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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四下打量著這間辦公室。沒有任何變化:光禿禿的墻,儲物筐,零散設備。這么多年了,值了這么多班次,她的家具仍然是老一套。就算沒人告訴他,伊澤爾也會察覺安妮·雷諾特是個聚能者,而且很久以前便察覺到。真是個奇跡,能管人的聚能者,但說到底仍舊是個聚能者。 雷諾特顯然早就知道盒子里是什么。她嗅了嗅餅干,臉上的表情活像菌囊技術人員檢查那些滑膩膩的污泥。“芳香物質。聚能者的食品有嚴格規定,糖果和垃圾食品是禁止食用的,文尼先生。” “我很抱歉。只是件小禮物……一種搞勞。我很少這么做。” “這是事實。更準確地說,你從來沒這么做過。”她的目光在他臉上閃了一下,馬上移開視線,“三十年了,文尼先生。以你的生命計算,值班七年了。你很清楚,這類‘稿勞’不可能讓聚能者產生任何反應。他們的一切行動都有明確動機:首先是聚能領域,其次,忠于他們所依附的主人。不,這不是搞勞……我認為,你仍舊抱著你的秘密計劃不放,想喚醒邦索爾博士心里對你的愛。” “吃了點心,然后就會吐露心聲?” 雷諾特給了他一個冷冰冰的笑容。平常的聚能者不會聽出他的嘲諷。這種嘲諷對雷諾特沒有任何作用,但她能聽出來。“這種香味,有這個可能。我想你一定在學習青河的神經學和神經病學,而且發現嗅覺通道能直通大腦的高端中心。嗯?”一時間,他仿佛被她的目光刺了個對穿,像一只被人剖開研究的蟲子。 神經學里的確是這么說的。餅干這種東西,聚能以后的特里克西婭不可能聞過。有那么一瞬間,圍繞在特里克西婭身邊的高墻變成了薄薄的一層紗;有那么一瞬間,伊澤爾觸到了她。 伊澤爾聳聳肩。雷諾特確實精明。如果她真想查個究竟,憑她的聰明,肯定可以完全看透伊澤爾的內心深處。說不定連范·紐文都能看透。幸好范和伊澤爾處于她的綁定范圍邊緣,這是惟一讓他們免于覆滅的東西。要是里茨爾·布魯厄爾手下有個哪怕只及她一半聰明的聚能監控員,范和我早就死定了。 雷諾特的視線從他身上挪開,看著她的頭戴式傳來的影像。然后,“你的不良行為沒有造成什么破壞。從許多意義上說,聚能是一種穩定性極強的狀態。你或許以為自己發現了邦索爾博士的變化,但請想一想:工作多年以后,所有一流譯員都會出現變化。如果這種變化不利于他們的工作,我們就會把他們帶到下面這里的聚能中心,作一些調整……” “雖然這次沒有什么影響,但只要你再次嘗試破壞規定,干擾邦索爾博士,我就會禁止你與她接觸。” 這個威脅實實在在,絕不是空言恫嚇。但伊澤爾盡力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大笑一聲,“什么?懲罰只是這個?不用處決?” “文尼先生,我對你的分析如下:你有關人類黎明時代的知識使你具有極高價值,你的工作影響到我的至少四個聚能研究小組。另外,我知道統領大人也很重視你的意見。但不要因此錯誤估計形勢。我的翻譯部門沒有你仍然可以繼續開展工作。只要你再一次干擾我的部門,你將不可能見到邦索爾博士,直到這次任務結束。” 十五年?二十年? ☆、第9章 .5 這個跡象的首次表現形式是兩輛黑色林肯轎車,嗡嗡低鳴,開上那條長長的、夾在從29號公路一直蔓延過來的*的松林間的泥土車道。當時羅杰·波拉克正在他的花園里除草。他整個早上差不多都待在那里,在陰云天的幾乎看不出來的毛毛細雨自得其樂,自始至終都想給自己找點動力,進屋里去做些能真正掙錢的工作。他一抬頭,正望見那兩輛闖進來的汽車一個轉彎,車輪尖叫著開上他自家的車道。三十秒鐘后,汽車鉆出人工種植的三代林,停在一旁,緊靠波拉克的那輛本田車后。四個大塊頭男人、一個長相冷冰冰的女人,一個接一個,故意踏過波拉克精心照料的卷心菜地,滿不在乎的將柔嫩的菜苗踩得稀爛。 波拉克倉皇四顧,想一頭逃進松林。可別人已經散開堵截,他被一把揪住,反剪雙臂帶進自己的家。(幸好門開著。羅杰有個感覺,這些人不會管他要鑰匙,寧愿砸開大門闖進去。)他被粗暴的搡進一把椅子里,來者中塊頭最大、長相最兇惡的兩人在他身旁一邊一個守著。波拉克這時才發出聲音,表示抗議。 毫無反應。那個女人和歲數較大的男人在他的擺設中間來回打量。 “嘿,艾爾,瞧見嗎?這是的手稿。”那女人一邊說,一邊翻弄裝飾內墻的全息風景照。 歲數較大的男人點點頭,“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個人寫的熱門游戲可不少,比世上其余任何三個人加起來還多,說不定比有些公司還多。羅杰·波拉克算得上是個天才了。” 那是,混帳東西,不是游戲!波拉克最討厭別人管他的作品叫游戲,一聽此言,這股情緒不請自來,又冒了出來。說出口的話卻是:“是呀。可我的絕大多數讀者沒你們幾個逼得這么緊。” “你的絕大多數讀者不知道你是個罪犯,波拉克先生。” “罪犯?我不是罪犯——我知道自己的權利。你們fbi想抓人,必須先證明自己的身份,還要讓我打個電話,還要……” 那女人第一次露出笑容。笑得不善。她大約三十五歲,瘦臉,頭發扎成一根獨辮拖在腦后,軍人型的都喜歡這種發式。就算她長著這副尊容,本來也可以笑得更和善些。波拉克感到脊梁上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我們是fbi,如果你不是這么一個壞蛋,也許你說得對。波拉克,這是社會安全署抓人,你涉嫌,這是說得客氣點,涉嫌破壞關系到國家安全和人民生活的設施。” 波拉克偶爾也接政府的合同,見識過蠢頭蠢腦的官話套話。這個女人的話就是那一類,只是現在聽上去一點也不可笑。波拉克兩個肩胛之間的寒意擴散到全身。 屋外的毛毛細雨已經變成一片煙雨蒙蒙,籠罩著加利福尼亞北部林區。平常他總覺得這種霧雨蒙蒙很舒服,可是現在,陰冷的天氣使屋里的氣氛更加陰冷沉重。即使這樣,只要能夠脫身,他還是想盡力試一試。 “好啊,這么說幾位手里攥著sao擾清白百姓的執照。不過你們遲早會發現,我是清白無辜的。到那時你們就會知道媒體報道有多狠了。”(感謝上帝,我昨晚備份了文件。走運的話,他們只找得到些過時的股市資料。) “你不是清白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