的嘴角,一陣鉆心的刺痛過后,忙把五官面團一般揉皺成一氣,彈回手按上斑駁的傷處。“吃面呢?”聽他酸倒了牙似的在后頭吸溜吸溜,李鳶戲謔的跟著一齊皺眉倒抽冷氣,又湊近低頭抬他的下巴頦,“我給你看看。”人是瘦,單這么抬他的下巴就能覺出來。擺手里,像端著一個鋼骨制的模具,剛硬之外,只在表層護了張削薄的青白皮質,好在是人溫熱的,光潔的,觸手也是些微柔膩的。一團淤紫浮在他嘴角像飄過去的一朵烏云,和昏昧的蒙蒙天色押韻。“特明顯吧,看著?”彭小滿仰頭問他。他瞳珠褐黃,眼皮上一層單薄的新月形的細褶。眼睛整個兒是杏仁似的形狀,當中飽滿,兩頭尖尖。“廢話。”李鳶拿指關節一觸,“比你嘴都大那么大一塊兒。”他自顧自盯著他的傷處,繼續笑著嘀咕,“那兩個下手挺黑啊。”“黑顯然是我黑。”彭小滿眼皮蓋子向上一抬,那一層細褶瞬時又翻沒了,是很東方的小內雙。眼型一彎,道:“趁人不備一腳下去踹哪兒算哪兒,那個飛機頭,瘸著走路的那個見了么?小爺我踩的。”竹竿似的一短節,張口就是“小爺我”。李鳶一手食指拇指并在一起碾,一手插兜,聽完笑開,“就一末流損招可把你給牛`逼壞了,雙眼皮都rou沒了。”“招不在損,管用就行。”彭小滿佻撻地彈了下舌根,挑了下眉,剛吃了一通噼里啪啦的狠批,也沒顯得有多懊喪,依舊半開玩笑道:“下次見著那倆我還踩!反正梁子結都結了,有本事一次廢了我,要不踩死他倆才算完。”李鳶見他收斂著嘴角傷疤拘謹著說話,兇狠有余氣勢不足,沒來由得想笑,忍者嘴角不揚抬手往辦公室門口一指,“別跟我這裝大頭,向后轉齊步走,有本事一個字別落當教主任面說去。”“那不能。”彭小滿用手頂了下鼻尖,“主任給我做工作,我得給他點兒薄面。”李鳶沒好意思沖他嗤笑出聲,抬手勾了下肩上的背包帶,“沒事了就回。”他率先轉身,順著教學樓長長窄窄的回廊往樓梯口走,邁了兩步又腳步一停,轉身看著彭小滿的發頂:“沒騎車,煩您送我一程去水壩街。”彭小滿和李鳶不熟。按說彭小滿跟二年二班的誰都不該太熟。他是高二寒假將將結束,才從外校轉來鷺洲一高的插班生,和他們相處的時日,左右不過才三兩個月。連班里同學的名兒都沒記全。但一票十七八的少男少女,迎來往送容易掏心掏肺,本來也就不稀罕留心眼玩兒城府,因而速速打成一片其實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