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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祎自然沒接他話,目光微微閃動,眼里的琥珀也跟著流淌起來,他再次將壓在身上的人拽低,勾去初夏時單薄的外衣,又用牙齒叼開了他側襟的系帶。屋里的窗戶沒有關嚴,一縷微風偷偷探頭進來,又被這白日宣yin的一幕嚇得一哆嗦。風聲感慨著世風日下,不動聲色地打了個旋,重新從窗縫里擠出,擦過院子里老樹的枝干。老樹聽得這一聲耳語,也被自家少爺驚世駭俗的舉動驚住,樹葉撲簌簌地戰栗起來。風又不知吹過了哪里,好像一路經過高山,又掠過深谷,終于直入云層,將云層吹得變了形狀,又莫名驚動飛鳥,在鳥翅下留下一聲“呼”,像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悠悠地散了開去。事實證明,彭少爺還是太低估這龍涎的威力了,最后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滾出屋子,精疲力竭地拿冷水抹了一把臉。他坐在門檻上吹風,這才發現太陽快要落山了,莫名覺得這場景有點熟悉,撐著腦袋瞇眼冷靜了一會兒,一道灰影忽從面前經過。九淵本來都從他面前走過去了,不知怎么又倒退回來,盯著彭少爺這副衣衫不整的尊容半晌,覺得此人渾身上下都寫滿了“那種意義”上的“頹廢”。于是他一邊眉毛不受控制地想要揚起,語氣也變得格外奇怪:“你們……咳,修成正果了?”彭彧十分吝嗇地把視線賞給了他一絲絲,又移回來,隨手攏一把衣服遮住胸前幾道紅痕,懶洋洋地說:“是啊。”九淵聽罷,另一邊的眉毛也要揚起,再次輕咳一聲維持住自己一貫保持的面無表情,看上去像條正經龍似的,意味不明地往屋里瞟了一眼:“那你……自求多福。”他說完抬腳走人,留下彭彧在原地一頭霧水——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三天以后彭彧終于恍然大悟,九淵這話并不是在嘲諷他,而是真心實意地祝他“自求多福”。他本以為某龍那天是心血來潮才來招他,結果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當晚他是心滿意足老老實實睡下了,誰料第二天又開始故技重演,彭彧只好又給他伺候爽了……如此反復。到了第七天彭彧就是驚為天人也遭不住了,心說這龍到底什么毛病,禁欲三千年一旦破戒就剎不住?哪有這么折騰人的。于是他找到可以算是最了解龍王的九淵一問,后者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眼神飄忽:“春夏正是萬物繁衍的時候……”彭彧莫名其妙:“所以?”九淵支吾了一會兒,似乎覺得難以啟齒,半晌才續上話音:“其實你去天界的那一個月,王就已經有反應了,不過一直在忍,這兩天可能是忍不住了吧……”彭彧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忍什么玩意兒?”九淵咳嗽一聲,專門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提那倆字:“我們龍其實是可以克制的,不過第一次往往不會——也就是成年的那一年,只要那時候發散出來,再到這種時候就不會特別難熬。王那時候因為要接任王位,顧不上這些事,只能靠意志力強壓過來,以后往年都是如此……現在他恐怕意志力有點薄弱,所以就……咳,你多擔待吧。”彭彧這回聽明白了,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地說:“那……要持續多久?”九淵的眼神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蚊子哼哼似的說:“這么多年攢起來的話,大概……得到夏天結束吧。”第99章尾聲彭彧整個人如遭雷劈,站在原地半天沒接上話來,再回神的時候,發現九淵這不靠譜的玩意居然已經溜之大吉了。他伸手慢慢從自己眉骨中間抹了過去,深呼吸兩口,正抬腳準備回屋冷靜冷靜,忽然發現九淵并沒有走遠,不遠不近地戳在拐角處,用他剛好能聽見的聲音說:“那個……實在不行的話,你讓王在上也可以的。”彭彧:“……”這護衛剛剛說了些什么?九淵見到他奇怪的表情,自知多嘴,連忙邁開步子走遠了。于是彭少爺就開始了他痛并快樂著的日子,整個夏天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盛夏的暑氣實在磨人,以前彭彧還能在龍王身上蹭點涼氣,今年這“突發意外”讓龍身上也不涼了,只好在房間里多放些冰塊,結果發現今年的冰塊莫名用得比往年快許多,心說這溫度也沒差,屋里不過多了一個喘氣兒的,這冰怎么能化得這么快?直到有天晚上他喝多了水,躺下沒多久就爬起來去了躺茅廁,這才發現不是冰塊的問題,是有個小畜牲在偷偷使壞。黃豆好像是不喜歡冷氣,白天尚且安靜地縮著,一到晚上就趁人家都睡下,飛到盛冰塊的鐵盆上方開始發熱,把所有冰塊全都灼化成水方才罷休。彭彧恍然大悟,并十分憤怒地賞了小畜牲一個鳥籠。結果第二天一睜眼,就看見枕邊落著一只圓潤的小黃鳥,還拿屁股對著他,再扭頭一瞧——結實的鳥籠被它生生燒穿了一個洞。彭彧:“……”只怕是沒什么能管住這無法無天的小畜牲了。彭少爺管不住小黃豆,也管不住某條龍,不禁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自從他把服從契改成了平等契,那龍就真的跟他平起平坐了,還不遺余力地榨干他每一絲精力,搞得他十分頭痛。對此,彭少爺只能保持高深莫測的微笑。整個夏天就在這兩位的輪番折騰下過去了,彭彧也不知道他們龍是什么毛病,就好白日宣yin。他白天料理完龍,晚上還得盯著黃豆不要糟蹋普通人家都用不起的冰塊,只覺身心俱疲。暑氣逐漸消退的時候,有那么幾天天氣變得十分異常,天色始終是陰沉沉的,仿佛醞釀著一場大雨,可一連幾天又不動聲色,遲遲不肯落下來。空氣變得格外潮濕憋悶,甚至讓人有些喘不過氣,彭彧心說這圣物明明都已經落定了,怎么還能有如此異狀?略顯擔憂地觀察了好幾天,九淵突然跟他說:“好像不是普通的要下雨,可能是王要渡天劫了。”彭彧倏地一頓:“什么?”“而且是大劫,”九淵說,“他墜天之前本就該有一場大劫,被抽走了修為這才一直延期,后來在蓬萊接觸到了青龍神的遺骨,神力化成修為,已經將缺失的那些補足,這兩年又日益精進,怎么看天劫都該到了。”彭彧心里“咯噔”一聲:“可他現在這個樣子……怎么渡天劫?”九淵看了一眼烏云籠罩的天空,厚重的云層幾乎壓得人呼吸困難:“龍渡天劫是本能的,就算神智不清醒,但只要能動就絕不會主動服軟。能當上龍王的人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雖然他這么說,可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