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事情她也不想問了。

    “那就好?！奔o(jì)意深吸一口氣，“不管怎么說，今天謝謝你了?！?/br>
    傅時舟一臉悵然，“你不用這樣說的。”

    “要的，傅先生?！奔o(jì)意沖他勉強笑了笑，“傅先生，從今往后，我們之間一筆勾銷了，哦，不，差點忘記我還欠你兩百萬了，我會跟鐘愈要你的卡號的。”

    看到陽陽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她已經(jīng)不再是辛意了。

    因為不是辛意，所以陽陽看到她，只覺得這是一個陌生人。

    這一切都在提醒著她，在所有人眼里，她是紀(jì)意，一個跟辛意沒有任何關(guān)系的人。

    她好像突然之間就醒悟了，之前所有對傅時舟表現(xiàn)出來的痛恨還有排斥，都是她對于過去的感情耿耿于懷的證據(jù)。

    還有什么好介懷的呢？連她的親人就站在離她不到一米的距離，她都沒辦法跟他相認(rèn)。

    從今以后，再也沒有辛意了。

    “傅先生，我先走了?！奔o(jì)意走下臺階，再也沒有看傅時舟一眼。

    傅時舟傻傻地站在酒店門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明明已經(jīng)達(dá)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目標(biāo)。

    她終于不再排斥他了。

    可是為什么，他覺得她在不排斥他的同時，也徹底清除了她對他所有的感情，無論是愛還是恨，好像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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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jì)意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一個人隨處逛了逛，等快走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晚上九點了，她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傅時舟靠著墻在抽煙，他原先是不抽煙的。

    她走了過去，傅時舟將還沒抽完的煙扔在地上，現(xiàn)在天氣慢慢涼起來了，他穿著白色襯衫，顯得更加單薄，在紀(jì)意快要走過去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就在去年，大嫂問了我一個問題，她說，如果你沒有死的話，我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嗎？如果你沒有出事的話，我是不是就會成為下一個爺爺。”

    “我似乎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爺爺奶奶的故事，奶奶年輕的時候是大家閨秀，當(dāng)年算是下嫁給爺爺?shù)?，他們一起?jīng)歷過很多事情，可是爺爺?shù)搅酥心甑臅r候做了一件錯事，他在外面養(yǎng)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這個女人不算安分，鬧到了奶奶面前，在那個年代，就連我大哥都沒出生的年代，我奶奶以死相逼，跟爺爺離婚了?！?/br>
    傅時舟想要再抽煙，可是想到她還在這里，只能忍住了。

    “爺爺其實當(dāng)時就后悔了，但我奶奶當(dāng)時給他的選擇只有兩個，要么她死，要么離婚，爺爺實在沒辦法，離婚之后奶奶就一個人買了個小房子住了下來，爺爺花錢遣散了那個女人，你知道嗎，一直到我奶奶死，她都沒有原諒我爺爺，奶奶晚年的時候認(rèn)識了一個人，一個修鞋匠，他們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住在一起，但后來很幸福，爺爺知道后，當(dāng)時就大病了一場，險些就去了?！?/br>
    紀(jì)意怔怔的聽著，明明跟她無關(guān)的故事，她聽了差點眼眶都紅了，她甚至能想象到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女人，她不顧一切的愛著恨著，一往無前，從不回頭。

    “我怎么可能變成爺爺那樣的人呢？我親眼目睹爺爺當(dāng)年有多痛苦，因為一個錯誤孤獨終老，甚至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人跟別人在一起，哪怕那個人沒有一點比得上自己。背叛需要很大的代價，在大嫂這樣問我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我當(dāng)時就在想，我怎么可能會做背叛你的事情呢？”

    “大嫂就跟我說，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最怕的就是讓她的期待落空，無論是出軌，還是對她不好，其結(jié)果其性質(zhì)都是一樣的。小意，我讓你對于未來對于感情的期待落空，我曾經(jīng)許諾的東西竟然一樣都沒能給你，從前失約于你，我總想著還有機會還有時間去彌補，我都很痛恨我自己，為什么當(dāng)初沒有好好珍惜你……從前還總是沾沾自喜，我覺得只要我堅守住了我自己的底線，那我就是值得被你愛的，可是……我現(xiàn)在覺得我比爺爺還要可惡?！?/br>
    傅時舟說著說著就哽咽起來了。

    “小意，你別不理我……這五年，我真的太想你了。小意，如果我奶奶還在世，她一定會喜歡你的?！闭f著他就微微側(cè)頭，肩膀在聳動著，顯然是哭了。

    紀(jì)意轉(zhuǎn)過身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她探出手踮起腳尖給他整理著衣領(lǐng)，就像當(dāng)初一樣。

    傅時舟一時之間怔住了，呆呆的看著她，眼淚流到了面頰上都不知道。

    她整理好了之后收回了手，看著他說：“傅時舟，不管你相不相信，就在我死的那一刻，我都沒有想過要跟你結(jié)束，可能我太賤了，可是，你知道嗎？我們不可能了，我知道你是真的愛我，在我什么都沒想起來的時候，作為你的秘書，我就知道了。”

    “你知道你奶奶為什么會離婚嗎？因為她如果不離開你爺爺，到了死的時候還得冠著他的姓，對她來說，還不如死了。我也相信，她在那時候也是愛你爺爺?shù)?，你說錯了，你奶奶要是在世，她不會喜歡我的，因為我太不懂得愛惜自己了，但凡我像你奶奶那樣愛惜自己，我就不會死了?！?/br>
    紀(jì)意微笑著看他，“其實沒有人是蠢的，你奶奶不會因為你爺爺愛她就會原諒他，就會無視他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會因為你愛我就又回到你身邊，無視自己還有那個孩子的生命，傅時舟，愛不是萬能的，人的本能不是愛，而是自保，你懂嗎？”

    說完這番話之后，她就轉(zhuǎn)身走了，進(jìn)了自己家，將門關(guān)上，背靠著門看著夜空。

    傅時舟剛才還說錯了一點，當(dāng)時他奶奶提出的不是供他爺爺?shù)倪x擇，而是……她的決心，如果不能離開他，離開這個深愛的人，那么，她真的會死。

    傅奶奶，您說是嗎？

    晚上，街道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傅時舟站在門外抽了幾根煙之后，進(jìn)了屋門。

    他永遠(yuǎn)都不會做爺爺那樣的人。

    傅時舟躺在沙發(fā)上，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人的本能是自保，為什么他看著前方的路一片黑暗，他還是想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呢？

    爺爺和爸爸教過他，怎樣讓一家公司起死回生，唯獨沒有人教過他，怎樣讓一段感情重回舊夢。

    不過，沒有關(guān)系了。

    他會慢慢摸出這條路，這輩子要是摸不出，那就等下輩子。

    沒有一個人知道，賀遠(yuǎn)城就在街道的另一邊，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