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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所有性事需求。有時,她走過去,能看到煙鬼解下褲帶,幾下扒開燒煙女的衣裳,頂身進去,搖動得木板床吱嘎作響。她初次見,被嚇到。 后來到了紐約學醫,上解剖課,頭回見男人的身體構造,還能聯想到那次,臉紅得讓教授好一頓奚落。念到第二年,有專業課的熏陶,又有婉風和歐美同學的教導,才學得開放些。 可眼下…… 她并攏著雙腿,低頭看自己的鞋,耐心等。 隔著門窗,有人在唱,玉堂春里出名的一折戲,正到這句上:“……哪一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就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 這唱詞里是三郎,她要尋的是三哥。 戲里蘇三要人將口信傳給三郎,戲外的自己也是要尋人傳信…… 有個小丫頭進來,點了一爐香,捧了熱騰騰的手巾,讓她擦手:“我家姑娘唱得好吧?”小丫頭猜她是二爺的紅顏知己,故意說,“多少人來,就為聽這一折呢。” 沈奚心不在焉應了。 她耐著心,等這一折戲唱完了,終于,等到門簾子再被掀開來。 傅二爺跨進門檻,一雙眼在鏡片后細瞧她。 沈奚立刻起身:“二爺。” 跟著他進來,按下簾子的是個姑娘,細長的眼,雙眼皮,說不出的文氣。只是穿著襖裙,否則真像是個新派女學生,包括她的笑也是柔柔弱弱的,帶著書香氣。沈奚猜,這就是那個黃包車夫說的小蘇三了。 “你跟進來做什么?”二爺笑。 “三爺的人,自然是要看一眼。”那姑娘柔聲笑。 傅二爺沒給她多話機會,將人勸出去。 四下只剩她和傅二爺了,他又端詳沈奚:“都說三弟出國是為了尋你,可回來身邊卻沒帶人,我還以為是他們說錯了,看來,他過不去的永遠都是女人這道坎兒,”他徑自坐下,“說吧,尋我做什么?” “我聽說他病了,想見他。” 傅二爺沉吟:“這個,我幫不了你。” 她忙道:“我不是要糾纏他。我和他有過約定要再見面,如今約定的日子已經過去,又聽說他病了,才迫不得己來求二爺。” 對方意外沉默。 沈奚心慌著,唯恐聽到說他病入膏肓的消息:“他是真病了嗎?” “病是真的,但病到何種地步不好說,”傅二爺默了半晌,對她說,“從他回來,沒人能見他,我也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想起我小時候學蘇三起解……全做寫書的素材了= =……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來時莫徘徊(2) “他被關起來了?”她脫口問。 傅侗善聽到這“關”,從鼻子里輕哼著,仿佛不屑于說傅家的事。 可他對傅侗文終究不同,雖摸不透沈奚的來路,可也聽下人們繪聲繪色地說過幾番,約莫是傅侗文自小買來養在煙館里的女孩子,估摸想納作妾,最后不知怎地生了變故,索性給了她一個少奶奶身份,費了力氣送出國。這是前塵往事。 只是沒想到前塵未了,還有后緣。 千里迢迢到美國把人帶回來,這姑娘,三弟是放在心里了。 他深嘆:“我在天津有個洋房,你先去那里住一段時間。等等看。” 他也就這么一間外宅,不是傅侗文,還真舍不得。 “我來北京,不是要找地方藏身。我是要見他。”她是不會去天津的。 傅侗善搖頭。 沈奚曉得,這是在為難人家,可還是低聲懇求:“他若沒重病在身,我還能等,可他是什么樣的情況、什么樣的身體,二爺你和我一樣清楚。假如我聽了你的安排去天津,萬一……連他最后一面都見不到,我該怎么辦?” 傅侗善一只手按在自個膝蓋上,一手搭著桌子,沉默著。 他也想給三弟想辦法。可家里頭,他并沒有說話的地位。 但傅侗文對他往日的照顧,點滴都印在心里頭。他這個二哥雖沒能力幫他,總要試試。尋思半晌,傅二爺終是說:“我能做的就是帶你回去,去說服父親。三弟眼下病著,也許父親能心軟,準你去陪他。只是你要想清楚,此時你一心進去,無異于陪他進了籠子。再想出來,可比登天還要難了。” “好,我去。”她毫不猶豫。 沈奚的決斷,給傅侗善多添了幾分勇氣。他人離開椅子,走到鏡子前,兩手向后攏了攏短發,從鏡子里看她:“你若不改主意,這就走吧。” 他一打簾子,門外頭靜候著的小蘇三即刻迎上來,說外頭落了雪。 傅侗善讓他們到胡同口去,叫汽車進來接。小蘇三答應了,吩咐人去辦,自己則將一頂帽子遞到傅侗善手里,又輕聲囑了伙計將沈奚的皮箱子提了,送他們出去。 來時,長江那里是暴雨,到京城就落了雪。 從雨到雪,從南到北,她像是在路上行了數月。 沈奚曉得,自己一邁入傅家大門,就是四少奶奶。 會面對什么,會要說什么,二爺都沒在路上囑咐過,或者說,連傅家的二公子也無法預料,帶她回家,會是何種局面。 二爺帶她進了門,雪愈發大了。有幾個丫鬟從仆役房出來,二爺問:“老爺回來了。” “回來了,在外書房。”其中一個回。 幾個丫鬟見沈奚面善,尋思半晌,似乎記起她這張臉來了。 連她們做丫鬟的也都情不自禁地多瞅了她幾眼。尤其沈奚身上穿得是紐約帶回來的衣裳,對她們來說,并不常見,甚至可以說頭回見,比外頭讀書的六小姐還奇怪。黑呢大衣,長襪,矮跟的皮鞋和寬邊帽,只是沒像洋鬼子一樣燙了頭發,還留有中國人的模樣。 “我說什么你都應著,不要反駁,免得讓我父親起疑心。”傅侗善低聲說。 沈奚謹慎應下,隨他進了外書房。 進了廳堂,正見傅大爺在笑著恭維:“爹您這身官服,還不太合身。” 屋里的兩個男人聽到動靜,看過來。 沈奚人杵在那兒,先認出了傅大爺。而那位試著尚書朝服的老人,應該就是傅侗文的父親。當初她嫁過來,傅老爺和夫人以回籍養疴為借口,離開了京城。所以從頭至尾她也只見過幾個姨太太和傅家的小一輩,所以并未打過照面,也沒奉茶喚過一句父親。 “這是……四弟妹?”傅大爺認出她,對傅老爺笑說,“我和父親提過的,三弟自小養著的女孩子。” 又是一樁不成體統的事。 傅老爺蹙眉,揮手,讓下人端著官服下去,人坐下來。 身邊的丫鬟端著個小茶盤,候著。 “你也下去。”傅老爺說。 丫鬟行禮,離開。 一時,屋里只剩下了傅老爺,兩個兄弟,還有她。 “侗善,你來說。”傅老爺不問沈奚,而去看傅侗善。 當初傅侗文辦了這荒唐事,也沒征求父親允許,后來又倉促將人送去留洋,傅老爺回京聽了訓了幾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