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書迷正在閱讀:0和1(H)、白檀如月(H)、愛我就請離開我+無題(H)、奴隸不說愛(H)、Hi,金龜先生你別跑、大佬的四姨太、戲精的正確使用方式、爸爸一家親、Invisible(H)、沒事來一發(fā) +凌辱我的戀人(H)
在我面前,最和善的時(shí)候也是三分微笑三分審視,剩下的幾分是什么,恐怕只有她心里清楚…… “我記得從前,夫人時(shí)常入宮,與陛下亦是故交。”徐后忽而開口道。 我不知此言何意,答道:“正是。” 徐后微微轉(zhuǎn)頭,葉影扶疏,陽光在那張秀致的面容上明晦變換:“我聽聞,夫人當(dāng)初成婚,是丞相做主。” 終于要提起魏郯了么?我看向她,微笑:“此事細(xì)由,妾并不知曉。” 徐后恍若未聞,將手指輕輕拂過路邊一樹白桐的花瓣:“我記得那時(shí),丞相本欲擇在未婚的公主之中擇一位為兒婦,可到了萊陽,就立刻改作了夫人。”說著,她看看我,輕聲道,“夫人可知為何?” 我心中詫異,此事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先帝兒女眾多,天子的宮中還有幾位待嫁的公主,這我倒是知道的。不過,魏傕收我做兒婦的原因,我早已想透了千萬遍,徐后如果想點(diǎn)醒我什么,只怕白費(fèi)心力。 “丞相厚愛,妾彼時(shí)亦是惶恐。”我答道。 徐后看著我,唇角彎起一抹奇異的微笑。 “丞相乃當(dāng)世之梟雄,世人在他眼中皆是棋子,或愛或棄,不過時(shí)勢。”她的目光沉若深潭,聲音卻輕若拂風(fēng),“夫人可明白?” 我與她對視著,沒有說話,萬籟俱靜。 “皇后。”一個(gè)帶笑的聲音傳來,望去,是幾名游春到此的婦人從前方走來,笑意盈盈。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jīng)走出了外面。 徐后的臉上恢復(fù)矜持的和色,接受婦人們的行禮。 一位看著面熟的中年婦人笑著對我說:“方才不見了傅夫人,我等正找尋,原來是與皇后一道。” 我亦淡笑:“正是。” 天子換了一身衣裳,衣冠齊整,先前的頹唐之貌竟全然不見。 他接受臣民跪拜,與徐后走到眾人中間,一道游春賞景。宮人們早已將香草備好,天子親手分與眾人。 輪到我的時(shí)候,天子看著我,將一束蒲葉卷裹的蘭蕙遞來:“夫人如蕙。” “謝陛下。”我低頭接過。 人多起來,游樂笑聲陣陣,宮中的冷清抑郁似乎也全然消失。游玩疲累之后,眾人又在林苑中曲水流觴,吟詩作賦。天子前呼后擁,手持酒杯聽著人們高談闊論,臉上的笑意仿若從無陰霾。 宴樂一直行到午后,來游苑的人們醉的醉乏的乏,各自散去。 我也想走,卻想著魏郯說過要來接我,只怕自己走開他又錯(cuò)過。 流觴行樂的亭子上,天子飲了許多酒,已有醉意,斜倚著憑幾隱枕。周圍只剩下宮人和內(nèi)侍,徐后坐在他的旁邊,親手為他煮茶醒酒。 “阿嫤。”天子看到我,笑意有些迷糊,拿起一只酒盞舉了舉,“來,飲酒!” “陛下,不可再飲。”徐后將他的酒盞拿下。 天子看著她,神色一沉,可過了一會(huì),卻慢慢笑起來。 “阿嫤,朕娶了一位賢后。”他仰頭躺在在榻上,手像打拍子似的叩著憑幾,似嘆似笑,“賢后!” 徐后望著他,臉色半紅半白。 正待開口,忽然,一名內(nèi)侍急急地奔來:“陛下!陛下!丞相入宮來了!” 此語一出,眾人皆驚。 “丞相?”徐后一下從席上站起。 “正是!”內(nèi)侍喘著氣,“方才已入安慶門!” 我聽著,亦覺驚疑。