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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就是金色。無論是梁柱還是門窗,最多的涂抹的顏色就是金色。 進到她的屋子里,那金色就更是耀眼,滿屋的家具以及裝飾的帷幕都是金色,除了她穿的襦裙是秋香色以外,謝妙容觸目所見之處,都流淌著金色的色彩。 謝妙容暗暗揣度,是不是因為這個人特別喜歡金子的顏色,財迷心態作祟,才喜歡把自己的屋子搞得如此金碧輝煌呢。這可和謝妙容想象中的潘氏有點兒不一樣啊。 當初在建康的時候,她可聽到過關于這個潘氏的八卦。說她把兒子媳婦管得很嚴,這種嚴是在金錢上,而不是其他的方面。甚至連她兒媳婦的嫁妝也給她弄去了多半。所以,謝妙容就想,這樣個如此財迷的人,應該是很節儉才對,哪里想到人家對自己如此大方,真應了她穿來之前的一句流傳很廣的名言:女人就是對自己下手要狠! 看這屋子里的裝飾,凡是帶金色的部分不是貼上去的金箔,就是用金粉描繪的,這些都要花大錢的啊。這樣一個對自己如此大方的婆婆,就是不知道她兒媳婦沈氏是怎么接受的。 潘氏約莫五十左右,還沒有一根兒白頭發,顯見是保養得很好。她是個容長臉,臉上略微有幾點麻子,不過容貌還算是漂亮,氣色不錯,這讓她比實際年紀看起來年輕。 她的唇很薄,鼻子也比較直,她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缺少弧度,比較單薄。這樣的相貌,一看也是個涼薄的人。 看了長房的接連兩位長輩后,謝妙容有個感覺,就是長房這邊子嗣單薄,三代單傳,跟這兩個女人有關系。她們的相貌并不是宜子孫的相貌。 這其實也說不上迷信,謝妙容穿來后,從小到大愛看的書里面就有這個看相的,再加上景朝這個時代,世人熱衷道學,道家里面有一門分支就是看相算命,所以謝妙容也學了一些給人看著玩。 接下來,蕭弘就和謝妙容一起向潘氏躬身行禮,潘氏叫起。 蕭弘又命人將帶來的給潘氏的禮盒奉上,潘氏笑吟吟的讓身邊的奴婢接過去,隨即讓兩人坐下說話。 寒暄了幾句,潘氏則是關心起了謝妙容在徐州的那謝氏宜家木器店的生意,她說自己也曾去看過那家木器店的買賣,她弄不明白,為何那些高足家具比矮足家具貴上兩三倍,但看起來買的人還不少。 謝妙容告訴她,因為高足家具起坐很方便和舒服,故而有些人喜歡,喜歡了就當然舍得花錢了。她還提到去年她和蕭弘成親時,大堂兄和大堂嫂來建康慶賀她和蕭弘成親時,她曾經送了一套高足家具給大堂兄和大堂嫂,想必他們已經擺放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后面的話謝妙容就沒有說了,她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她送了一套高足家具給長房的大堂兄和大堂嫂,作為大堂兄的母親的潘氏怎么會弄不明白高足家具的好處呢?她難道就沒有試著去坐一坐嗎,又或者就算她沒有坐,她難道就沒有聽她的兒子媳婦說過這種高足家具的好處? 潘氏本來是笑盈盈地聽著謝妙容說話的,聽到這里臉上的笑容竟是突然消失無蹤了。謝妙容明顯見到她的臉變僵了。 自己難不成說了什么她不喜歡聽的話,她才會變了臉? 謝妙容鬧不清楚潘氏是個什么意思,也就抬起食指撓了撓臉惻,遮掩尷尬。 “三郎媳婦,你方才說你給了一套高足家具給大郎還有大郎媳婦?”潘氏看向謝妙容問。 謝妙容點點頭,啊了一聲,道:“我寫了封信給徐州謝氏宜家木器店的掌柜,讓他見著信就從店里提一套高足家具給大堂兄和大堂嫂……” 這話剛說完,在謝妙容旁邊跪坐著的蕭弘就咳嗽了幾聲。 謝妙容不解地看向蕭弘,見他直朝自己使眼色,示意自己別說了。 這是什么意思?謝妙容一腦袋糊糊。她直覺自己可能說了什么不對的話,但是到底哪里不對勁兒,她根本不明白。 蕭弘在向謝妙容使眼色后,見到堂伯母看向自己,又趕忙垂下頭道:“堂伯母,我……我和十五娘剛從建康長途跋涉回來,這剛回來,屋子里還是亂遭遭的,雖然有幾個不中用的奴婢幫著收拾,可我們怕她們到底收拾得不合心意。若是堂伯母沒什么事兒了,我們就想回去收拾收拾屋子了……” 謝妙容怔怔地看向蕭弘,發現丈夫有點兒胡扯,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呢。他似乎是很想離開這里,所以才說這種一聽就像是胡說八道的話。 關鍵下一刻潘氏還大方的答應了,說:“你們有事情就去忙吧。都在一個府里,哪日都可以見面的,不差這一時半刻。” “堂伯母,那,那我們就回去了。”蕭弘趕忙站起來,接著又扯了扯謝妙容的衣袖,示意她快點。 謝妙容不明所以的站了起來,向潘氏致意后,就跟著大步退下的蕭弘往后退。 才從金碧居出來,謝妙容就拉著蕭弘的衣袖壓低聲問:“三郎,你方才怎么了,怎么在那里胡說八道呢?” 蕭弘往金碧居里面迅速的看了一眼,扯著她快步走出去好遠才說:“十五娘,你知不知道,方才你說的話惹禍了。” 謝妙容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惹禍了?我到底說什么了?” 蕭弘:“你沒看到我堂伯母臉色一下子變了,在你說了送了高足家具給大堂兄和大堂嫂后?” “是啊,我看到了,但不明白為何堂伯母會這樣?” “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是什么樣的人你不知道么?他們兩個手里不能有錢的,看堂伯母那僵了的臉,就知道你送給大堂兄和大堂嫂的那一套高足家具根本就沒有被堂伯母見到。也就是說,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極有可能將這套高足家具拿去賣掉了。賣掉后的錢他們兩夫妻留下來自己花了,堂伯母根本不曉得……” 謝妙容大驚:“大堂兄和大堂嫂居然會這么做?” “一定是這么做的,所以啊,我說你的話惹禍了。你想啊,堂伯母曉得了大堂兄和大堂嫂瞞著她,把你送的高足家具給賣了換錢花,而且都不給她一點兒,她能不生氣么?我堂伯母向來愛錢如命,自打我堂伯父死后,她這愛錢和斂錢的毛病就越來越厲害。這下好了,她這還不把大堂兄和大堂嫂給收拾夠?” “收拾夠?堂伯母會怎么收拾大堂兄和大堂嫂?” “少不了罰跪,罰月錢……你說,我大堂兄和大堂嫂接下來會不會怪你在我堂伯母跟前說了那讓他們兩夫妻暴露的話?” “誰知道他們會做這種沒皮沒臉的事情,這能怪我啊?我好心好意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