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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涂襖襖想到了幾個小時前池冉說的話——“顏辭知道你是這樣的嗎?囂張陰郁的,冷血冷心的。” 她想,顏辭剛才大概是知道了。 顏辭剛一消失在巷子那一頭的入口,阮輕微便恢復了她以往一貫的不客氣,略帶尖銳的音調(diào)還混著剛才顏辭給的不痛快,一股腦兒全都要撒到涂襖襖的身上,輕蔑之意扎人得很:“人吶,還是得有點兒自知之明。顏辭最討厭的欺騙和威脅,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你占了夠本,這你知道嗎?” 涂襖襖還以為阮輕微是個聰明的,這會兒卻真正感受到了多數(shù)人都是容易沖動的動物,她嗤笑道:“關你屁事?” 聽到涂襖襖回應的阮輕微頓時紅白了臉色,語氣重的要命:“涂襖襖,我得不到的自然也不會輪到你,你是不是忘了我從前能搞垮你,那現(xiàn)在未必不能。” “阮輕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你知道那我們兩年埋的‘暗雷’,還有多少沒有響嗎?奉勸你,你沒有資本那么猖狂。” 只要阮家和孟家還在,這兩個人就絕不敢,也絕不會輕易地去重新招惹她,畢竟,孟玨和阮輕微在很大程度上還是靠著家里的支持,又怎么會因為一些個人恩怨而破壞了世家多年樹立起的“清譽”,他們沒有承擔那樣責任的本事。 而涂襖襖,手里那么多“可笑”的證據(jù)卻正是直擊那些人所謂的軟肋。 ※ “襖襖,你怎么讓我走東邊,饒了好一段路才走過來。”陸凡從東面繞遠路和涂襖襖匯合的時候,發(fā)現(xiàn)涂襖襖早就站在南校門門口等她。 這疑惑的話才剛說完,陸凡又發(fā)現(xiàn)了涂襖襖消失的外套已經(jīng)迎風而來略帶熟悉的特殊味道——血腥味兒。 為了不讓陸凡看見巷子里的一片狼藉,涂襖襖特意讓陸凡從東面走,然而總會有那么一些細節(jié)能讓陸凡或主動發(fā)現(xiàn)或被動猜測到一些原因。 “這是怎么了?”但這句話陸凡總是要問。 來自朋友的關心大概最是讓人動容,涂襖襖彎了彎嘴角,還算平和地和回應了陸凡的問話:“沒事,還好。” 陸凡知道,只要涂襖襖說沒事,不管事情的事實怎樣,她都不好再深問下去。 因為眼前這個人,陸凡最知道的就是她自我解析的能力。這個人不會因為你十足的熱忱和頻繁的問話就妥協(xié),也不會悶聲變葫蘆藏著掖著所有事,輕重緩急,涂襖襖還分得清,而說與不說,重點只在于她的想與不想。 陸凡這邊還在擔心著涂襖襖剛才的境遇,沒心沒肺的褚安海便跳出來做緩和氣氛的插曲:“你們兩很慢,先上車吧,回黎安正好還能吃個晚飯。” 三人笑著打趣,陸凡的心思便也放下了一些,定心沉思又定心沉思的好處,插科打諢也有插科打諢的妙用。 涂襖襖剛要開門上車,側面十米之外的停車位上,便有人開著那輛令她十分熟悉的車型,“直直地”朝她看過來。 讓旁人判斷,大多數(shù)人只會以為那個人的神色大約只是無心略過的巧合,可到了涂襖襖眼里,她卻看得清清楚楚。 可因為巷子里的那番狼藉,這會兒的涂襖襖還是有了一瞬間的遲疑,就這一瞬間的遲疑,涂襖襖又從對面人的表情上看到了小小的不滿。 “你們先回黎安行么?我還有點兒事。”從今天離開私高校園開始,一切的一切開始變得些微不受控制,此刻的涂襖襖根本沒辦法和陸凡以及褚安海好好解釋。 即便是這種情況,兩人對于涂襖襖也是表達了足夠的理解,略微叮囑一番之后便驅(qū)車離開。 微垂的雙手握緊又松開,如此反復很多遍之后,涂襖襖依然沒能放松下來,她邁著和平時一樣的步子靠近那輛車,在距離車門還有十多步的時候,駕駛位上的某人走了下來,他靠在車門上,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這個亦步亦趨的人兒。 眼前的人雖然看起來單薄又冰冷,但她還是努力朝這邊靠過來。顏辭知道自己惡劣,但這個時候的他竟然還有點兒施虐傾向來。 不給她的小斷腿上一課,她怎么會知道什么時候該去撒嬌,什么時候該去依賴,又或者什么時候該真真正正地把自己攤開。他想要的不是那個只單單乖順又不靠譜的涂襖襖,他要所有的涂襖襖,好的壞的都在他眼里的涂襖襖。 “不主動說點兒什么?”顏辭想要激她,說話也帶著漫不經(jīng)心,隨意地抬頭看兩眼便又再轉(zhuǎn)過頭去。 “……”手心難得地又冒了虛汗,涂襖襖咬了咬唇卻還是沒組織好要說什么話出來,她生怕自己劣跡斑斑的過去成為這一段情感的終結。 因為太在意,所以更小心。 “那是要我來說了?” 涂襖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抿唇抬頭卻依然看不出顏辭的心思。 “我和阮輕微是橫海一高的校友,家里長輩也有往來。要不是回橫海參加學校的二十周年校慶,我還真不知道我認識的涂襖襖還有那么多張臉。”顏辭觀察著她的表情,頓了頓之后繼續(xù)道:“你入學的時候我已經(jīng)畢了業(yè),阮輕微只說你是個擅長用怯懦這張面具來欺騙所有人的重心機,沒想到,下起狠手來也是沒什么猶豫。” “會撒嬌?還是會打架?是不靠譜?還是重心機?涂襖襖,你就真的不主動說點兒什么了?”顏辭這副樣子在涂襖襖眼里分明就是失望和嘲諷的集合體,心臟突如其來的緊張負荷讓她一瞬間便要崩潰。 顏辭努力控制著自己想要把她抱在懷里的雙手,默默地等著眼前這個人心甘情愿的坦白。 他告訴自己,別急,再等等。 顏辭原本以為他即將接受的會是一場巨大的反差變化,他也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去接受那樣的涂襖襖,可是當小斷腿抽抽搭搭摟著他脖子的時候,顏辭頓時便安心下來。 還好,這還是他的不靠譜小斷腿涂襖襖。 ☆、第50章 有的人,如果你不在她身邊,她能堅強地像鋼鐵一樣,可一旦你在,她的脆弱又會讓你感覺十分心疼。 她就像是剛滿三歲才會走路的孩子,她跌倒的時候看看周圍,發(fā)現(xiàn)并沒有任何能給她安慰的人,那她就只會靜靜地爬起來,拍干凈自己身上的灰塵繼續(xù)做別的事情,一旦你在,她就會帶著委屈的自己去求你的安慰和你所有的寵愛。 涂襖襖不說話,神情也看不出什么被人識破真面目的極度不安,她開始只是有些緊張,甚至只偷偷地看顏辭的反應,但這時候的顏辭顯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完美偽裝,就在某一瞬間,涂襖襖從顏辭的眼神里看見了憐惜。 從那時開始,涂襖襖的緊繃頃刻間便成了虛無,她帶著自己的怯懦和小心翼翼走近了那個似乎還冒著寒意的身形,像平時撒嬌一樣,偷偷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