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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不住。張芝被他呼喝了一天,實在不敢逆他的意思。花豹被他小心翼翼瞧著,心里更覺煩悶,嘴一張又要罵人;可瞧見張芝腿肚還在打顫,終于還是憋下話去,揮手放他去吃飯。沈雁回一早聽說他們二人不在房中便料到會有這般情境,食盒里飯菜特特多帶了分量,就是花豹坐下一起吃也是足夠。沈雁回對花豹不喜,卻也沒打算苛待他;只是花豹自己無心進食,獨自坐在一邊生氣。他在外跑了一天卻無收獲,心中煩躁自責得厲害,又想到小饕不知處境如何,更是憂慮得坐都坐不住。小饕受不得餓,昨日早晨出門連飯都沒吃,算算時間已是兩天,也不知道這兩天里他在什么地方,身邊有沒有吃食……花豹越想越是暴躁,一旁沈雁回和張芝卻還在不緊不慢用飯。他二人都是食不言寢不語的主兒,可就是那碗筷輕擊的動靜都聽得花豹惱火起來。花豹對沈雁回發難,沈雁回自是不怕;只苦了張芝這個池魚,捧著碗吃也不是,不吃又舍不得。花豹被沈雁回拿話堵得憋悶,倒也知道自己確實是在無理取鬧。他強忍了火氣,另起話頭問沈雁回:“你昨日派了個小道士出山,可是有什么線索?”沈雁回放下碗,神色較剛才嚴肅了些:“只是我自己猜想,算不得線索。”“什么猜想?”花豹追問。沈雁回沉吟,拿眼瞧向張芝。張芝被他看得一頭霧水。花豹緊張:“怎么?”沈雁回搖搖頭:“罷了,還是等那弟子回來再說。”“你這什么意思!”花豹只覺得被他耍弄,腹中火氣立時上竄,“有話就直說,吞吞吐吐你還是不是男人!”沈雁回看也不看他,又端起碗來用飯。花豹氣極反笑:“好!你不去想辦法救人,我自己去!”說罷便提著張芝衣領摔門出去。花豹張芝一走,沈雁回也再吃不下東西。花豹想得簡單,他身為中鎮山新任掌門,卻不能不事事多想三分。“陸師兄……九垣……”他對著吃剩的飯菜發了會兒呆,然后低嘆一聲,便要起身收拾。“掌門師兄。”屋外有人敲門。“何事?”沈雁回問。那人回答:“三師叔說發現了些線索,請你到丹房見他?!?/br>自前掌門鄭啟元把中鎮山交給沈雁回,葛盛便隨他一道不再過問山中事務,只在求苦園一心研究醫術?,F在突然聽見葛盛找他,沈雁回先是一愣,然后才問道:“三師叔人在何處?”那名弟子答道:“已經先往丹房去了?!?/br>沈雁回應了一聲,讓他離開。周凜自被送上山來,就一直是在求苦園里休養,身上病癥自然瞞不過葛盛。葛盛為人耿直正派,又知道與周凜一并送上山的那支竹管,沈雁回那些關于周凜私煉管狐的推斷不曾告訴旁人,卻對葛盛透過口風。只是當時葛盛也不想起周凜身上還有什么異樣——現在傳話找他,莫不是發現什么此前遺漏的地方?“丹房……”沈雁回心中一動:九垣以前總在丹房躲懶,難道是在那處留了線索?想到這里,沈雁回再也按捺不住,出了房門急急往丹房趕去。中鎮山是靈寶一派,重符箓輕丹鼎,觀中丹房位置偏僻,加之煉丹離不得明火容易走水,丹房與其他殿堂樓閣間也無游廊相接。沈雁回一路走來,盡是些碎石小路。陸潛被逐出山后,丹房一直無人使用,只有兩個入門不久的小道士輪流值守。這兩日風大,觀中大小道士又多被沈雁回遣去尋人,往丹房的路一直未得清掃,路面積了不少雜物。沈雁回出來得匆忙,未帶燈籠,腳下時時踢踩到些辨不出的東西。他也無心計較,只憑著前方昏黃火光認出丹房位置。葛盛該是已經到了丹房,點了燈在等他。沈雁回腳下加快,眼見丹房越來越近,他心里某處卻突然覺出些異樣來。山里夜間本就易起風,這幾日又是風天,他出門時還被陣冷風吹在臉上,怎么到了這里卻是沒了動靜?沈雁回不動聲色,自袖中抽出一張黃符折作紙鶴,手腕一抖,拋在空中。紙鶴輕拍兩下翅膀,慢悠悠朝那丹房飛去,正飛到窗口處,突然“嗤”一聲被什么擊中,化作團火光滾落在地上。有人在窗那側擊掌贊他:“沈掌門果然謹慎!”那聲音不是葛盛。“周凜!”沈雁回立刻喝破那人身份。周凜哈哈笑著自丹房內走出。他面色青白未改,神情卻是得意萬分:“沒想到吧,沈雁回?你命人漫山尋我,我卻就在你觀中休養生息。”沈雁回沉下臉,冷聲道:“中鎮山里果然有人與你勾結!”山中有人不服他,沈雁回一直知道。先前搜山,無人上報幻境山峰,他就已經懷疑有人和周凜勾結,只是沒想到那些人居然偷偷引了周凜入觀,還敢借葛盛名義誆他到此地。“勾結談不上,”周凜一手撫須,一手負于身后,搖頭長嘆,“有人惦記你那掌門之位,恰巧我也有些事情要與你了結——各取所需罷了?!?/br>沈雁回見他拿腔拿調故作姿態,無心與他多費唇舌,便徑直問道:“你特意騙我來此,到底意欲如何?”“意欲如何?”周凜手上頓住,冷冷一哼,道,“沈雁回,這話該是我來問你吧!我與你并無冤仇,還算你半個師長,你為何惡意中傷于我!”聽得周凜叱責,沈雁回卻是笑了:“周觀主,你自己做出的事自己還不清楚么——你說我‘中傷于你’,是指你煉制管狐之事,還是,”沈雁回頓了頓,緊緊盯住周凜表情,“青風觀血案另有隱情之事?”“青風觀”三字一出,周凜神色果然有變:“你知道些什么?”他敢在此處現身,必定有人早早安排不讓閑雜人等攪局。沈雁回吃不準周凜有沒有幫手躲在暗處,便有意拿話拖延,好多些時間思量應對:“周觀主可知道,你那大徒弟冉日青在出事前留了個物件給我陸師兄?”周凜不答,青白面色被丹房燈火照得鬼氣森森。“怎么?周觀主不知道么?”沈雁回一邊傾耳細細分辨周遭動靜,一邊沉聲道,“也是,我們一回山,觀主就忙著往山里躲,怕是還沒聽說這事——那物件是九垣托他轉交,里頭正是你私煉管狐的證據!”他這話一半是與陸潛合計出的猜測,一半是料想周凜不知陸潛手里那笛子底細,故意說來詐他。周凜眼神閃爍,自牙縫里擠出幾個字:“還有呢?”周凜不曾否認,沈雁回心中把握更大:“冉日青替九垣查找證據,竟發現你暗地里煉制管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