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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腳傷都還沒痊愈,會不會又遭遇什么刑罰?想到這里,訶羅的心口又是一陣澀痛。浮樓的體質一定禁不起疼痛。……明天——他會死吧?死是什么意思,訶羅再清楚不過。永遠不會再見。也不會和他活在同一個世界上。不會再留在他的身邊,不會再為他付出,不會為了他傷心,也不會為了他喜悅。不會再有這樣一人寵溺著他,為他做點心,也不會再眷戀在他的臂彎里睡著……不會有甜蜜的旅行,也不會一起看書,一起賞樂,牽著手游玩。不會再見到他清俊又靦腆的臉。明明說過永遠也不會放他走的。無論如何,訶羅不愿面對這個事實。他的浮樓……那樣的溫柔,體貼,善良,真真實實的記憶揮之不去。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從來不發脾氣。他為自己做的點心,他為自己種的花草,為自己打點衣衫,關心他,安慰他,呵護他,滿足他一切。他不是假的……只是……他該怎樣才能清醒點,面對浮樓只是一個貧賤的百姓的事實。難道身份真有那樣重要?他狠狠埋怨自己,千想萬想……不如……冒險把他帶出來吧。不管他以后是什么身份,以前又經歷過什么……他不能讓他死,訶羅無法想象他從世上消失。……☆、第57章(57)回到皇城的那一日,浮樓消沉至極,也許是因為迦夜遲遲沒有歸來,又有消息說,那貝勒斯已經得知他要繼位的事,也會做嚴肅的處理,幫助他繼位,打擊因陀羅的勢力。他正擔心著,迦夜會不會有事。已經離開大半月了,竟然沒有一點點消息。除了心里的擔憂超過了負荷,浮樓的身體也異常疲憊,明明沒怎么活動,卻像病了一樣難受,醫師也診斷不出是什么毛病,只好讓浮樓殿下先回宮再處理。下起了大雨。一路泥濘,周邊幾乎不見人。馬車緩緩駛向宮殿的大門,浮樓從小窗中望著霧蒙蒙的一切。巨大高聳的鐵門前,竟然有一個人站在暴雨中。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定了定睛,發現沒有看錯。“停車!快停車!”浮樓失措地命令道,一連喊了幾聲,那個全身濕透的車夫好不容易才將車停下。他回過頭,發現浮樓王子朝那人影奔去——暴雨立刻刷刷地擊打在浮樓身上,睫毛重重地被壓下去,差點睜不開眼。浮樓攔在那個淋雨的人面前,捉著他兩邊的衣襟。他呆住。……“你回來了?!”浮樓想揍他一拳,可是他卻看得出對方的神色,竟然那樣無神,那樣沒有生氣。他什么也不回答,繼續紋絲不動地站著……“你,你救到人了嗎?”他幾乎是用了很大力氣朝迦夜的耳邊吼去,他怕被滂沱大雨的聲音掩蓋。“喂,你說話啊!”不論他怎么問,迦夜依然不回答,不作聲,就像傻瓜一樣,不知他在看誰,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浮樓的眉目擰成一團,幾乎被雨淋得看不見東西,他推開迦夜,翛然給了他一個耳光——迦夜沒有被打醒,仍然木然看著他。“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你怎么可以沒救他!你是不是白去一趟啊——”浮樓猛然搖晃著眼前人的雙肩,眼角一熱,洶涌的痛苦從胸腔奔出,“是不是白去一趟啊?”他用力過猛,迦夜往后連退了幾步。在雨中站穩,迦夜望向他,瞳孔中帶著悲戚,浮樓終于看清他的意思。浮樓怔然,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很不自然。“你不是很喜歡他嗎,為什么沒把他帶回來啊,我聽說他可能會死的……”…………班加德城的牢獄就在宮殿外不遠,馬車行一會就到。訶羅獨自一人來了,能不能見到人,他還有些忐忑。他害怕見到浮樓時,他受了很重的傷,他會不敢面對。獄外的侍衛格外的多,難道是什么集會?這個點還圍在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訶羅深吸了一口氣,下了馬車。訶羅殿下的眉目,冷冽得讓人渾身發寒。門口的侍衛主動散開了一條路,跪在兩邊。“殿下是來探監的嗎?”問他的應該是獄長,他好似認得這男人。他還沒開口是什么事,獄長慌張地接著說道:“訶羅殿下,其實……有人劫獄了。”他的心猛然一跳,立刻蹙緊了眉,“劫獄?”“那個前兩天送來的那個犯人,說是您的男寵……他不見了,門口倒了幾個兄弟,里面兩個獄卒都暈死過去了……剛送去醫師那里……”獄長十分膽小怕死,只好趕緊招了,以免被怪罪下來他們看不住人,他肯定小命不保,先趕緊托推責任!訶羅愣住,半晌,他咬牙道,“他不是男寵。”劫獄,是什么意思?……浮樓消失了?!有人劫走他?不可能——浮樓明明是他的,如果有人劫獄,也是他親自來!怎么可能是其他人!?……他咬牙切齒,捏緊拳頭往里走,還要經過很長的一條暗道才進入地下室。后面的人跟著打燈。關押在這里的犯人都是單獨隔開的,幾乎都已經快沒氣了。訶羅極度不滿這里冰冷陰森的氣氛,墻上不斷低落上面侵入的水滴,腥味與繡味混雜,他一進來,胃里已經開始翻攪。真是惡心透了……浮樓就是被帶到這里來了?這里是人可以呆的地方嗎?——他的心不知被什么東西,緊緊揪住。……“殿下,就是這一間。……”獄長在他身后,摩挲著手掌,這里還真是說不出的惡心,四周都是令人發指的味道。他四周打量了一圈,和別間牢獄一樣的構造,地面上確實有染血的痕跡,不知是新的,還是陳舊的。這些會是浮樓的血嗎?他不忍再看,但是他不可能沒看到地上散落的那根孔雀羽,明艷的藍綠色在沉沉的地板上格外顯眼。“殿下?”獄長討好地看著他。卻發現訶羅青筋暴怒,眼角不斷抽動。這是什么…………他……再熟悉不過……他走進屋中。這是他送浮樓的第一件禮物。一根死去的羽毛蒼白無力地躺在地上。浮樓居然毀了它?他戴在手上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舍得把它扯斷?!難道,是因為不再對這份感情抱有期待了…難道,不是浮樓對不起他的嗎——騙了他,又這樣消失得沒有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