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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豆豆不好,師父讓豆豆練字,豆豆自己跑出去玩了……師父沒有錯,豆豆確實應該挨打……」琉琦揚了下下巴,表情很是得意,不過沒有再堅持要罰豆豆,讓恭喜把豆豆領了出去。門一關上,嚴玉闕就對他道:「我要把這個孩子帶走!留在你身邊簡直就是害了他!」琉琦笑了笑,「大人什么時候有這樣的閑情?更何況,大人憑什么這么做?」站起身,雖然個子相差了一些,不過周身縈繞的氣勢絲毫不讓,「還是大人覺得,這世上所有的東西,只要大人一句「想要」,就必須乖乖雙手奉送到大人面前嗎?」那咄咄逼人的語氣,不是溫順親和的劉琦,也不是在床榻間柔媚誘惑的琉琦,而是連五,那個跟著連玉樓學得一手陰狠手段,滿肚子算計的連五……被他這么一說,嚴玉闕的情緒才平復了一些,冷靜下來后,對于自己先前的反應也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雖說豆豆的身世來歷有些可疑,但沒有查清楚之前,他還是琉琦的徒弟,自己無權插手管他們師徒間的事情,但自己方才看到琉琦那樣對待豆豆的時候,卻是心生不忍,只覺得那戒尺好像打在自己心頭一樣跟著一起痛。琉琦見嚴玉闕愣在那里沉默不語,便道:「你心疼豆豆,但是那個時候誰來心疼我們家爺,他被趕出嚴家送去臨安的時候也就比豆豆大上幾歲,沒了娘,爹又不要他,當哥哥的還……」嚴玉闕回過神來,知道琉琦借著自己對豆豆的態度暗指當年連玉樓在嚴家受他和他娘親虐待的事情,于是臉色很難看,「你不用拿這種事情來激我,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對,連玉樓那個賤種,誰叫他要和我爭奪我爹,爭奪嚴家的產業?嚴家只有我一個少爺,而他只是來路不明的野種!」「嚴玉闕!」琉琦很少這樣直呼其名,他眼色肅嚴,神情沉冷,對嚴玉闕道:「我一直覺得你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滿懷惡意地揣測別人,小小年紀連自己的兄弟也不放過,如果豆豆真是你的孩子,我只會替豆豆覺得可悲……可悲他有一個這樣的父親,可悲他的父親是個小人,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只會用手段來奪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滿心只有自己利益的自私自利之輩!」琉琦話音落下的同時,「啪」的一聲響回蕩在房里。嚴玉闕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落下的手,再看琉琦,被他那一掌打得偏過臉去,轉回來的,嘴角帶著一點鮮紅。琉琦很久沒有這樣惹惱他了,之前就算陷害他,在牢中那樣對待他,琉琦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甚至和以往那樣在情事上勾引誘惑自己,讓嚴玉闕幾乎忘記了,這個人,是帶著仇恨來的,他身上不僅僅背負著他對自己的恨,還有連玉樓的,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可能都是為了直取目的而為,但自己卻幾次三番將戒心給拋擲九霄云外。斗來斗去的實在太累,嚴玉闕也不想再玩什么你對我使一拳,我再還你一招的游戲,于是決定開誠布公,「好了,琉琦,我們都不要繞彎兜圈子了,你就直接告訴我,你來京城的目的是什么?你說過你只是連玉樓的棋子,連玉樓利用的是你對我的仇恨,那么現在你讓我不能人道,又只對你產生情欲,顯然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么連玉樓呢?他的目的是什么?」極其罕見的,在嚴玉闕把這話拋出來后,琉琦眼里閃過一絲驚訝,這是最好的證據,誰也騙不過去,也許是知道自己一時的訝異出賣了自己,琉琦垂下眼簾想了一想,然后抬頭,平靜說道:「我來京城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你……」「家破人亡,一無所有!」◇◆◇晚上的時候,嚴玉闕躺在床榻上,左翻右翻,思索著琉琦的話。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想的,連玉樓沉寂醞釀了這么多年,不就是為了報復自己,只是令嚴玉闕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八個字。家破人亡,一無所有……他以為連玉樓僅僅是想看自己受挫,看自己落魄,最多是將原該屬于他的那份財產拿走,卻沒想到竟然要的是這樣的結果。如若不是他遭遇過這種境地,又如何會要自己也體味一番?好比琉琦,因為當年自己羞辱過他小倌的身份,又弄傷了他的臉,幾年后,他讓自己把那些羞辱過他的話全都一一吞了下去,什么斷袖之癖令人惡心,什么像他那種千人乘萬人騎的兔兒爺怎么會有人喜歡,偏偏現在,自己除了他之外對其他任何女子都起不了情欲,再窈窕漂亮、溫順聽話的佳人,再火辣熱情、誘惑嫵媚的女子,在自己眼里都不如這個連臉都毀了的男子……而連玉樓會要自己一嘗那種后果,定然也是自已經歷過才會有這樣的想法……那個時候,于他而言,竟然是「家破人亡」「一無所有」這么嚴重嗎?其實這些年,嚴玉闕很少會去回想那個時候的情形,他知道那個時候為了把連玉樓和二娘從家里趕出去,他和自己娘親做了不少過分的事情,甚至還誣陷連玉樓偷了自己的東西,把他吊在房里打得不成人形,大冬天的也不給他吃飽穿暖,似乎那時候還落下了病根。「我們爺似乎身子底子不好,不僅畏冷,到了冬天下雪的時候他就會犯腿疾,嚴重起來連路都不太好走?!?/br>當時琉琦說這些話的時候,嚴玉闕并沒有做出什么響應,但他自己心里明白,這多少和當年在嚴家的遭遇有關……那個時候唯一愛著他的二娘死在大火中,爹見到他就想到二娘,便將他送去了臨安老家,之后也沒再提起過他,對于連玉樓來說,或許真的是沒有「家」了,而他所有的一切,原來美好的生活都被自己給生生奪走……腦中浮現起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小小,但緊抓門坎不肯松手,好幾個家傭一起才把他給抱到馬車上,然后馬車載著他一路離去,而他在車里哭得聲嘶力竭喊著「爹」的聲音,走出很遠還聽得很清楚。若是那個時候被送走的人是自己……想了想那個畫面,嚴玉闕心里不由得一陣發酸。這么多年,他不愿去回想這段往事,不是因為恥于連玉樓的存在,而是那個場面過于凄慘,連他都有些不忍。所以他反復告訴自己,那個人是野種,那個人是來和自己爭奪爹,爭奪家產的,那種來歷不明的野種從哪里來就應該回到哪里去……但嚴玉闕心里很清楚,連玉樓根本不是野種……他是自己的弟弟……他和自己是有著血緣關系的親兄弟。◇◆◇因為豆豆的關系,嚴玉闕去錦麟布莊的次數也多了起來。雖然豆豆的身世依然是個謎,但他總擔心琉琦會再度打罵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