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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他越來越遠(yuǎn),龍玄只覺這個單薄的背影,雖也是穿著華貴的錦衣,但與這滿眼衰敗的景致一樣,孤凄無依。鳳儀殿里,羅知秋與羅知意兄妹二人相對無言多時。最終還是羅知意先開口道:“大哥,你不該瞞我這么多年?!?/br>羅知秋道:“娘娘,維兒的事,其實不說出來最好?!?/br>“其他人不知道也就罷了,我也沒資格知道嗎?”羅知意道:“我才知道小妹是怎么死的?!?/br>“娘娘,你不要怪知錦,”羅知意忙道。“怪?”羅知意連連搖頭道:“知錦死了十幾年,我還怪她什么?大哥,我十三歲就嫁了,該明白的事我早明白了,帝王后宮,最求不得的就是一個‘情’字。知錦得了這份帝王愛又如何?都沒福氣看著維兒長大,一個人在土下埋著,知錦傻啊!”羅知秋暗自傷感。“大哥,”羅知意傷心了片刻,便又與羅知秋說到了羅維:“維兒的事就一定要如此嗎?”羅知秋道:“此事已無回旋的余地,我也無能為力?!?/br>羅知意又是半天的沉默,然后她對羅知秋道:“魏太醫(yī)其實來找過我,大哥也該知道這人是用藥的行家里手,維兒上次的箭傷也是他給瞧的。”“維兒的那處箭傷已經(jīng)痊愈,”羅知秋道。羅知意說:“魏太醫(yī)那次之后就來告訴我,維兒體內(nèi)有一種藥,對身體無大害,但會讓人嗜甜發(fā)胖,易發(fā)怒?!?/br>羅知秋端著茶懷的手顫了一下。“維兒幼時體胖,性子不討人喜歡,應(yīng)該就是因為這藥吧?那次趙家二公子的一箭,損了維兒身子的內(nèi)里,大哥怕再用藥,維兒會受不了,才停了藥,”羅知意一直看著羅知秋,說道:“大哥,我的話有說錯嗎?”羅知秋只是低頭不語。“維兒那張臉,幾乎與知錦的一樣,我也想過他是帝子,”羅知意道:“可是陛下不說,我就不問,問多了沒有好處?!?/br>羅知秋仍是不語。“哥,我只希望你今日這樣對維兒,日后不要生悔就好,”羅知意幽幽地道:“我們羅家對這孩子,沒有過好心。”第256章大兇之卦衛(wèi)嵐當(dāng)天下午,就離開上都前往了東南羅則的軍中。而羅維,不管心中怎樣期待時間可以過得慢一點,但他離開上都的一天還是到了。“維兒,”興武帝在羅維出宮的最后一刻,叫住了羅維。“陛下還有何吩咐?”羅維躬身問道。“維兒,”興武帝摸一下羅維的衣領(lǐng),似乎是想看看羅維這衣穿得暖不暖,“你在北燕要多忍耐,父皇一定盡早接你歸來?!?/br>“臣謝陛下宏恩。”“你,你叫朕一聲父皇吧,”興武帝道。羅維這才抬頭看向興武帝,一向不茍言笑的皇帝,如今卻目帶乞求地看著他。羅維心下有些不忍,張開了口,這一聲父皇卻怎么也喊不出口。“走吧,”興武帝等不來羅維這一聲父皇,沒有怪羅維,但心下更是難過,扭過頭去,不再看羅維,只是對羅維揮一揮手,道:“你自己保重吧,父皇定會讓你早日歸來的。”羅維跪下,恭恭敬敬地給興武帝磕了三個頭,剛想起身,就聽見旁邊的人群里傳來了婦人壓抑著的哭聲。羅維尋聲望去,卻是站在羅知秋身后的傅華,她身旁站著的許月妙也是淚流了滿面。羅維也不起身,在地上跪著轉(zhuǎn)過方向,竟是沖著羅知秋和傅華也磕了三個頭。“維兒!”傅華見羅維如此,終于不再管這是在興武帝的圣駕前,哭喊出聲,如果不是羅知秋及時拉住了她,傅華就能沖到羅維的面前來。“母親在家好生過活,”羅維站起身來,沖傅華笑道:“孩兒此次又出遠(yuǎn)門,母親可莫讓孩兒擔(dān)心?!?/br>傅華哭得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點頭。她素不喜羅維,羅維幼時,她覺得這孩子長相、性子都不討喜,只道羅維是隨了他那個強(qiáng)要了小妹的賊父,對羅維不曾苛待,但也厭棄。等羅維懂事了,人也瘦了,漂亮了,傅華對羅維,也只是在羅維病中時,能多加照顧,忽視的太久,她已經(jīng)不習(xí)慣對羅維關(guān)愛有加。如今羅維的身世大白天下,傅華才發(fā)現(xiàn)是羅維屈尊在了他們羅家,她那時對羅維的鄙夷全無道理。想著羅維要去冰天雪地的北燕當(dāng)質(zhì)子,北燕的皇帝與羅維還有殺父之仇,就算傅華是個婦人,也知道羅維在北燕日子不會好過。成了皇子,卻又被皇家這樣對待,傅華對羅維又有了疼惜,這時她想起了羅維的好來。傅華在家中與羅知秋哭鬧了這些天,她想求羅知秋好歹看在這十幾年父子的情份上,幫一幫羅維,可是羅知秋不為所動,她一個婦人,依附丈夫而生,她是真的沒有辦法為羅維做些什么。羅維又笑著看了許月妙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看向了羅知秋。羅知秋沖羅維點了一下頭,縱有千言萬語,此時此刻也是無法說出了。“羅維,”這時又有人喊羅維。眾人一起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龍翔看眾人一起看向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喊了羅維一聲:“六弟,”說著就邁步走到了羅維的面前,“你,”龍翔上下看看羅維。“怎么了?”羅維看龍翔站在他面前,半天也不說話,便開口問道。“拿著,”龍翔飛快地拿起羅維的手,旁人看著,他只是與羅維握了一下手,但就在龍翔這一拉一放之間,羅維的袖中已經(jīng)多了一個物件。“我以前跟你說過,我習(xí)武是要保家衛(wèi)國,”龍翔對羅維道:“現(xiàn)在我武習(xí)成了,可還是要你去受罪?!?/br>“以后會有上陣殺敵的機(jī)會的,”羅維說。“那袖劍能斷金削玉,”龍翔小聲對羅維道:“你用來防身?!?/br>“不恨我了?”羅維也小聲問龍翔道。龍翔咬著唇,想搖頭,又覺得不甘心。羅維沒有再逼龍翔,這是龍玄的同母弟弟,能這樣待他已是難得。馬車這時到了羅維的身旁,羅維這才看到,來帶他去北燕的使臣,竟是孫離。孫離看羅維望著他,木著一張臉,但還是沖羅維行了一禮。羅維轉(zhuǎn)身要上車,就在這一轉(zhuǎn)身之間,他的目光從龍玄的身上掃過,知道龍玄此刻正看著自己,但羅維的目光沒有停留,踩著踏凳,便上了這馬車。“起程,”孫離在車外大喊了一聲。龍玄看著載著羅維的馬車開始前行,突如失了魂魄一樣,邁步就想出了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