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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早有一日后悔莫及!” 慕容灃說:“常叔何必動氣,你只是要糧,等軍糧一到,我就給你運過去就是了?!蹦浅5沦F“哼”了一聲,說:“那我可等著?!闭f了這句,就說:“六少慢用,我先告辭?!?/br> ------------ 東城監獄(1) ------------ 他走了之后,靜琬聽著慕容灃那餐刀劃在銀盤之上,極清晰的一聲,他就將刀叉都放下了。他見她看著自己,笑了一笑說:“他們都是領兵打仗的粗人,平日說話就是這樣子,叫尹小姐見笑了?!膘o琬輕聲道:“六少既然將我視做朋友,何必這樣見外?”慕容灃說:“總歸是十分失禮,原本是想替尹小姐洗塵,誰知道這樣掃興?!庇终f:“晚上國光大戲院有魏老板的,不知尹小姐肯不肯給個面子,權當我借花獻佛,借魏老板的好戲,向小姐賠禮?!?/br> 他說得這樣客氣,靜琬不好拒絕,說:“只是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六少成全——我想去看望一下許建彰。”慕容灃說:“這個是人之常情,怎么說是不情之請呢,此事我可以安排。”馬上叫人取了筆墨來,就在餐桌上匆匆寫了一個手令,又叫人備車,吩咐說:“好生護送尹小姐去東城監獄?!?/br> 東城監獄就在城外,坐在汽車里,兩側的樹木不斷后退,她仍是覺得這條路總也走不到頭似的。時候是春天,路兩旁平疇漠漠,綠意如織,她也沒心思看風景。好不容易看到監獄的高墻,心里越發難過起來。 監獄長看到慕容灃的手令,自然十分恭敬,將她讓在自己辦公事的那間屋子里,又親自沏上茶來,才吩咐人去傳喚許建彰出來。靜琬哪里有心思喝茶,聽到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心里早就亂了。只聽門“咿呀”一聲,兩名獄卒帶著許建彰進來,身上的衣服還算整潔,只是沒有刮胡子,那臉上憔悴得只有焦黃之色,兩個顴骨都高高地露了出來。不想幾日沒見,翩翩的少年公子就成了階下囚,靜琬搶上一步握著他的手,想要說話,嘴角微顫,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那眼淚就簌簌落下來。 監獄長見到這情形,就和兩名獄卒都退出去了。靜琬只覺得一腔委屈,難以言表,怎么也止不住那眼淚,許建彰也極是難過,過了好一會子,勉強開口說:“你別哭啊?!膘o琬這才慢慢收了眼淚,拿出手絹來拭著眼角,說:“你暫且再忍耐幾日,我正在極力地想法子。剛才我已經請監獄長替你換間好一點的屋子,多多照應你?!痹S建彰這才問:“你怎么來了?”靜琬怕他擔心,說:“爸爸過來找門路,我非要同他一起來?!痹S建彰聽她有父親陪伴,方才稍稍放心。靜琬又將帶來的一些衣物交給他,另外有沉甸甸一包現錢,說:“你在這里用錢的地方肯定多,若是不夠,就叫人帶信,我再給你送來?!?/br> 許建彰說:“難為你了?!庇謸乃?,強顏歡笑,說:“其實這里的人還算關照,吃住都不算太差。你不要太擔心,看看你的樣子,都瘦了?!膘o琬本來已經稍稍安定,聽他這樣一說,眼圈一紅,說道:“你放心,我一定能想到法子救你出來?!彼麄儍蓚€乍然重逢,都是滿腔的話不知從何講起,靜琬見門外送自己來的侍從與獄卒偶然向室中張望,很多話都不方便說,自己又怕許建彰無謂擔心,只說已經找到得力的人,有開釋的希望,讓許建彰安心罷了。 她從監獄里出來,回到帥府時,天色已經是黃昏時分,汽車照例一直開到里面才停下來。她下了汽車,本來四處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暮色漸起,朦朧一點晚霞余暉照在那枝葉之上,叫人更生了一種愁悵。帥府的聽差知道她是慕容灃的貴客,哪個不巴結?殷勤賠笑說:“尹小姐先到花廳里坐一坐好不好?六少在前面開會,過一會兒必然就會過來。” 她在花廳里喝了茶,方坐了一會兒,忽聽門外有女子嬌柔的聲音叫了聲:“哥哥。”她回頭一看,是位二十出頭的女子,樣貌雖然并不十分美麗,可是眉清目秀,一望就是位極聰慧的小姐。這女子見花廳里有生人,不由止步不前,靜琬不知她的身份,也不便稱呼,只好笑了笑,含糊打了個招呼。正在猶豫的時候,聽到走廊上皮鞋的聲音,正是慕容灃來了。 那女子一見了他,就叫了聲:“六哥?!膘o琬心下詫異,竟沒聽說過他還有這樣一個meimei。慕容灃已經給兩人做了介紹,原來那女子是慕容灃的表妹趙姝凝,慕容灃的舅舅故世極早,慕容夫人就將這個甥女撫養在慕容家,慕容夫人故去后,慕容灃感念母親,對這位表妹視若同胞,所以趙姝凝一直在慕容府長大。 當下慕容灃問:“姝凝,晚上我請尹小姐聽戲,你去不去?”姝凝笑道:“瞧這樣子,六哥是要大請客啦,晚上我約了朋友去看電影,不能去呢?!闭f話之際,眼睛就忍不住向靜琬打量,慕容灃問:“是什么好電影,你連魏霜河的都不聽,要去看它?”姝凝答:“是部外國的愛情片,叫什么,聽說拍得很好的?!蹦饺轂柧腿滩蛔⌒Γ骸斑@個名目倒古怪,總像是在哪里聽說過?!?/br> 她既不去聽戲,飯后依舊是慕容灃與靜琬兩個人一路坐汽車去國光。那國光大戲院是北地最豪華的戲園子,比之乾平的乾中大戲院毫不遜色。因為今天是魏霜河在承州首次登臺,那些戲迷、票友,并些愛聽戲的達官貴人,老早就候在園子里了,只見樓上樓下,座無虛席,黑壓壓的全是人頭。 慕容灃在國光大戲院自有包廂,衛戍近侍早就警戒好了,他攜靜琬一上樓,所有的衛戍近侍立正上槍行禮,那聲音整齊劃一,轟隆隆如同悶雷,連樓板都似震了三震,兩側包廂里原本坐著不少承軍中的部將,見他進來,全都“呼”一聲起立,紛紛行禮。靜琬只覺得樓上樓下,幾百雙眼睛全盯著自己,她雖然落落大方,也覺得別扭,心下微微懊悔,沒想到這戲院里有如此多的承軍將領。 他們在包廂中坐定,承軍中幾位要人又特意過來與慕容灃見禮,雖然都是便衣,依舊行了軍禮,慕容灃笑道:“得啦,都回去聽戲吧,我難得來聽一回戲,你們就這樣鬧虛文,還讓不讓人家魏老板唱呢?”那戲臺上的鑼鼓之聲,已經鏘鏘地響起來,靜琬雖然聽說魏霜河的名動天下,但她是有滿腹心事的人,哪里聽得進去?眼睛瞧著戲臺上,心早不知飛到何處去了。 正出神間,蘭琴早削好一只蘋果,先奉與靜琬,靜琬便先讓慕容灃,慕容灃含笑道:“尹小姐不必客氣?!膘o琬說:“倒不是客氣,這樣涼的東西,我晚上不敢吃的?!蹦饺轂柭犃诉@句話,方才接了過去,順手交給身后侍立的沈家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