魏傕既稱病在家,這般時(shí)節(jié),又入宮來做什么? “陛下!”徐后轉(zhuǎn)向身后,天子卻倚在榻上,恍若未聞。 “來人,”他拂拂袖子,站起身來,“回宮,朕要歇息。” 徐后臉色一變,攔在他身前,低低道:“陛下這是做甚!” 天子卻神情不改,冷笑:“怎么,丞相要來擾朕清夢,皇后亦相助么?” 話音才落,卻聽一個(gè)中氣十足的聲音喝道:“陛下酒宴熱鬧,老夫才來,便要散了么?” 我望去,心底暗暗一震。 一匹黑色駿馬飛馳而來,上前一人金冠錦袍,正是魏傕。他竟縱馬闖入宮禁而來,在幾丈之外停住,一躍而下。 無人敢上前阻攔,只見魏傕身著錦袍大步走來,虎虎生風(fēng)。 徐后和天子皆不再動(dòng)作,立在亭上看著他,神色微微發(fā)僵。 魏傕的臉上不辨喜怒,掃了周圍一眼,看到我。 “舅氏。”我行禮,低頭間,聞到一股濃重的酒氣。 魏傕沒有回答,卻徑自走到亭上,站在帝后面前。 沒有人敢問他為何見了天子不拜,他與天子對視時(shí),空氣膠滯,我能感到心在撞著胸口。 毫無預(yù)兆的,魏傕突然“鏘”一聲拔出劍來。 眾人嚇了一跳,我看到帝后皆后退一步,天子的臉色發(fā)白。 “丞相何意。”天子的聲音緊張。 魏傕卻笑笑,將劍尖挑起案上的一只金觴。 “陛下今日行宴,盡興否?”他問。 片刻,天子答道:“甚盡興。” 魏傕笑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突然,他將金觴往空中一撩,用劍劈下,只聽“鐺”一聲響,金觴落地,已成兩半。 “臣今日亦在府中暢飲,正興起之時(shí),忽從趙賊府中搜得一物,特來呈與陛下!”魏傕語帶戾氣,從袖中扯出一物,擲在天子胸口。 天子接住,一看,臉色登時(shí)如白灰一般。 我亦如遭霹靂,此處雖隔著兩丈,那白絹卻認(rèn)得清楚,上面暗紅的字跡已經(jīng)發(fā)黑,正是天子的血書! “昏君!”魏傕怒喝一聲,提劍指著天子的胸口,“可認(rèn)得此物!” “舅氏!”我不及多想,急忙上前。可不待我阻攔,一個(gè)身影已經(jīng)擋在二人之間。 “丞相明鑒!”徐后將天子攔在身后,聲音微微發(fā)顫,“天子素贊丞相高義,這等矯詔必是賊人偽造!” “偽造?”魏傕冷笑,“天子手跡,老夫豈不認(rèn)得!詔上玉印,又是何來?” “趙雋勾結(jié)梁仁出入宮禁,偽造天子手書玉印。”我上前道,“亂黨欲以矯詔號令天下,舅氏明察秋毫,聞風(fēng)即以剿滅。以兒婦之見,此詔留于府中,乃為誘舅氏與天子生隙,置舅氏于不仁不義之地!舅氏世之英雄,豈可中了jian人之計(jì)?” 我一口氣說完,只見魏傕目光冷厲,犀利如刃。 背上如抵芒刺,我望著他的雙目:“舅氏三思。” 魏傕神色不動(dòng),卻將劍向前抵了抵。 我?guī)缀跄苈牭叫谋某鰜淼穆曇簦旌笸簜啵瑳]有退后,卻將手握住劍尖。她的聲音低而發(fā)虛:“夫人所言甚是,丞相明斷。” 殷紅的血從手掌中滲出,染紅了她雪白的袖口。 我望向天子,他看著徐后的手,嘴唇發(fā)白。 “父親!”這時(shí),魏郯的聲音在亭下響起,我看到他,心中猶如一塊大石落地。 魏郯幾步上前,目光掃過,似乎已明白發(fā)生何事。 “父親,”他握住魏傕的手臂,沉靜道,“此書來歷可疑,父親欲鑒真?zhèn)危蓡柼熳印!?/br> “哦?”魏傕陰晴不辨,看向天子。 天子面白如紙,我能看到他的手在袖子下緊緊攥著。 “此乃趙賊矯詔,其心可誅。”他的聲音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