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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等人更多的是看著三個錦衣衛。唐泛:“隋總旗還有什么要問的?”錦衣衛總旗薄唇冷冷一掀:“將他們都帶回去,仔細審問!”后面二人應諾,上前押人。劉掌柜等人連忙求饒,卻又不敢反抗。看著三人被押出去,唐泛道:“隋大人,當務之急,是將那個林朝東找回來問話才是,回春堂這里留人看守便是,何必將人抓走,小本經營也不容易。”隋州:“錦衣衛奉旨辦案,無須向順天府解釋,唐大人若也想到北鎮撫司走一遭的話,自然歡迎。”唐泛:“……”面對這等不講情面之人,唐泛也有些無可奈何:“隋大人,我并無惡意,何必咄咄逼人,此番案件,若錦衣衛愿意和順天府合作,對雙方來說都有好處。”隋州冷冷道:“若不是順天府無能,何至于草草結案,又被西廠抓住把柄重新翻了出來?無非是你們潘大人不想得罪武安侯,又怕陛下追責,所以想出這等左右逢源的餿主意罷了,如意算盤倒是打得不錯,可別最后反而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作為“餿主意”的始作俑者,唐泛倒沒覺得臉紅,事情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么做的。但唐泛沒想到對方竟能一眼就看出其中關節,難怪這位錦衣衛總旗從一開始就對他冷言冷語,沒什么好聲氣,原來早就將他歸入“無能”之列了。唐泛涵養絕佳,被對方一通譏諷,神情語調還能溫和如常:“事已至此,隋總旗便是再生氣,也改變不了事實,如今西廠在一旁虎視眈眈,東廠又跟錦衣衛不對付,刑部與大理寺看熱鬧不嫌事大,只有錦衣衛和順天府,是真正希望案子能夠水落石出的,所以,合則百利而無一害。”隋州冷冷道:“就算沒有順天府,錦衣衛也照樣能夠查出真相。”眼見他轉身就要走,唐泛連忙道:“那隋總旗能否讓我看一看鄭誠的尸體?”潘賓這個順天府尹,當的實在是不靠譜,當時唐泛跟武安侯要尸體,武安侯不給,潘賓也不敢要,結果現在皇帝中旨一下,鄭誠的尸體直接就被錦衣衛給帶走了,順天府晚了一步,連根毛都沒摸著。隋州腳步一頓,丟下兩個冷冰冰的字:“沒門!”唐泛:“……”瞧瞧,錦衣衛的大爺們,就是這么拽!再對比自己那個師兄兼上司,唐泛實在是無語凝噎。都是出來混的,怎么待遇差別就這么大呢?………………北京乃天下之都,但凡有點見識,有點條件的人,都削尖了腦袋想往京城擠,即便是當官,許多人也寧愿當七品的京官,而不愿意當六品的地方官。天子居所,皇城所在,單單是這八個字,就有著無窮的魅力。然而好處還不僅是這么多,對饕客而言,住在京城就意味著可以吃遍天下美食,江南的精致,北方的豪邁,一眾風味盡收眼底。就如現在,仙客樓里,一名食客瞅著自己筷子上夾的水晶肚,惆悵嘆氣道:“只怕我離開京城后,就再難吃到如此美味了!”坐在他對面的人道:“子明兄正當壯年,何必發此慨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三年之后,京城再見,子明兄定能金榜題名。”汲敏搖搖頭:“三年又三年,人生短短數十載光陰,能有幾個三年?潤青啊,老實說,我可真是羨慕你,少年得意,如今二十出頭,就已經是從六品京官,莫說比起我這等落榜失意之人,就是比起那些同科,你也是佼佼者啊!”官職好不好,官位高不高,對于唐泛來說,只在于能為國家百姓做的事情是不是更多,但這種話當著汲敏的面說出來,卻未免有風涼話的嫌疑,所以唐泛并不接茬,只給他倒酒:“子明兄此番回去,山高水遠,只怕還要等到三年之后才能相見,這頓飯就當是我為你送行,望你莫要嫌棄!”三年前,唐泛與汲敏一并進京趕考,因性情相投而結為好友,汲敏才情不俗,當時也是登科熱門人選,沒想到卻名落孫山,出人意料。汲敏心有不甘,三年之后,今年又逢科舉,他自然要卷土重來,誰知道兩個月前放榜,新科進士中又無汲敏名單,這下打擊不小,所以仙客樓里,他才會如此失態。帶著七分醉意,汲敏抬起頭,只見燈影之下,燭光搖曳,映得唐泛面容如罩珠玉之輝,筆墨難描,他不由得伸出手去,緊緊握住唐泛的手:“潤青啊,自我落榜之后,那些原先上了榜又與我交好的人,莫不對我退避三舍,唯獨你還肯對我溫言安慰,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這份情誼,我汲子明永生難忘!”唐泛:“子明兄,你冤枉于喬兄和濟之兄他們了,他們曾邀請過你赴宴,你沒有去,他們擔心你誤會,所以才會不再叫你。”汲敏揮揮手:“潤青,你就不必給他們說好話了,我明白,我心里都明白,我已年過而立,就已赴京三次,卻一次未中,想我汲子明少小讀書也算鄉中有名,沒想到現在卻落得如此田地,家中老母殷殷期待,讓我如何有臉面回去,如何……”話未說完,他一頭栽倒在桌面上。唐泛喊來酒樓伙計,將汲敏扶到二樓廂房安歇,汲敏明日就要啟程返鄉,兩人本是說好今晚抵足而眠,秉燭夜談,現在汲敏醉倒,當然就沒法再聊天了。安置好汲敏,唐泛又了無睡意,就走出酒樓,沿著街道慢慢散起步來。此時天色已晚,雖還不到夜禁時分,不過路上行人已經稀少得很了,白日里路人如織的京城,如今倒顯露出幾分黑夜的寂寥,一些胡同里的妓館酒樓徹夜未休,倒是方便了像鄭誠那樣喜愛游樂的紈绔子弟,但尋常百姓人家,大都已經熄燈睡覺了。附近幾條胡同深處燈籠搖曳,隱隱傳來嬌聲笑語,聲音入耳,唐泛沒有露出什么旖旎曖昧的神情,反倒想起了武安侯府那樁案子。原本那樁案子雖然有些曲折,但在唐泛看來,想要破案卻并不太難,誰知道潘大人太過怕事,平白耽誤了不少時間工夫,現在尸體被錦衣衛帶走不說,說不定都開始腐爛了,這邊藥丸一事又找不到林朝東,雖說唐泛已經遣了順天府的差役前往河南衛輝府,不過他隱隱有種預感,十有八、九應該是找不到人的。這其中一波三折,實在令人無語,什么案子一旦牽扯上權貴,立馬就復雜起來。他抿了抿唇,拋開混亂的心緒,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抄了近路,這里也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