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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文件袋的手忍不住緊了緊。“嘉──聞助理!”那人的驚喜毫不掩飾,“你怎麼──”“這是蘇總交代中午之前要送來的合作案。公司傳真機出了點問題,耽誤了你們時間,見諒。”聞嘉言沒什麼表情地把文件袋放在辦公桌上。“噢,這……你沒必要親自跑一趟的,我叫人去拿就行了……”男人的眼睛只是專注地看著他,眼角忽地瞄到墻上的掛鍾,他嘖了一聲,“你大老遠跑過來,還沒吃中飯吧?”聞嘉言還在怔楞中,男人已經站起身,邊收拾桌上的資料邊自顧自道,“附近有家湘菜館還不錯,雖然小了點,不過口味很地道。你都親自過來了,我哪有不招待之理。”“不麻煩了……我中午還得回趟公司……”聞嘉言下意識就想拒絕,可一時又找不到什麼無懈可擊的理由。“回去得大半個小時吧,現在都十二點多了,你吃完飯再回去也是一樣。跑來跑去的多消耗體力。你們蘇總那兒不方便的話我去跟她解釋。”“不是……我……”聞嘉言急了,怎麼每次一到這個人面前,他連話都不會說了,“我跟人有約了!”(9鮮幣)53.男人收拾東西的動作突地一頓,不知想到什麼,眼睛里的亮光慢慢黯淡下來。他裝作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額角,笑了聲,“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聞助理是個大忙人。”那個笑容看在聞嘉言眼里說不出的刺眼,他張了張嘴,差點就有股沖動想把心中的疑問和掙扎全部托盤而出。可他終究是按捺住了那股不合時宜的沖動。“實在不好意思,蔣總,下次您過來,我們一定盛情款待。”蔣季澤不說話,只是看著他,緩緩笑道,“你跟我說話,一定要這麼客套嗎?”那個笑容竟然有幾分慘然的意味。聞嘉言抿了抿嘴,垂頭道,“蔣總,我該告辭了。”再不敢看男人臉上的神情,聞嘉言禮節性地鞠了個躬,然後轉身,大步走出了辦公室門。踏下最後一節階梯的時候,聞嘉言一直穩健的腳步趔趄了一下。也許是外面的陽光太刺眼,晃得他眼花,又或許是低血糖的緣故。他把公文包夾在腋下,走到最近的公車站,在等候的座椅上坐下來。秋日高遠的陽光從香樟樹細密枝葉的縫隙間灑落,拂過他的臉,懶洋洋的暖意。有步伐匆忙的學生模樣的男孩經過,年輕的臉上是要去見心上人的期待和喜悅。四年前的他,大概也是這副神情吧……只是那種少年純粹的心境,如今卻再也回不來了……手機里有一條未讀短信,點開看,尼克發來的,問他怎麼不在公司,中午要去哪里吃飯。他撥了個電話過去,解釋了不在公司的原因,又說不好意思,晚上要去參加一個朋友的婚禮,不如明天請你吃飯。尼克倒也沒有怨言,欣然地報了一家餐館的名字。掛了電話,才想起忘記給程雅買結婚禮物,剛走到停車的樹蔭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陸老師?”接起電話,才發現竟然是很久都沒聯系過的陸謹。那頭不知說了什麼,聞嘉言臉上漸漸有了笑意。原來陸謹和他家那位上個月底正式在法國注冊結婚了,而且也都得到了兩家人的認可。聞嘉言自然是忙不迭地恭喜。陸謹又問他有沒有空去他們兩人的新家玩,聞嘉言第一反應是委婉地拒絕,快到年底,正是公司一年中最忙的時候,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得參與。可又想到那個巨石一樣壓在他胸口的謎團,想到陸謹很有可能早就知曉一切,聞嘉言還是一口答應下來。無論四年前的真相是什麼,他都無所謂了。反正他早就過了那個為點小情小愛就轟轟烈烈死去活來的年紀了,不是嗎.________“嘉言,你來了”成為新娘的這一天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時刻這句話果然不假。站在教堂前的草坪上的程雅一襲典雅的白色曳地婚紗,明豔得讓人不敢直視。她嘴角噙著抹微笑,穿過重重賓客的包圍,嫋嫋娜娜地向他走來。“好看麼?”她像個急於炫耀新買的公主裙的小女孩一般,俏皮地提著裙擺在他面前轉了一圈。聞嘉言點了點頭,眼睛里笑意了然。他以為程雅不會注意到他,畢竟他進教堂時是坐在很靠後的位置,而且他本來打算送完禮物就偷偷走人的。她今天一定疲於應付賓客,他不想再給她添不必要的麻煩。“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招呼也不打,就這麼偷偷走人啊?”程雅卻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聞嘉言無奈地揉了揉額角,望向遠處正被滿臉熱情的中國親戚們圍在教堂門口滿臉窘迫又努力討好的Peter,笑道,“你嫁了個很不錯的男人。”程雅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嘴角的弧度明顯上揚,“是啊,他比你對我可熱情多了。”語氣里有悵然,更多的是堅定不移。“你呢?現在過得怎麼樣?”程雅帶著笑意的視線落在他臉上,眼睛含著不露痕跡的關切和擔憂。“我很好啊,一切都好”程雅不贊同地搖了搖頭,“嘉言,你過得不好。我以前認識的那個聞嘉言,是個開朗愛笑的大男孩。可現在的你呢?你嘴邊的笑,什麼時候到過眼睛里?也許是我不懂你經歷過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讓你變成了今天的這個樣子。可嘉言,人活在世上短短的幾十年,有些事情,其實不用那麼跟自己過不去。我希望你能活得輕松、自由,遵循你自己的心,你明白嗎?”他以為自己把所有曾經的傷口都隱藏得很好,他變得冷靜、圓滑,喜怒不形於色,完美地適應了這個成人世界的生存法則。然而程雅的一番話,卻毫不留情地戳破了那層美好的表象。他再也無法自欺欺人,可這張假面戴了太久,久到都快和真正的他融為一體,又豈是程雅幾句話就能改變的?“嘉言,我很擔心你。你擁有很多別人豔羨不已的東西,可你過得卻并不比一無所有的時候快樂,對嗎?”直到開車回家,站在防盜門前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程雅的這句話還回蕩在他耳邊。哢噠,鑰匙轉動,房門被打開,他摸到墻壁的燈控。黑暗的房間被突如其來的光亮淹沒,刺眼的白光晃得他睜不開眼睛。走到落地窗前,從二十九層的高樓俯瞰下去,城市的燈火璀璨得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