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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什么月色如紗,流螢輕舞,悄聲細語的畫卷統統消失,只有滿是驚喜的師弟,還有果斷伸腳絆陳禾的師父。陳禾往前走了一步,立刻察覺到不妙,驀地后縮,側過身來斜邁半步,試圖避過這次突如其來的偷襲。曲鴻也沒打算一次奏效,絆倒小徒弟,陳禾下意識的躲避完全在他意料之中,緊跟著一抬腳,準準的對著陳禾膝彎踹去。這下要是踢實了,陳禾估計就要“撲”向釋灃了,還是橫著倒。陳禾哪會這么容易就讓曲鴻暗算到,避無可避,就躍身而起,斜掠過窄墻,沒用真元,只是在樹干上借力踩了一腳。曲鴻緊追不放,招招都打在陳禾即將落足的地方。與其說這是料敵于先的本事,不如講在這連綿不絕的攻擊中,只留下一條空子允許對方閃避,使陳禾不得不隨曲鴻意愿那樣躲閃。——凡招皆有破綻,曲鴻正是將這破綻控制在掌握內,利用得淋漓盡致。陳禾見招拆招,跟著曲鴻把指掌拳法,分筋錯骨擒拿整個輪換了一遭,兔起鶻落,眨眼就過了無數手,陳禾始終沒有重新踏足到地上的機會,墻上青苔已經留下了一個個淺淺足印。他眉頭一皺,直撞進曲鴻殺招當中。能將凡人拍得骨斷吐血的一掌,充其量只能讓陳禾微微后仰,真元自然流轉,陳禾反手一抄,竟曲鴻掛在腰上的煙桿奪了去。“喂!”曲鴻停步,無奈的看著小徒弟拿了煙桿,飛快的竄到釋灃身后。陳禾借釋灃擋住曲鴻視線的辦法未能成功,釋灃在師弟往自己背后縮時,本能的一撈,牢牢的攬住陳禾腰際,半拖半拽的把師弟揪出來。“留書出走,玩得樂不思蜀?”“師兄明鑒,我何曾來玩?”陳禾故意擺出嚴肅的神情,一板一眼的說,“東海淵樓殘黨逃往中原,師兄與裂天尊者前往紫云島無暇分身,我這是補漏追剿?!?/br>“要你多費這份心?我還沒找那只蜘蛛呢——”巧言拐得他師弟,獨身奔去追殺淵樓少主,梁夫人卻閑閑在家養傷。“薄九城與我有宿世恩怨,再說,這算什么危險?”陳禾皺眉。釋灃當然沒打算將師弟死死困在身邊,要說從前他可能不放心,在陳禾有離焰記憶后,一些事師弟比他自己做得還好,也不至于因為陳禾離開數天就心懸不已。釋灃這番怒氣,純粹是因為陳禾走了后連個音訊都沒有,更遲遲不回。“南海出現的那個古修士,正是當年南合宗的宗主,不知當年緣何變故,神魂寄入千曇并蒂蓮之中,有這等家伙在修真界晃悠,你怎能大意?”釋灃正色,嚴肅的告誡師弟。“南合宗的——”宗主?這可真是個刺猬似的大麻煩。陳禾沒想到那只花妖有這種來頭,簡直堪比在小界碎片遇上的覆天宗姬長歌,古荒時期的大乘期修士,那是舉手投足間就能驚天動地的高手,難怪神魂初與轉世之身融合,就能跟沈玉柏拼得不分勝負。陳禾轉頭找曲鴻,南合宗覆滅多年,想要探知真相,只能找——曲鴻已經躺回樹蔭下長竹椅上,見陳禾看過來,還裝模作樣的喲了一聲:“這么巧,今夜月色正好,釋灃你帶著我小徒弟賞月吶?!?/br>釋灃才不像陳禾動輒被曲鴻噎得無言以對呢。“師父,別鬧?!彼恼f。“……”陳禾一驚,用敬佩的眼神看師兄。曲鴻嘖嘖兩聲,不屑的說:“為師這么個大活人待在這里,你們師兄弟敘舊時,眼睛瞄過來一次么?定是我睡得糊涂時,與小徒弟夜話修行,又交手一番,夢中驚醒,這才發現你們站在我面前。”陳禾自認理虧,趕緊為釋灃說話:“師兄多日無我音信,一時牽掛,不是有意怠慢師父?!?/br>“真的?”不等陳禾答話,曲鴻又連連搖頭,自言自語:“這年頭,修士說起意中人惦記自己,一時忘情,都能這么坦然了嗎?!?/br>“……”陳禾敗了,他尷尬的看釋灃一眼,發現師兄滿是“你與師父這么客氣做甚”“看,挨調侃了吧”這種不以為然的神情。得,幫師兄開脫,竟然兩面不討好!陳禾心生悶氣,索性走到旁邊,不搭理這兩師徒了。釋灃試著拿陳禾手里奪來的煙桿,陳禾不給,兩人稍稍拉扯了一番,釋灃就放棄了這件事,慢慢走到榆樹下問曲鴻:“師父方才聽到南合宗其名了?”“嗯?!鼻櫻鄱疾惶?,抱著手臂,悠閑在靠在躺椅上納涼。釋灃將海市蜃樓發生的所有變故詳細說盡,未了道:“此人名為楊心岳,師父可曾聽過?”“你不是說了,八千年前的古修士,我上哪聽說?”曲鴻嗤之以鼻。“北玄派的那些掌故…”曲鴻一伸手制止釋灃沒好氣的說:“你當初留在大雪山的時間,比我多得多,你都沒在北玄派聽說過這位楊宗主,我怎會知道?”“但是東海飛瓊島主,卻認出了此人?!贬尀栆稽c也不為曲鴻的“理直氣壯”所動,反而不慌不忙的指出蹊蹺之處,“他們過招時,或許會自報姓名,但不會將自己受偷襲重傷,藏身千曇并蒂蓮,多年來心懷怨怒不平,投六道輪回轉世的細節也一并說出罷?”“許是一見如故,竹筒倒豆子?”曲鴻挑眉。“楊心岳的神魂不像是被千曇并蒂蓮所養,反而顯得他就是那株蓮花,而東海沈玉柏其實是一株白玉參…”“什么?”曲鴻大驚。此時距離“南鴻子枉死”還未滿五十年,南鴻子當然聽說過海外修士的名頭,只是他的足跡沒有那么廣博,達到那么遙遠的地方,所以對沈玉柏并沒有多少了解,只隱隱聽聞這位東海飛瓊島主才是修真界第一高手,浣劍尊者是他的手下敗將,僅此而已。“靈植之間互相看對眼?”曲鴻深思。“沈島主有道侶了…”陳禾忍不住提醒。他差點把楊宗主有寵物這句話也跟著說出來,還好及時反應過來這不是一回事。“那便是靈植化形的修士,彼此能察覺到神念劇烈波動時,蘊含的意識,聽得到話語也感覺得到怨恨?!鼻欕S口說,“難道這位楊宗主來找你們麻煩了?”“這倒沒有。”“那就甭管他!”曲鴻懶洋洋的說:“世間可愁可惱之事甚多,船到橋頭自然直,車到山前必有路…哈?沒路我這小徒弟能生生踏出一條路來!”他側頭,意味深長的叮囑釋灃:“徒弟啊,記得寬慰你師弟,不要一條路走到黑,路黑是能走,但不好走啊。你瞧著心疼不?”陳禾只好又為師兄解圍,他問曲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