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說著話的工夫，就到了烏霜城的將軍府。

“不錯吧？”常凌下了馬后就問羅啟道。

羅啟看看這座將軍府，高墻闊院，灰瓦的屋頂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盡頭，門前兩尊大石獅子張牙舞爪，氣派非凡，“這是莫還桑以前的帥府？”羅啟問常凌道。

“不是，”常凌說：“莫還桑的帥府還沒這里一半大呢。”

“那這是哪里？”羅啟不記得他有在烏霜城里看過這座府宅。

“莫家一個土財主的，”常凌陪著羅啟往將軍府里走，邊走邊說道：“現(xiàn)在莫氏一族人都死絕了，我就把這宅子弄過來了?！?/br>
“你就不怕這宅子的風(fēng)水克人？”羅啟道：“絕戶的宅子，你也??？”

“請過和尚來念經(jīng)了，”常凌笑嘻嘻地道：“拂衣國師我不夠格請，但其他的和尚，我還是能請來的。再說，這里就我一個人住，有什么可怕的？”

常凌的妻兒都在云關(guān)，他一個人住在這里，好像是不用太在乎風(fēng)水陰宅什么的，所以羅啟就笑道：“你樂意就行，這土財主還真是有錢，這宅子比在上都的羅府都大，你一個人住浪費?！?/br>
“伯父那是兩袖清風(fēng)，”常凌說：“真要有點心思，什么樣的宅子住不上？”

“別胡說！”羅啟看常凌又要口無遮攔了，忙說了一聲。

“當(dāng)我沒說，”常凌話說出口了，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道：“我也不是一個人住在這里，有點身份的將校們，我都讓他們住進(jìn)來了?！?/br>
羅啟由常凌陪著進(jìn)了將軍府正廳的院子，一進(jìn)院門，就看見烏霜守軍的大小將校們站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辉鹤印?/br>
“大帥！”這幫將軍、校尉看見羅啟進(jìn)來了，忙都沖羅啟抱拳行禮。

這些人都是從云關(guān)調(diào)派來的，沒有一個是羅啟不認(rèn)識的，當(dāng)下羅啟與這些老部下就寒喧了起來。

“我們?nèi)胂背Ａ枥_啟進(jìn)正廳道：“再說下去，酒菜就都涼了，我們邊吃邊聊。”

正廳里，早已擺上了軍中的酒宴。大碗的酒，大塊的rou，菜色不多，但份量十足。

“坐，大家坐吧，”常凌拉著羅啟在主坐上坐了，又招呼手下的將校們?nèi)胂妥?/br>
“酒還是少喝吧，”羅啟看看直接放在桌案上的酒壇子，說道：“你們一會兒不守城了？全喝趴下？”

常凌大笑起來，對部下們說：“看看，羅帥這是看不起我們了！”

底下的將校們一起哈哈大笑。

“世宜啊，你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吧！”常凌指著羅啟笑言：“我們這么多人，還喝不過你？”

羅啟飲了一口酒，常凌看上去與過去無異，如果不是羅維說這人已經(jīng)投到了二皇子龍玄一邊，羅啟想自己是真的看不出來，常凌已經(jīng)與自己離心離德了。

“這菜口味怎么樣？”常凌在下首問羅啟道。

羅啟夾了一筷子白切rou片進(jìn)嘴，說：“一般?！?/br>
“我看你才是要知足，”常凌聽了羅啟的話后就道：“就這廚子還是我好不容易從關(guān)內(nèi)騙來的，你是有嫂子想法給你弄吃的，我可是沒人管啊?！?/br>
“你想讓弟妹過來？”羅啟問。

“她又不會燒飯，”常凌說：“來了還得我伺候她，你可別給我找麻煩，就讓她待在云關(guān)吧，”說著又壓低了聲音對羅啟道：“女人這里又不是沒有，沒人管我最好?！?/br>
羅啟嘴里的酒噴了出來，手指著常凌說：“你就沒正經(jīng)話說了？！”

“是兄弟我才跟你說實話，”常凌往自己的嘴里灌著酒，“你要我當(dāng)和尚，那還不如殺了我呢！”

如果真還能是兄弟就好了，羅啟將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吃完飯我陪你去看城防，”常凌說道。

羅啟道：“晚上我想去天水原看看。”

“看長堤去？”

“嗯，來了就去看看。”

“那行，我陪你去?！?/br>
“你守城吧，我自己去就行。”

“那也行，”常凌不疑有他地點頭答應(yīng)了，“都是工匠在那里，也沒人能傷到你，你就去看看吧。”

第289章天水遇剌

黃昏時分，羅啟帶著自己的一隊親隨出了烏霜城。

常凌站在城樓上，愣怔地看著羅啟策馬遠(yuǎn)去的身影。

“將軍，這是心有不忍？”

常凌猛地回頭，福運站在了他的身后。

“您還是硬起心腸吧，”福運此刻沒有了在龍玄面前的作小服低，一臉的陰沉，對常凌道：“事情已經(jīng)做了，再后悔也沒用了。”

常凌回頭再看往北去的羅啟，暮色中，那一隊人的身影已經(jīng)不見了。

“將軍也快準(zhǔn)備吧，”福運看常凌這副樣子，慶幸自家的主子有先見之明，這個常凌哪里像個從軍為將之人？唧唧歪歪，還不如他這個閹宦做事爽利。

常凌轉(zhuǎn)身就往城樓下走，對這個太監(jiān)，他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福運笑了幾聲，這是還看不上他了，人啊，就是會自欺欺人。

“公公，”一黑衣勁裝的大漢來到了福運的身后。

“我們也走吧，”福運也往城樓下走，“早辦完事，我們也好早點回去交差?！?/br>
羅啟帶著人到了天水原的天水長堤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

看守長堤的一員牙將聽手下報羅啟到了，忙就迎出了營地來。

羅啟也不下馬，坐在馬上受了這牙將的禮后，就命自己的親隨道：“工匠們已經(jīng)休息，本帥一個人去到處看一看，你們在營中等我，不要擾了這里的人?！?/br>
牙將忙道：“末將陪大帥去吧?！?/br>
“不必了，”羅啟道：“你在營中主事，本帥也不走遠(yuǎn)，去去就來?！?/br>
親隨們也放不心羅啟一個人走，都說要陪羅啟去。

“都在營中等我吧，”羅啟一擺手道：“人太多了，不好。”

眾人聽不明白，看個長堤，跟人多人少有什么關(guān)系？但羅啟的話誰也不敢不聽，只得看著羅啟單人獨騎往長堤那里去了。

“這里夜深后不太平，”牙將在羅啟走了一會兒后，才對羅啟的親隨們道：“各位還是悄悄跟去看看吧，我怕大帥一個人走遠(yuǎn)了不好。”

“你方才怎么不說這話？”親隨中有家將不滿道。

牙將道：“方才我說了，大帥不許啊?！?/br>
“我們走，”家將帶著人出營追羅啟去了。這里晚上要是不太平，那死活也不能讓羅啟一個人到處走了。

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