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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是死是活的?” 那人轉(zhuǎn)過臉來,月光照在他的臉龐上,顯得十分年輕俊秀,他的樣子似是十分驚訝,過了好一會兒,才語調(diào)生硬的回答:“我是活的?!彼捳f的很慢,幾乎是一字一頓,仿佛小孩子初學(xué)大人說話。聽到他能說漢語,心里不覺一松,借著月色仔細(xì)打量,覺得他不似那些賀仳人的蠻橫模樣,更生親近之意,不由得問:“你會說漢話,也是漢人嗎?” 他的神色仿佛一震,臉上神色極是錯綜復(fù)雜,過了好久,才慢慢說道:“原來這是漢話?!钡拖骂^去,在月光下,只看見他嘴角微動,似是想到了什么,過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臉來,忽然對她一笑:“你穿著男人的衣服,在這里做什么?”語速仍是極慢,音調(diào)也不甚準(zhǔn),可是她聽懂了。其實(shí)月光皎然,照見草地低洼處,積水如鏡,倒影清清楚楚,只見自己衣裳尚整,可是篷頭散發(fā),赤著雙足,雪白的足踝在月色下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由面上一紅,慢慢將腳縮進(jìn)草深處,說:“那些賀仳人要?dú)⑽摇!?/br> 他想了一想,沒有作聲。 她又問:“你是什么人?在這里做什么?” 他淡淡的答:“我在這里睡覺?!彪S手拍了拍當(dāng)作枕頭的馬鞍,又躺下去了。她心中焦急驚恐,說道:“這里四處都是賀仳人,怎么還能睡覺,如果被他們發(fā)現(xiàn),一定會一箭射死我們,還是快快逃走吧。” 他閉上眼睛,不理不睬。 她無可奈何,只得自己先逃命,走出了十幾步,忽然又回轉(zhuǎn)過來,對他說:“你是不是不認(rèn)得路?要不我?guī)阋粔K兒逃吧。” 他睜開眼睛望了她一眼:“你認(rèn)得路?” 她想了半晌,終于氣餒:“不認(rèn)得?!?/br> 他終于哧一聲笑出聲來,眼睛彎彎的,像月牙兒,這才顯出一種少年的稚氣。 他說:“走吧,我認(rèn)得路?!彪S手摘了一片草葉,放進(jìn)嘴里,只聽唿律律一聲,哨音清亮,不遠(yuǎn)處傳來一聲長嘶,但聞蹄聲答答,一匹極是高大神駿的白馬踏月而來,顧盼自若。她不由喝了一聲采,夸贊:“好馬!” 那馬仿佛通靈一般,越發(fā)驕矜,昂首月下一動不動。 他說:“你別夸它了,它和我一樣,經(jīng)不住夸?!?/br> 她忍不住笑道:“你的漢話是越說越流利了,連油嘴滑舌也學(xué)會了。” 他臉上掠過一絲陰影,旋即說:“我本來就會說,只是很多年沒有人對我說過,于是我自己也以為忘了?!?/br> 她這才留意到他的服飾與賀仳人無二,她曾聽驛使言道,賀仳成年男子襟上皆綴毛皮,只是地位高下,所綴之獸皮也盡皆不同。他襟前亦綴著一緣獸皮,黑白斑斕,月色下瞧不出是什么毛皮。不由退了一步,問:“你被捉到這里來很多年了?” 他淡淡的說:“是啊,很多年了。” 那馬極是高大,她足上有傷,不由躊躇。他雖然身材并非十分魁梧,但氣力極大,輕輕一提,就將她拉上馬去,兩人共乘一騎,在月下沿著河岸漫然向南。 夜間草原間一片寂靜,仿佛墨黑無際的海,在月光下偶爾反射銀光,那是金瓶河在默默流淌。 她自出生以來,未嘗與男子共騎,雖是父兄,亦未曾如此親近過,只覺得心中砰砰亂跳,可是身處險(xiǎn)境,只得從權(quán)。只是腹饑如火,忽然咕嚕一響,靜夜之中極是分明,不由大窘,他輕笑一聲。她少女心性,面皮極薄,不由漲紅了臉:“你笑什么?” 他說:“是,是,我不應(yīng)該取笑姑娘?!?/br> 她見他有意唯唯喏喏,不禁也笑了,說:“我真是餓了,可有什么吃的?” 他說:“這可難了,我沒帶干糧出來。” 她嘆了口氣,說:“我從沒有這么餓過。”想了想說:“要不咱們說話吧,或許說說話,就不覺得餓了。” 他問:“那要說什么?” 她道:“說什么都可以呀,我小時侯睡不著,便拉著乳母說話,她不敢說我聒噪,只好陪著我,說到困了,自然就睡著了。” 他說:“你要是待會兒說得困了,跌下馬去,我可不管你。” 她回眸一笑,月光下但見明眸如水,光亮照人。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天邊就透出了第一縷霞光,不過片刻,大半個天空便映滿朝霞,一輪紅日噴薄欲出。無邊無際的草原上綠草萋萋,露水清新,令人精神大振。草叢間忽然飛起一雙極大的蝴蝶,她不由“啊”了一聲,又驚又喜:“蝴蝶!” 他沒有多想,旋身下馬,長臂輕舒,已經(jīng)將一雙蝴蝶拈在指尖,送到她面前。 其時朝霞如彤,映在她的臉上,愈發(fā)顯得面龐如玉,一雙眸子似寶石般流動著霞光,那種欣喜直從眸中透出來,可是漸漸的,那絲喜悅就不見了。他見她神色悵然,不由問:“怎么了?” 她說:“還是放了吧,讓它們自由自在的飛,多好啊。” 他于是將手指微松,兩只蝴蝶振翅飛去,纏纏繞繞,終于遠(yuǎn)了,兩人望著蝴蝶飛去,皆是靜默無語。過了好一會兒,他說:“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你順著河往南走,總得三四日,才能到鐵齒關(guān)?!?/br> 她心下大驚,問:“你不跟我一塊兒走么?” 【正文‖大坑】(三)他仍舊只是搖了搖頭。 她說:“那些賀仳人要是知道你救了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們還是一塊兒走吧?!?/br> 他淡然問:“你怕我對別人說出你的行蹤?” 她臉漲得通紅,大聲道:“我雖然是弱質(zhì)女流,也知道恩義二字,你于我有救命大恩,我怎會忘恩負(fù)義,疑心于你?” 他將馬韁繩遞到她手中,說:“走吧?!庇终f:“這馬脾氣不好,你不可鞭打它。” 她大吃了一驚:“你要將馬送給我?” 見她這般模樣,他反倒笑了:“你一個女人,要是沒有馬怎么走得出去?”輕撫著馬鬃,說道:“這馬兒是草原上最快的,連閃電也追不上它,若是遇上追兵,你快快逃走即是了。” 她反倒一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他倒極認(rèn)真想了想,方才道:“因?yàn)槟憬形蚁肫鹆艘粋€人,你笑起來的樣子有點(diǎn)像她。” 不知為何,她倒有點(diǎn)悶悶的,垂頭不語。他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看了看鮮紅的朝陽,在馬股上拍了一把:“走吧!” 那馬兒清嘶一聲,一躍而出,但聞蹄聲答答,瞬間去得遠(yuǎn)了。 草原空曠,萬芒起伏,一人一騎直迎著朝霞而去,過了好久她方才回首,但見那人仍立在原處,四周草海茫茫,便如汪洋大海一般,波浪起伏,他孤伶伶立在草原深處,漸行漸遠(yuǎn),最后馬兒馳過丘坡,再也瞧不見了。 太陽曬在人臉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