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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臨,窗前陽光里的灰塵都靜止地懸浮在空氣中,狹窄的兩側(cè)書架搭建起一個看起來封閉而安全的獨立空間。“我跟你說哦,我好幾次收拾門口的垃圾袋時,發(fā)現(xiàn)他的袋子底下有……”她又情不自禁地壓低了聲音:“有血跡啊。”閨蜜被這氛圍帶著也屏住了呼吸:“會不會是人家殺魚殺雞之類的,流出來了。”“可是血真的很多啊,而且什么人會天天殺那么多只雞啊?”“這……那你打開看過嗎?”短發(fā)女生點點頭:“我昨天忍不住,偷偷拆了一個,全是碎骨頭,根本看不出來原貌是什么。”“噫。”閨蜜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只有打量的骨頭,那么多的血和不知所蹤的rou,細思恐極。“好變態(tài)啊!”短發(fā)女生驚恐地瞪大眼睛:“是不是!而且之前樓下遭賊,我不是在樓道里按了個監(jiān)控探頭嗎?本來這事過去這么久我都忘了,但是連著好幾天沒見過他人影,門口放的垃圾里又老是有血,所以我就去把監(jiān)控翻出來看了下,發(fā)現(xiàn)他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出門了,然后清晨時就回來,手上每次都提著一個大大的黑箱子,你說,他是不是黑社會啊?或者是殺手之類的?不然他每天都不出門,到底在干什么,那些血和骨頭又是哪里來的?”說著她已經(jīng)感覺到脖子后升起的涼意。閨蜜眼底也冒出恐懼的情緒,不確信地說道:“應該不可能吧。”她們一面竊聲交談,一面順著書架往深處慢慢走去,此刻踱到書架盡頭,后方卻貼著書架側(cè)面與墻壁間的空隙露出一個人。兩人齊齊吃了一驚。定神發(fā)現(xiàn),原來是書店老板那個帥氣的弟弟,環(huán)抱著一本沒有封面的書,靜靜地不知在這站了多久。想到剛才說的那些話,兩個女生緊張地對視一眼,閨蜜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小弟弟,你怎么躲在這。”天望抬頭盯著天花板念道:“我夜觀天象,你身邊腥氣繚繞,怕是血光之災不遠。”“啥啥啥?”兩個女生傻眼了。“這本法器收好了,入宅保平安!”天望一本正經(jīng)地遞過那本白皮書。這種事情隨便換一個人,都是典型的江湖騙子強行破財免災,只是拜天望那張臉蛋所賜,這一幕并不惹人厭煩,反而說不出的逗樂。兩個女生忍著笑,她們不約而同地認為這是店里的小弟聽見她們剛才交談的只言片語想出的促銷套路。天望的模樣,雖然還稚氣未脫,但也足夠討這些jiejiemeimei們的喜歡了,方才那些壓抑的情緒一掃而光。短發(fā)女生笑著眼接過來:“是不是真的那么靈呀小弟弟?”“當然靈了。”天望理所當然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居然對自己的話提出質(zhì)疑感到十分莫名其妙。閨蜜把書接了過來:“可是你這書上一個字也沒有,要怎么保平安啊?”少年沉思了一下,隱隱為自己沒能想好后面的說辭而露出些微的苦惱。“反正也不要錢,你拿走吧。”最終自暴自棄地來了這么一句,兩個女生心中都笑翻了天。“哎呀小弟弟,你拿店里的書隨便送人,不怕你哥哥罵你呀?”說曹cao,曹cao到。舒鏡站在書架的最前面。“天望?你在那干嘛呢?”天望從兩個女生中間擠出來,像還巢乳燕一樣飛回他“哥”的身邊。舒鏡看見閨蜜手中的書,笑了。兩個女顧客走上來,閨蜜要將書還給舒鏡,笑道:“老板,你弟弟還兼職算命啊?喏,還給你。”“他不是送給你了嗎?那就拿著吧。”神奇的是,書在閨蜜手上,舒鏡卻是看著短發(fā)女生說的這話。女生們面面相覷。短發(fā)女生還道舒鏡也在開玩笑,于是調(diào)侃他:“老板,要送也不該拿一本空的送呀,太沒誠意了。”舒鏡奇怪地反問:“怎么是空的呢?明明有字的。”短發(fā)女生接過書翻了翻,果然前面幾頁是有字的,只是一眼不能盡覽,只能大概看出說的是某個人的人生經(jīng)歷。閨蜜皺起眉:“怎么可能呢?我剛才明明看了是空白的呀。”“可能是你翻得太快看錯了吧。”閨蜜遲疑地盯著她手中的書,心下也不確定起來。“也許吧。”而舒鏡的目光仍然狀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無法回避地落在短發(fā)女生身上:“身邊發(fā)生了奇怪的事,用不著急著下結(jié)論,就像這書看起來一片空白,但其實藏著別人的一生呢。”短發(fā)女孩愣愣地看著他。“拿著吧,我弟弟的一番心意,小孩子心思通達,沒準看得更清呢。”天望不滿地蹙眉:“我又不是小孩子。”舒鏡笑看著他:“小禾早上同我說,你若是再把我衣服上的扣子摳下來藏起來,我以后都只能光著出來了。”天望臉上有可疑的紅暈。“你這藏東西的狗毛病可真是怎么說也不改,話說你到底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哪兒了?”“不告訴你。”“連我也不能說?”“不可以的。”“唉,我的天望一長大,對著我都有小秘密了……”聲音漸輕,兩人旁若無人地走掉了,留下兩個無措的女生。站在公寓樓下,之前所有輕松愉悅的心情都像被樓道中的陰影吸光了一樣,短發(fā)女生的腳步隨著上樓的過程逐漸沉重起來,懷中那本白皮書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發(fā)燙,燙得她險些抓不穩(wěn)。一個拐彎,迎面撞上一個高大的人影。“啊!”手中的東西措不及防落了一地。“不好意思。”對方先是客客氣氣地道了一聲失禮,繼而紳士地附身為她撿起了散落的手提包和書。“孫小姐,你的東西。”孫悅回過神,慌忙接過來,拿回白皮書時心頭一顫,難以抑制地一陣心虛。“裘先生,出去啊。”“嗯。”對方過于高大的個子導致目光垂下來時就像在隱藏些什么。裘先生看了看她懷中緊抱的書,這令孫悅更加緊張。“孫小姐去買書了嗎?”“呃,嗯,對。”“講什么的?”“我……我還沒看QAQ。”孫悅努力忍住自己變調(diào)的嗓音。對方顯然也看出來她的不欲交談和排斥,往后不著痕跡地退了半步,將自己失落的細小情緒更深地藏回陰暗處。“孫小姐再見。”“好,再見,再見!”孫悅逃命一般埋頭從他身邊跑上了樓。裘先生回頭看著孫悅消失在樓梯拐角的背影,過于硬朗的面部輪廓在一片沉默中宛如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