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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十二年,故人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7

分卷閱讀117

    ,也有五步之遙。

    傅二爺要走,諸位公子也都散了。

    沈奚送他們出門,從公寓門口到巷子口,前邊是傅侗文和二爺兄弟道別,她和蘇磬是兩相無言。最后,傅侗文和二哥在馬路邊駐足,看上去是要說完話了。

    蘇磬的手從袖口探出,握住沈奚的雙手:“你若能在譚先生那里把我說得壞一些就好了,可惜沈小姐你應(yīng)該也沒學(xué)會背后說人。”

    沈奚心情復(fù)雜地笑了笑。

    “我是在胭脂巷出生的,老一些的曾見過八國聯(lián)軍,”她突然講起了胭脂巷,“她們給我講,八國聯(lián)軍進(jìn)北京城時,哪里有男人們的影子。留下她們在北京,伺候那些洋人,亡國奴就是那種感覺……所以,在胭脂巷里的女人都曉得,女人不能靠男人,要靠自己才有活命、過好日子的機(jī)會。”

    她又道:“可我眼界窄,也只能悟到這里了。二爺說,沈小姐你是忠烈之后,自然是和我不同的,”她突然停住,猝不及防地紅了眼眶,“不管當(dāng)年是真是假,你是四爺唯一名義上的妻子,當(dāng)年……我是妒忌你的。”

    “是假的,全是假的。”沈奚當(dāng)即解釋。

    “我曉得,沈小姐,”她笑,“二爺說了。”

    沈奚失語。

    “告辭,保重。”蘇磬松開她的手,走到傅二爺身旁。

    傅侗文親自送二哥上車。

    夜幕中,一輛轎車駛離,傅侗文見不到車影了,才攬住她的肩,往回走:“譚慶項(xiàng)怕是今夜睡不著了。”

    “那是你嫂子,你還開這種玩笑。”

    傅侗文笑:“慶項(xiàng)的執(zhí)念而已,又不是私通。”

    “當(dāng)初,譚慶項(xiàng)是不是要娶她?”

    “你知道了?方才說的?”

    “沒說具體,也差不多。”她道。

    “他是想娶,蘇磬連見都沒見他,后來直接坐著轎子進(jìn)了傅家,”傅侗文感慨,“今日還是蘇磬嫁到傅家后,他們頭次見面。”

    難怪。

    兩人回到屋里,萬安在收拾屋子。

    不見譚慶項(xiàng)和培德的蹤跡。

    “譚先生又去睡了?”沈奚奇怪問。

    突然,一聲女孩子的尖叫從樓上傳來。是培德。

    傅侗文搶先一步上樓,沈奚和萬安也慌忙跟著跑到三樓,傅侗文剛要拍門,門就先被譚慶項(xiàng)打開。屋子里,培德坐在床上,瞪著大眼睛,心有余悸地望著門外人。

    譚慶項(xiàng)光著上半身,剛才扣上腰帶,手里拎著襯衫,是要出來的準(zhǔn)備。

    ……

    傅侗文不太能相信地盯著他:“這是干什么了?”

    “譚先生……你這、你……”萬安結(jié)巴地說不出話。

    沈奚忍不住笑。

    譚慶項(xiàng)立刻指沈奚:“不許笑,聽我說,”他回頭看了眼培德,想要憋一句體面的話,最后還是放棄了,“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我這脫衣服就要睡覺,她藏我被子里了……我還沒叫呢,她先嚎出來了。沈奚你以后好好教教,按中國姑娘的規(guī)矩教,哪兒有藏男人被子里的啊。嚇得我……”

    譚慶項(xiàng)越說越憋屈,推開擋路的三人。

    一邊往樓下跑,一邊穿襯衫:“吃不吃飯啊?炒年糕要不要啊?”

    沈奚趕緊把譚慶項(xiàng)的房門掩上,強(qiáng)忍著笑。

    “裝什么糊涂啊,”萬安嘟囔,“我都瞧出來了,培德不是挺好的嗎?”

