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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水面下,林三酒叫出了【能力打磨劑】,它的銀光頓時被一波一波的水浪散開了,朦朦朧朧地照亮了眼前茫茫一片湖水。她水性不太好,此時這一點卻幫上了點兒忙:畢竟她游得快不容易,往下沉卻很輕松。 隨著她越沉越深,往深水中潛去的難度也陡然增大了;她一手舉著【能力打磨劑】,一手拼命地劃水,幾乎失去了對時間的概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游了多長時間,只能一心希望自己來得還不算太遲。霧氣般的銀光彌漫在水波之中,像籠上的一層紗,透過迷迷蒙蒙的紗帳,她終于遙遙地看見了一個幾近幻覺的小小影子。 那個小小的影子,仍然在緩緩地、沉沉地、一點點向下墜去。 無數蒼白的尸海,一層一層堆疊著鋪滿了湖底;在水波搖晃之中,那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尸,也在那個身影底下搖搖晃晃,仿佛一張快被水沖散了圖像的老照片。 當林三酒一把抓住那個人的后心,拽著他翻了一個身的時候,她差點將胸中憋著的一口氣全數吐進水里去——淺淡銀光映亮了他身上近似墨色、布滿全身的刺青,尤其是臉頰上那一顆狼頭,就像是突然在光芒之中活了過來一樣。 她沒有去查探他的心跳,只是一手攬住余淵,直直朝水面沖了上去。 “嘩啦”一聲,二人破水而出,她立即猛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林三酒剛借著鐘乳石穩住身子,立刻將手按在了余淵胸口上;那兒死氣沉沉一片,像是一處被人拋棄了的黑夜。她只覺渾身頓時涼了下去,手上仍然死死按著,眼睛里卻慢慢泛起了酸澀之感。 沒有心跳。 林三酒一抹眼睛,將他扛在自己背上,找出條腰帶將他系緊了。她從來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她要將能做的事都做盡了,再去考慮如何做不能做的事——即使死纏爛打也好,即使咬牙撞上南墻也好,即使將一個死人癱在地上、使勁為他做心臟復蘇術和人工呼吸也好,她仍然要做下去。 當她再一次離開余淵的嘴唇,手掌重重地在他胸膛上按下去時,青年猛地低低吸了一口氣。 [img]om//facepic.lwxs520./qd_face/349573/a3711364/0[/img]須尾俱全說 我要死了,萬萬沒有料到你們竟然對一個本子這么熱情,講真我以為搞個活動嘛,按照平常的情況,來個幾十一百的我完全可以hold住……誰能料到我明天要搓700個紙團!!!而且評論區有幾位大佬是真的很慷慨了,簡直叫我又高興又想哭,比如貓醫生Aln、Da舒你們幾個,真的,打賞這么多心不會疼嗎,心不疼,我手疼的呀…… 過了12點以后還有不少同學打賞了,但是不算活動期間了,很可惜晚了一步(松了口氣)我在這里感謝一下你們吧:謝謝劍點梅間、靜靜苦思、錦色滟華、書友160516130614965、非豫、露露天然呆123、斯卡⑨醬你們的打賞!月票的話,因為真的比較多,我決定明天和活動單章一起放了。居然還有踩在23:59準點打賞了500點的同學,你們這個精確度,我真的很佩服…… ☆、772 有朋自遠方來 夢境劇本里的地下湖,連接著一條極長的河道;這條地下暗河從山巖包圍中逐漸探上地面后,從雙側石壁之間滾滾流過,沖開了兩岸一片黃澄澄的河灘。 一個一個的進化者在河水中順著波浪游向了遠方;唯有林三酒坐在河灘上,一雙眼睛緊緊地望著躺在面前的青年。 她的搶救手法不大專業,這兒也沒有什么醫護設施;她很擔心余淵會不會從剛才那一遭瀕死經驗中留下什么后遺癥——眼看著青年緊皺著眉頭咳喘了一會兒,終于再一次睜開了眼睛之后,她仔細觀察了幾秒,這才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至少他的神智看起來還算清醒。 “結……結束了?”余淵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嘶啞,幾乎不像是他本人的嗓音了。“我還……我還活著?” 林三酒張開口,卻什么聲音也沒發出來;她忙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這才沖他露出了一個笑:“是,你還活著。” “你去找我了。”余淵低聲說,態度十分肯定。 她點了點頭。 余淵神色中還帶著幾分茫然,勉強撐起手臂,好像想坐起身來——然而他剛一動,臉色不由頓時難看了下去。 他的右臂撐起來了,左邊肩膀以下卻是一片死氣沉沉,一動不動。左臂像是不屬于他一樣,軟軟地搭在沙灘上,在刺青紋路中泛著一片慘白。余淵抿起嘴,又試著踢了一下自己的腿——那條在夢中被轟斷了的小腿,雖然看起來仍然完好,卻如同左臂一樣,成了掛在身上的一截死rou。 林三酒急忙伸手扶住了他,想勸點什么一時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余淵靠在她的膝蓋上,望著自己小腿愣了幾秒,卻先一步開了口:“沒事,殘廢總比死了強。” “這……” “等我身體好點了,我就把左臂和小腿截掉,換上義肢也是一樣的。” 他說話時聲音越來越啞,仿佛更像是在安慰自己:“我聽說,有些義肢很靈活……” “你的手臂和腿明明就連在身上,一點傷也沒有,怎么偏偏就是動不了?” “截掉”這兩個字刺了林三酒一下,她彎下腰使勁按了按他的左臂:“這樣有感覺嗎?” 余淵愣愣地,目光一動不動地停留在半空中某個點上,似乎沒聽見她的聲音。 林三酒又用力拍了拍他,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了意老師的聲音:“你這樣沒用的。” “怎么?” “他的問題又不是出在**上,你就是給他掐青了,他也感覺不到疼。” 林三酒一個激靈,忙問道:“那你有辦法嗎?” 意老師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先別急……我也只是有一個理論罷了。你想,在夢中失去的手臂,為什么在現實中也癱瘓了呢?我想大概是因為夢境太過真實,所以即使你們都知道那只是夢,但大腦還是以為那條手臂是真的丟了。等你們從夢里出來以后,大腦依舊維持了這樣的認知……換句話說,手臂雖然完好,但卻從大腦的信號系統中被切斷了。” 林三酒怔怔地聽完了,又看了一眼余淵。青年剛剛從重傷中醒來,又遭到了這樣的打擊,此時眼皮一陣沉似一陣,好像又要昏迷過去似的;她趕緊在腦海中問道:“那還有可能連接上嗎?” 意老師長長地沉吟了一會兒,等得她心中焦躁。當她好不容易終于再次開口時,林三酒忍不住吐了一口長氣——“理論上,不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