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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嬰仔細分辨著空氣中混雜的氣味,但是這里不知道是因為貨物繁雜的原因還是什么,各種古怪而刺鼻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將他的鼻子逼得要罷工。天望道:“不止他一個,有血的味道。”天望是循著那個抓人的家伙找來的,所以說的他應該是那個兇手,可是血是來自誰的,就不一定了。九嬰心臟一緊,背后再起浮現(xiàn)本體的幻影,九頭蛇的眼睛亮起黃光。他找不到屏蓬的氣味,卻可以根據(jù)熱量分辨人與物。有些倉庫里有零稀的黃紅色斑,那些可能是運送的小動物,也可能是被人抓到這里的小妖。遠處有幾個快速移動的人影,其中一個紅的像一團火。在他發(fā)現(xiàn)這幾個的同時,天望果斷道:“在這邊。”二人朝著那團要燒起來的紅光疾馳而去,天望不再顧慮被人看見,全力奔跑時快如一道閃電,九嬰跟在他身后,背后的蛇影像拖著九條巨大尾巴。九嬰的眼中,那幾個湊在一起的紅影在倉庫間游走,然后某一刻,他們似乎是感應到天望二人的存在,稍一停頓后,也迅速地朝他們這個方向靠近過來。精準地拐入兩個庫房之間,另一頭同樣出現(xiàn)了三個人影,最高的站在最前面,后面一個扶著另一個。九嬰一眼就認出來,被扶著的那個昏迷的正是屏蓬。蛇影驟然膨脹,比兩旁的庫房還高出一個頭,在空中微微搖曳,九張巨口同時張開,發(fā)出懾人的“嘶嘶”聲,憤怒地威嚇著來人。前面的那個高個子雖然站著沒動,但是九嬰眼中的對方,渾身溫度瞬時高漲到一個駭人的程度,火紅的人影開始趨于一種極高溫的透明色。顯然,兩人都在震懾對方。扶著屏蓬的人另一只手捂著胸口,痛苦地啞著嗓子道:“干、干什么?!帝江你沒事亂發(fā)什么燒,老子站你這么遠都快被燙死了!”同時,天望擺了擺手,示意九嬰:“自己人。”兩位“暴脾氣”外放的威壓收回體內(nèi),溫度降回常溫,蛇影也消失了。帝江回身攙扶后卿,后卿一直咳個不停。倚在他身上的屏蓬小臉煞白,異常虛弱。一眨眼的功夫,天望和九嬰就跑到了面前。九嬰接過屏蓬,關切地查看他。天望則盯著另兩人:“你們怎么在這?”后卿道:“看不出來嗎?救人啊。”后卿一直在追查嬴勾的行蹤,這點天望是知道的,至于許久不見的帝江……“你別這么看我,我也是剛回人界,沒想到一見到這家伙就被拉來當苦力。”帝江攤手。“哦,許燃失蹤了。”帝江神情一怔,顯然后卿還未來得及和他說這件事。聽到這句話的九嬰動作一滯。“為什么?”“你不要他,他師父也不讓他跟你好,他傷心欲絕,就離家出走了。”天望眼也不眨一下。帝江的表情頓時很精彩,不知是尷尬更多,還是惱怒更多。后卿一雙桃花眼險些瞪脫眶,沒同帝江說這事是他倏忽了,可他萬萬想不到天望上來就編一通瞎話,更想不到帝江看起來還信了?!臥槽這么扯的話老子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啊,帝江你居然信了?!這時屏蓬悠悠醒轉(zhuǎn),一睜眼便見到九嬰近在咫尺的帥臉,這沖擊力還是蠻大的,屏蓬嚇得整個身子彈了起來。“是我,你沒事吧?”后卿冷笑:“神魂丟了一半,你沒事一個看看?”九嬰眉頭緊鎖,冷血殺手的氣質(zhì)很應景。“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們是誰?”天望道:“這是后卿,這是帝江,他是九嬰,屏蓬的朋友。”這幾個名字在妖界的流量度,就跟人界的當紅小生差不多,所以只要互通個姓名,相互也就心知肚明了。哦,這就是那兩個老也不死浪費妖界資源的帝江與后卿。哦,這就是這一代九嬰,腦袋多了果然智商就不太夠分。后卿的臉上又換上了八卦的jian笑:“一頭九嬰,和屏蓬成了朋友?你這朋友當?shù)每蓧蛏闲牡摹!?/br>他的目光落在九嬰緊緊摟住屏蓬的胳膊上。精神萎靡以至于一直回不過神的屏蓬這時候茫然地看著九嬰:“九……九嬰……?”屏蓬當然不知道自己在人界的唯一朋友居然也是頭妖,而且還是頭兇名遠揚的大妖。這個名號并不陌生,卻好像離他的生活一直很遠。九嬰的氣勢忽然矮了三分。“我我回去再跟你解釋。”天望突然變得很冷的聲音響起:“你們確實只能回去再解釋了。”另一個腳步聲從倉房另一頭傳來,有些拖沓,磨蹭著粗糙的地面,令人想到在白骨上磨的刀。第49章嬴勾(1)當嬴勾蒼白的臉完全浮現(xiàn)在黑暗中時,他停下了步伐。夜色與庫房龐大的陰影吞噬了他周遭的空氣,只留下一張枯骨般慘白的面孔。天望終于看清了,這個游走于黑色地帶中的對手,他望見的不是那張奪來的皮囊,他的目光穿透皮rou,與五千年他們分割的命運線。舒鏡始終沒有告訴天望的真相,關于他的前世,關于他的身死,他為什么會第一眼覺得后卿熟悉,那是一段可以寥寥數(shù)語解釋的曾經(jīng),卻花費了舒鏡五千年獨自消化,他背負著這個秘密,在渾沌中前行,他的身邊走過后卿、小禾與數(shù)不清的生命,卻沒有誰能夠最終陪他走完全程。妖界不知何時開始流傳起那個傳說,消失千年的陸壓道君重新現(xiàn)身人界,開了個神秘的小書店,行蹤難覓,能不能遇見都是緣分。但其實陸壓的小店一直都很普通,開在各種普通的城市尋常一角里,也正是因為太過普通了,讓人反而怎么也想不到,剛才路過的那條破巷子里,住著鴻元老祖的師弟,天地最初誕生的存在。“鴻鈞老祖第一仙,弟子盤古初開天。先有鴻鈞后有天,陸壓道君還在前。”相較于他赫赫威名的師兄,陸壓的名氣的確不大,人們也許不會時常想起這個名字,但當他們談及時,卻也知道,沒誰愿意去招惹這位現(xiàn)在籍籍無名的陸壓散人,因著他輩分實在是太高,現(xiàn)如今的三界,除了冥王,再沒有誰輩分敢說同他持平,再且看那鴻鈞道消,盤古身死,這位沒名堂的小師弟卻還活得好好的,大家也該知道,這位離火精“飛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是真正的天地寵兒,是行走的大道顯化。陸壓的傳說雖然流傳在三界,可他具體為什么離開魚鱗島,還有在人界游蕩等一系列行為,卻沒幾個人說得清始末。陸壓道君不再現(xiàn)身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似乎是皇帝與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