    傅侗文微笑著,搖了搖頭,沒評價。

    但沈奚約莫懂他的意思,還是那兩個字:執(zhí)念。

    就像他放不下家國夢,她舍不掉救人心。人總得要有個過不去的檻,才能被困在俗世,否則早就歸隱山林,萬事皆空了。

    蘇磬心里總有個走馬長楸陌的四爺。

    譚慶項(xiàng)記著的也永遠(yuǎn)是那個十四歲時的蘇磬,住在蒔花館西廂房里的小蘇三。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周三的,前面加了一章內(nèi)容

    第64章 第六十二章 浩浩舊山河(2)

    譚慶項(xiàng)給大伙做了飯,把旁人都攆到客廳吃,獨(dú)獨(dú)他一個留在廚房間。他對著玻璃,看一眼鄰居的葡萄藤,吃一口炒年糕。

    依稀舊夢,在玻璃上映出一幕幕默片似的畫面。

    “先生貴姓?”

    “……譚。”

    “譚先生,您好。我就是小蘇三。”

    “我知道,知道。”

    “先生是要先吃酒聽曲,還是……寬衣就寢?”

    當(dāng)時他答了什么?譚慶項(xiàng)自己都忘了。

    她被稱作“小蘇三”,住在蘇三住過的蒔花館,最擅。譚慶項(xiàng)是個不懂戲的,也反復(fù)聽過這一折,講得正是青樓名妓和貴胄之子相識相知,歷經(jīng)磨難,終成眷屬的□□。

    而他譚慶項(xiàng),本該是個看戲人。

    譚慶項(xiàng)再吃一口年糕。

    玻璃上,突然出現(xiàn)了周禮巡的影子。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大門被敲響,才去打開門:“你怎么又回來了?”

    周禮巡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電報:“大好的消息!侗文呢?”

    “在二樓。”

    “那一起上去說。”周禮巡在這里住過,輕車熟路地徑自上樓。

    譚慶項(xiàng)跟在他后頭:“你倒是不客氣啊,就這么沖上去了?”

    “客氣什么?”周禮巡笑著回頭,“來不及客氣了。”

    他說著,人已經(jīng)到了二樓。

    恰好臥房的門是敞開的。

    傅侗文才剛讓萬安沏了壺茶,還沒來得及關(guān)門,就看到周禮巡不管不顧地沖進(jìn)來,把手里的電報譯文和原件遞過來:“快,看一看。”

    傅侗文接過,聽到周禮巡說:“戰(zhàn)勝國要在巴黎舉行會議!邀我們中國參加了!”

    多年的謀劃,送大批勞工去歐洲戰(zhàn)場,甚至是籌備軍隊(duì)出征,全都是為了這一件事。為了能在國際上有話語權(quán),為了能拿回山東……

    沒想到竟在今夜,突然天降了喜訊。

    傅侗文如墜夢境,僵了幾秒,才迫不及待地打開電報譯文。

    連著數(shù)份電報,全是在今日發(fā)出。

    周禮巡為自己倒了杯茶,仰頭喝下,笑個不停。

    傅侗文看到譯文上的時間在一月,立刻問:“準(zhǔn)備要何時動身?明年一月的會議,再不動身怕趕不上了。”

    周禮巡道:“即刻!十日內(nèi)準(zhǔn)備好一切,即刻動身!”

    “從哪里走?”傅侗文急切地問,“歐亞航線的班輪太少,有考慮到嗎?”

    “侗文你安心,安心,”周禮巡大笑著,幫他找到第三份電報譯文,“這里有路線安排。我們不走歐亞的航線。為保險起見,這次會從山海關(guān)走,經(jīng)東北、朝鮮到日本,再從日本橫濱橫渡太平洋,走舊金山、紐約的航線,穿大西洋去巴黎。”

    沈奚在腦海里勾畫著路線,是在繞遠(yuǎn)路,卻最穩(wěn)妥。

    正如傅侗文所說,歐亞的班輪太少了。干等著船期,只會誤事。

    很快,周禮巡已經(jīng)從這份電文,說到了去巴黎的安排。這次代表團(tuán)有五十多人,周禮巡就在其列。而傅侗文也受邀作為“非代表團(tuán)成員”,一同前往巴黎。

    “侗文,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代表團(tuán)去。另一個,是你在上海等著前往巴黎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