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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碟片容量的終點;這張碟里的內容,不管復制到哪一張其他碟片上去,都只有鹿葉本身短短十五年的記憶。在她死后發(fā)生的事情,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因為無處安置而全部被清除掉——其中也包括了“自己已死”這個記憶。 鹿葉的那段意識壓根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仍然不停歇地在這片家具墓場里尋找著出口,一直找下去,永遠也找不到。 “竹子林,”林三酒抹了一把臉,最后望了一眼那具以為自己是少女鹿葉的尸體消失的方向。“竹子林……”她喃喃地說,將目光收了回來,望向了屏風后的大片家具。 “鹿葉”說,波爾娃的尸體正處于屏風所在的這個方向上。 這件事應該是鹿葉死之前見到的。如果說她看見了波爾娃的尸體,從尸體處挑了一個方向一路走下來,最終不知怎么在屏風處丟了性命,這個推論比較符合一個人的行為邏輯。那么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得逆著鹿葉當時的方向往回走,自己尋找波爾娃了。 最終不知怎么在屏風處丟了性命…… 林三酒想到這兒,忽然不由打了一個冷戰(zhàn)。她四下看了一圈,但不論是屏風、還是周圍各種各樣、形態(tài)各異的家具們,都仍然在沉默中一動不動。她看不出有什么異樣——除了水泥地上那一灘深黑色的血跡。 最終不知怎么在屏風處丟了性命…… 林三酒現(xiàn)在就站在屏風這兒。屏風后四面八方都是家具,她得仔細檢查一下鹿葉來時有沒有留下什么痕跡,是從哪兒過來的,一時半會還走不了;想到這,她后背上又泛起了一片毛毛的冷汗,趕緊往前走了幾步,將身體靠在了一個大衣柜上。 靜靜聽了一會兒,四周一絲聲息也沒有。家具們好像都屏住了呼吸似的。 她低低地喘了幾口氣,再次拿出了火柴盒晃了晃。里面只剩下不到十根了,她不光得節(jié)省著點兒用,還必須用得很小心才行——在一片漆黑之中點亮火柴的時候,微弱的火光只能照亮一小片空間;在這片昏昏亮亮的空間之外,反而會比之前更黑,像是能吞沒意識一般的深黑。 捏著一根火柴,林三酒的目光迅速在身邊被染成昏黃色的家具上轉了一圈。 火光昏黃黯淡,好像隨時都要熄滅一樣不可靠;林三酒心不在焉地看了幾圈,腦子里充斥著的問題實在太多了,甚至覺得自己連耳朵都在嗡嗡響。但她運氣還算不錯,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大的腳印,正好踩在一張淺色布沙發(fā)上,清楚地指明了鹿葉來時的方向。 她在火柴燙手之前吹滅了它,撕下一塊沙發(fā)布罩將小木棍包好,擺在正中央的水泥地上。留下了這個記號以后,林三酒一腳踩上那張巨大的沙發(fā)——沙發(fā)座墊十分柔軟,她的腳登時就深深陷進了沙發(fā)里,一路沒過了小腿。 然后她的腳就拔不出來了。 一只手攥住了她的腳腕。 [img]//facepic.lwxs520./qd_face/349573/a3711364/0[/img]須尾俱全說 今天看見那個辱母案,簡直快氣到我抑郁;最近幾天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沒有刻意去找,但是各種致郁新聞紛至沓來,遍及全國,真是看了連飯都吃不下去。說真的我今天沒怎么吃誒,這在我來說太少見了。以前挨揍都能吃下一頓麥當勞。 謝謝周井先生、靜靜苦思、斯巴安小粉絲、celiagreen、吸血鬼六月、森林里的流螢、團子君團子、書友20170325(咱改個名吧?后頭的數字沒抓住)兔組長、北風嘌呤、硯裝、玉笙寒羽、星火相傳、的喵、靜靜苦思、空谷來音落葉、溯方昭、日月大師、橋漢孽緣、雨天忘傘、仿宋人筆意、黑發(fā)不知等大家的月票和打賞~!還有一些可能被我漏了……= ☆、674 同伴回歸——? 在一剎那,仿佛連大腦里都炸開了一股血;林三酒一時間什么也聽不見、看不清了,只剩下了眼前這一張沙發(fā)。在身體被急速扯進那條縫隙的同時,她五指成爪,裹著風勢急撲而下,一下子扎透布面,拽著座墊反手甩了出去。 在座墊被扯下沙發(fā)的那一瞬間,她腳腕上忽然一松;即使只是電光火石般的一瞬間,林三酒仍然看見了一個虛影驀地沒入了椅背和座位間黑幽幽的縫隙里,消失不見了。 這個時候,她一整條小腿都沉進了沙發(fā)縫隙里;那影子一消失,沙發(fā)支架好像又回來了,細細窄窄的縫隙夾得她小腿生疼——然而林三酒使勁踹了幾下,腳下卻空空蕩蕩地沒有著落,好像這一條細縫底下是無盡深淵一樣。 使勁拔出了腿,她急忙躍下沙發(fā),風一吹,才感覺到自己身上已浮出了一層白毛汗。 小腿皮膚被刮得火辣辣地生疼;家具墓場里仍然是一片死寂,幽靜的黑暗籠著高高低低的影子。夜色里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好像除她之外的一切都正悄悄屏住了呼吸。 喘著氣,林三酒走近了沙發(fā)。 那條黑幽幽的縫隙很窄,看起來只能勉強容下一個成年人的手指。她平穩(wěn)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微微弓起身子,朝半空中揚起了拳頭——當她的拳頭挾著千鈞之力重重砸上了沙發(fā)座位時,伴隨著轟然一聲響,連外面那一層布料也裹不住驟然碎裂的沙發(fā)木架了;碎木塊、布料、掀飛的棉墊,都像是被一顆炮彈炸開了似的全激射四濺進了半空。 林三酒一手擋著臉,瞇起眼睛往沙發(fā)碎片下掃了一眼。 連沙發(fā)內部維持形狀的木框架都被砸碎了,現(xiàn)在除了一堆破爛之外,它什么也算不上;叫她并不感到意外的是,在這堆破爛的深處里什么也沒有。 踢開幾塊碎木頭,就露出了底下的水泥地。剛才一腳踏不到底的什么深淵,仿佛全是她自己的錯覺。 這種感覺,真是叫人憋屈極了。 她四下打量了一圈——沙發(fā)旁邊也像家具墓場其他地方一樣,擠擠挨挨地堆滿了無數各式物品,光是衣柜,就有木的、鐵架的、簡易布的……等十來種;層層無盡的家具密不透風地堆著,連一一望過去都要花好一陣子。 林三酒立在原地,感覺身上汗?jié)u漸涼了、干了;猶豫了幾秒,她打開了【無巧不成書】,終于還是朝剛才鹿葉來的方向邁出步子,跨過了那一堆破碎的沙發(fā)殘余。 一張掛毯正在沙發(fā)后頭等著她。這張掛毯似乎是蒙在一些小件物品上的,也不知道底下是燈架還是花瓶,摞得歪歪扭扭足有半人高;林三酒從它和一張吧臺之間擠過去的時候,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掛毯,生怕從它下方的陰影里再伸出一只手來。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接下來的一段路風平浪靜。 一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