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
淡淡接下去。和沈知書的婚事雖然不和順,但他不想說給外人知道,也沒刻意說明是前年結(jié)的,沒必要,只是一筆帶過。說著水開了,他便給徐準去倒水,他雖然結(jié)婚了但妻子根本不回來,過的是單身漢的生活,平時根本沒什么客人的,因此水杯少得可憐,想了想都不干凈,便用自己的杯子給徐準倒。徐準接過水杯捧在手心里,他作出低頭瞧那水的樣,一雙腿腳便顯得有點局促,似乎不知道該往哪處放,宋承拉張椅子給他坐下,自己踱了兩步,坐到平時備課和改試卷用的書桌前的椅子上。徐準坐下來,捧著杯子并沒有喝。他這時候心里千頭萬緒都是感慨,低頭見個水杯也要生幾句感慨。宋承以為他不認識這個杯子,其實他記得的,這么多年來,還是那只從前老擱在宋承書案上的水杯,沒有換過。宋承是個長情的人,東西用慣了,哪怕再不好,也不會丟。放假了學(xué)校很安靜,隔壁一排宿舍的老師都離開,就宋承一個把學(xué)校當家的常年住在這里。也沒有學(xué)生的吵鬧當背景聲,安靜得過分。兩人在冷板凳上坐了十來分鐘沒人說話,徐準是瞧宋承,宋承把眼神挪開,冰凍住一樣的眼珠子,不知道在看向遠處什么地方。徐準心知自己若不開腔,宋承是永遠也不可能主動跟他說話的。他想了想,看著宋承道,“宋承,謝謝你。”“謝什么。”“那時我喜歡你,想跟你親近,為這跟你鬧了多少回,你也沒覺得我齷齪惡心。”這話讓宋承轉(zhuǎn)了一下眼珠正眼來瞧他,打量了一下說,“你不惡心。”徐準心頭一跳,隨即又聽宋承轉(zhuǎn)而說道,“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徐準知道宋承愿意維護的是那個時候的徐準,現(xiàn)在這個徐準,宋承不想評論,連多看一眼也不想。他也知自己一副客人的樣子,捧著宋承的水杯,坐在這里,實在討人嫌,但他就這么一次見面的機會了,遠不想這樣就結(jié)束,這時他肚子響了,這么尷尬的聲音,宋承又不看他,只當沒聽見。徐準便厚著臉皮說,“宋承你吃過晚飯了嗎。我們找個地方去吃飯吧,喝一頓酒。”見宋承臉色似要有變,馬上接著道,“你陪我吃一頓吧,我一天沒吃過飯了。”這仿佛回到多年前,徐準還像個年幼的學(xué)生一樣在宋承面前等待老師的裁決。他等了快一分多鐘,以為自己等不到了,沒想到宋承居然動身,抓起錢包跨到門前擰開門,轉(zhuǎn)頭道,“走吧。”對你好的人會一直對你好,被你利用的人會永遠被你利用,有些人哪怕再恨你,你待在他身邊,還是會感到舒服,因為他心里有過愛,再怎么也不會讓兩人相處的場面變得很難堪。你要是示弱說一句餓了,他也會放下片刻前嫌,真心實意帶你去吃頓飯。徐準走在路上就想踢自己,想自己怎么就這么不是人這么是個混蛋。他想,要是晚十年,在一個能顯得他不那么像個混蛋的地方,遇上一個像宋承這樣的人,他就是不要臉,耍著賴,也要纏上他,和他在一起。到校門處司機從車里探出頭來,問他們?nèi)ツ睦铮灰鸵怀獭P鞙蕯[擺手,掏出錢包給司機付了晚飯以及停車在鎮(zhèn)上休閑的零花,囑咐一陣,隨后一路小跑趕上在前面自顧自走著的宋承的腳步。若是娛記看到赫赫有名的徐大導(dǎo)這般伏低做小喪失形象的場面都要驚呆,可徐準有什么辦法,在宋承面前他可不就跟仍然十幾歲似的,哪里都別扭。飯館就在學(xué)校南邊一個十字路口邊,宋承是熟客,老板很熱情,也有些閉塞不問世事,見著徐準最近掀起這么大風浪的也不認識,只是樂呵呵地聽宋承報了菜名前去炒菜。菜炒得很快,徐準坐在桌前琢磨著怎么再次同宋承開口對話,他還沒想出來,菜已經(jīng)上來了,同時上來的還有碗筷和霧騰騰兩碟熱飯。宋承拿起筷子點頭開吃,徐準只好也執(zhí)筷而食,一肚子的話又憋了回去。吃了幾筷徐準想起來方才說好的宋承要陪他喝酒,這是個好由頭,正待張嘴,宋承已經(jīng)抬手,用方言跟小老板簡單地交待道,“酒來。”水酒應(yīng)聲而至,徐準一看,正宗的高純度白酒,烈得很。既然上了酒徐準也就沒那么多廢話了,他給宋承倒了小半杯,再給自己斟滿,一杯一杯又一杯喝個不住。宋承這種埋頭苦吃的也不禁被對面過于豪爽的動靜驚動,一手握上徐準方才給他倒的那杯酒,一仰頭準備干了,徐準的手掌按到他酒杯上來,“你別喝。”肌膚相觸徐準很快把手又收了回去,眼光閃爍有點不自在地說,“傷身。”徐導(dǎo)嗜酒,估計除了宋承和這里的小老板不知道,全國皆知。他這些年在酒精里泡大的,喝到胃出血痙攣也不管不顧,還是要喝,倔得很。宋承停下筷來,“徐準,你什么時候?qū)W會了喝酒的。”“你送我上大學(xué)那天前夜,”接著他就趁宋承酒醉扒光了宋承的衣服了。徐準回來這趟是哪兒都不順,好不容易宋承愿意跟他接上話,后面跟的還是這么讓宋承糟心的事情。果然宋承沉默了。接著吃飯。他這趟帶徐準來還真就是來吃飯的,吃完飯賬單也沒讓徐準付成,宋承直接喚來小老板說記在他賬上。徐準覺得今晚自己就像個純粹的窩囊廢一樣始終在惴惴不安地在等待宋承給他個痛快。宋承跟小老板談話,他就在一旁豎起耳朵聽著,奈何方言他離開秋華鎮(zhèn)太久了聽不懂。直到宋承跟小老板的什么事情說完了,才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接著方才的話題道,“那時候你就不醉。”徐準回,“我沒醉過。”宋承背對飯館大門坐著,徐準面對他,看到門外暮色,越來越濃,知道時間快到了,也就越來越絕望。耳邊聽得宋承居然還回話給他,那便意味著他連十幾年前那一晚的事也不介意了。也許宋承根本就忘了,從來不曾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也對。宋承他,原本就不是gay,原本是個哪里都不給他看,要趁著酒醉,才能近身一次的正常男人。第6章門外傳來汽車響動,隨后門口停了輛黑色轎車。司機下車懷里揣著個紙袋,他要是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估計會心驚膽戰(zhàn),徐導(dǎo)演活得真是像報紙上說的一般肆意灑脫,連這種東西都敢放心讓他一個交情不深的小司機去拿。可是徐準囑咐得輕松,司機也就沒當回事,只是站到徐準身邊,將紙袋交給他,“導(dǎo)演,您的東西到了。”徐準道了謝,請走司機,待小老板識眼色地上來清干凈了桌子,四周的車輪聲都安靜,裁開那檔案袋,將一眾票據(jù)卡證都傾倒出來。“這是兩千五百萬。”“這是你在秋華鎮(zhèn)以及市區(qū)的房子,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