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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你叫他過來吧。”下人下去后,他對葉思睿說道:“我這個小兒子,子奇昨天已經見過了,天性淘氣,又加上夫人寵溺過度,更是十分頑劣。他若有之處,還望子奇看在我的面子上包容一二,但他若有犯錯,盡管叫我懲戒他。”“爹,你又在說我壞話。”何英應聲而來。他穿著綠色貼里,灑紅曳撒,英姿勃發。他依禮問了好,何權故作惱怒,“你再胡鬧,我就扣你的月錢。”這正戳到了何英死xue,他唉聲嘆氣,“爹,可別,兒子正窮呢,一兩的月錢已經夠少了,再扣兒子連飯錢都沒了。”何權聽何英求饒了才滿意,“就該扣光了,少沾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去吃酒,也少往那些腌臜的地方跑!”父子倆又開了一會玩笑,何英就扭頭看向葉思睿,“大人隨我來校場么?”可能是因為父親在,他多少收斂了一點,沒有口口聲聲再說教他騎射。何權擰起眉頭,“你叫葉大人去校場做什么?”何英笑嘻嘻的,也不回答,葉思睿起身站到何權面前,“回大人,昨日宴會與公子攀談,提及貴府校場,公子頗為自豪,下官便心動,想來見識見識。”何權并不像是信了他的樣子,只是留下葉阜談話,叫何英帶他去校場。侯府的校場果然氣派,大片的草地可容納數百兵卒演練。校場正中是比武臺,西邊有馬場,跑馬的區域兩邊都設了草堆靶子。何英帶他去了馬場,叫人牽了兩匹馬,一匹黑色矮馬,想來是他的坐騎。葉思睿一見便露出贊許的神色,何英洋洋得意地說:“你別看這馬矮小,這可是北方的蒙古馬,耐寒耐饑,是上好的戰馬。”葉思睿看著喜歡,拿了草料親手喂它,那馬好像也喜歡葉思睿似的,任他撫摸鬃毛。“我的坐騎呢?”葉思睿問。何英說:“你要學騎射,用它正合適,我先來帶你感受一下么?”葉思睿說:“既然是你的坐騎,就不冒犯了。”又叫馬倌牽出了一匹普通的棗紅馬,踩住馬鐙,翻身上馬,雙手握住韁繩逼著低頭吃草的馬抬起頭來,馬鞭一揮,那馬就撒開蹄子跑開。葉思睿縱馬沖到校場邊緣,又放慢了速度緩緩跑回去。“這都算是不善騎射,大人未免太謙虛了。”何英說。葉思睿笑道:“我并沒有騙你。”何英遞給他弓和一支箭,葉思睿沒有搭箭,慢慢將弓拉開。他許久不開弓了,居然還能拉滿大半,心里已經慶幸不已。“射一箭試試。”何英說。葉思睿開弓拈箭,超一處靶子瞄準,心里默數三二一放了箭,那支箭從靶子邊擦了過去。他放下手,摸了摸馬頸以示安慰。“不錯,看來只需訓練準頭了。”何英也上馬,拿了另一副弓,背上背著箭筒,他連抽兩鞭加速沖過去,放開韁繩雙手開弓射箭,連射三支,命中了三個靶子。他又調轉馬頭沖了回來,再放三支,也全都命中。“怎么樣?”他在葉思睿面前握緊韁繩停了馬,滿臉興奮,額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果然厲害。”葉思睿由衷地夸贊。第30章女尸疑云(九)正說著,何權派人來找他們倆,“老爺請葉大人前去休息。老爺說葉大人看著文弱,見過了校場就罷了,不要累著了。”葉思睿來校場本是權宜之計,一聽傳喚便下馬跟去。何英跑了幾步跟他并肩而行,“你也挺厲害的,表面真看不出來。”葉思睿看了看,他剛剛運動過,喘過來氣,面上紅潤,不由感嘆,這父子說話方式都是一樣的。“你剛才說你每月月錢只有一兩銀子?”何英滿不在乎地說:“對啊。”“一兩銀子怎么夠用?”葉思睿好奇地問。“說起來我也沒什么花錢的愛好,和弟兄們去酒樓,今兒一個做東,明兒另一個做東,并不用時時花錢。”他解釋道。葉思睿點點頭,若有所思。葉思睿剛一回來,葉阜便起身告辭。何權強留他們吃晚飯,還是被葉思睿婉拒了,何權便命人把君山銀針包好叫他們帶走,依舊坐轎回府不提。晚些時候下了暴雨,用過晚飯后葉思睿就在屋里休息。突然聽到外頭的小廝說:“大人,刑房的典吏來找您。”“叫他進來吧。”葉思睿說。前來的典吏取下了箬笠和蓑衣,彎腰行禮。他里頭的衣裳也打濕了大半。“辛苦你跑一趟,”葉思睿說,“有什么事?”那個典吏從衣服里頭掏出一張紙,雙手呈給葉思睿,“掌案叫我送到您手上,是剛剛才整理出來的。”兩個妓院共同的常客名單和資料,竟然只有這么一張紙。葉思睿收到手里,囑咐小廝打了燈籠送他回去。等到屋里只剩他一個人了,葉思睿才走到燭臺下,展開那張紙,一目十行地掃完,提筆圈起來三個名字:何英,呂恒慮,宋鼎玉。他坐下來,感覺腦仁疼。何英去青樓也就罷了,可是他這么個眼高于頂的富家子弟,為什么會去城南的怡香院?呂恒慮和宋鼎玉這兩個舉人,為什么也會去逛妓院?葉思睿靜坐片刻,取出信紙寫了一封短信,封好口,寫上何英的名字,叫了一個小廝過來。“把這封信送到安順侯府二公子手中,說是關于騎射有幾個問題急著請教他,請他當場回信。”小廝領命,收好了信。雖然不曾流露,葉思睿還是能看出他的怪異:這么個暴雨夜晚,送信去安順侯府門,只為了請教騎射的問題?葉思睿又坐了一坐,叫門口的另一個小斯過來,“你知道進京趕考的舉人什么時候出發嗎?”“這,小的確實不清楚,不過應該就在這幾日吧?”小廝小心翼翼地回答。葉思睿陰沉著臉叫他退下去。死去的女子,紅燭,金首飾,金首飾還有沒找到的……腳印,皂靴,暗地相會……今年是會試年……葉思睿猛然起身。“來人,取一把傘來!再套一輛馬車。”“大人,外頭雨下的大,還是穿蓑衣吧。”小廝躬身說道。“不必,我只是去西廂房。”“大人,雨太大了,撐傘也無用,不穿蓑衣淋濕衣裳會受涼的。”小廝說道,“您要是生病了,王嬤嬤非剝了我的皮不可。”“你叫什么名字?”葉思睿打量他,這個小廝面目不出眾,看著頂多十三四歲,嗓子還未變聲,說話還帶著童音。小廝跪下回話:“奴才是王嬤嬤送過來的,請大人賜名。”“你倒是很聽話,就叫觀言吧。以后貼身伺候我吧。”觀言喜得立刻磕了個頭。觀言最終還是拗不過葉思睿。出門時兩個小廝穿蓑笠,一個給他打傘,一個在前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