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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許多,能清楚的看到陳禾背在身后的手,掙扎的握了下拳又松開。——沒練成過澒冥元功,是不該知道釋灃現在境界的。陳禾悔死了自己的失誤,他隱瞞釋灃,因為不想讓釋灃知道前世的事。“這是什么表情,沒包子吃?”釋灃點點陳禾的腦門。陳禾捂住額頭,悻悻看他一眼。“你近日性子嚴正了不少,這般表情倒是少見。”釋灃不經意的說。陳禾心中警覺頓起,低頭期期艾艾的說:“那是因為…我不想成為師兄的負擔。”“別裝了。”釋灃沒好氣的捏了下師弟的耳尖,“你是不是得了天道回溯時光之前的記憶。”“模模糊糊的,只有一點。”陳禾咬定情況不松口,還眨了眨眼睛。釋灃看他半晌,似笑非笑:“不打算說?”“真的沒多少,不過我看到了我幾個下屬,都很能干,還有伏烈云趙微陽…至于薄九城,這家伙到底怎么跟我結仇的,我還是一頭霧水。”陳禾誠懇的說。釋灃也不反駁,只將師弟攬在懷中輕輕撫著后頸,趁后者臉頰開始發紅時,貼在陳禾耳邊低聲說:“顧左右而言他。”陳禾陡然一僵。釋灃對師弟一向都有耐心,他也不催促,更不著急。稍稍親昵完后,就松開了手。“師兄。”陳禾垂著頭,這次是真的有些無精打采。“我曾對你說過,我在赤風沙漠陷入心魔幻境,你我并不是師兄弟,石中火焚毀云州城,我從黑淵谷來,本是為了殺你。”陳禾驚然抬眼。“我不愿你多想,不曾細說。只講當時你哭著問我池塘在哪里?”“……”“還沒穿衣服。”陳禾傻眼,一動不動。果然聽得釋灃嘆口氣:“既然見得這些,我自是知道,前世你我無緣,我早已死去。”陳禾遏制不住的顫抖起來。第166章圓滿的自戀“我記得在黑淵谷時,每日清晨,你都會跑到潭水前照一照,看自己到底長什么模樣。”釋灃將陳禾拉到身邊坐下,沒有寬言安慰,反而說起了從前。手指撩起垂在師弟額前的頭發,釋灃對上一雙怔怔發愣的眼睛,忍不住輕輕撫摸陳禾眼角的細小紅痣。釋灃曾經深深厭惡這個,從多年前他聽說命數劫難,天命注定起。這世間親緣情分,即使丟開了,那道創口還是存在。與南鴻子游歷世間,市井之間,除了修士之外,難免還會遇到兩個有點本事的相師,所以釋灃總是要用頭發或帽子遮住,他不愿任何人提到那些過去,他曾經以為自己徹底擺脫了厄運,直到那道創口再次被撕裂。釋灃沒有見過前世的離焰尊者,但不妨礙他聽說天道為此回溯時間后,心內生出感慨喜悅。“你很好。”陳禾僵硬得一動不動,只感到師兄微涼的手指撫過自己臉頰。“聽了蠱王與河洛派小道士說出事實,猜出真相時,我很高興。”釋灃深深看著陳禾,最終還是放緩聲音,一字一句的說,“你沒有忘記我叮囑你的話,你比誰活得都好…”“那是你以為!”陳禾霍然站起,狠狠盯著釋灃。氣氛霎時變得凝重。釋灃有些驚愕,收回手看著師弟,沒有接話。陳禾原本怒氣沖沖,他從來——甚至沒想過會對師兄發火,但是方才他真的忍不住,聽釋灃說到離焰尊者前世活得很好時,就像被刀重重剮了一下,是刺骨的疼痛,還有憤怒。“你完全不需要那么做!”陳禾情緒有些失控,他極快的說著,根本不給釋灃反駁的機會。“不需要舍命傳承。”陳禾眼中隱隱出現了血絲,陌生的好像不似自己了,那些他準備藏一輩子的話就這么脫口而出,“你可以帶我回黑淵谷,魔修不能飛升,我也不想成仙!就像我們此世一樣,你為什么不肯活著?”釋灃想說什么,終究還是沒開口。“火焚云州,因果纏身,我死之后,這些麻煩會影響我生生世世,直到忘川河水隨著輪回一遍遍洗清劫數。”陳禾說到這里時,釋灃神色一動,十分不忍。不待釋灃說話,陳禾立刻道:“但人總有一死,你當日留下北玄傳承,難道真的已經預料到我,一個魔道的修士,能夠飛升?”釋灃緩緩搖頭。“你只是不想活!”陳禾高聲說,微紅的眼角愈發明顯。釋灃差點以為師弟要哭了,結果陳禾沒有。一點流淚的跡象都不存在,背脊挺直,嘴角下抿,憤怒遠遠多過悲傷。與往日喜歡依賴自己,聽話又聰敏的師弟完全不同。這種陌生,讓釋灃失神的想,師弟確實長大了,沒有自己,亦能獨當一面。“我只是你恰好遇到的一個借口,讓你不必在這世上繼續痛苦的借口!”陳禾后退一步,閉眼試圖克制心中那股翻騰不息的怒意,只是收效甚微。一只手伸過來。陳禾下意識要避開,釋灃反手變招,牢牢將師弟按在自己懷中,后者掙扎了一下,終究還是屈服在那股熟悉的氣息里。他舍不得。即使是憤怒到無法克制,陳禾也舍不得推開釋灃的手。——因為這是離焰終其一生也得不到,求不了,無法企及的溫暖。釋灃見陳禾不再掙扎,就這樣靜靜的攬著師弟許久,等到陳禾急促的氣息緩緩平復下來,他才開口說:“你說得不錯,那時,我應該是不想活了。”陳禾眼一睜,正要說什么,卻被釋灃捂住了嘴,只能狠狠瞪著師兄。“沒有人會對一個陌生孩子,生出太多感情。”釋灃不想欺騙陳禾,也因為他欺騙不了師弟,他維持著平和的聲音說,“可能會有憐憫,更多的是自傷,不管如何,我予你北玄派傳承,是希望那個孩子好好活下去,他不該死。”陳禾說不出話,身軀卻在微微顫抖。釋灃不松手,繼續說:“我自覺做過很多錯事,那些最終造成了我失去所有,可是再細細一想,卻又不知道錯在哪里,為什么就變成了這般模樣。世間已沒有我存在的意義。”陳禾仰頭看著釋灃,眼中終于有了明顯的悲哀。是的,這就是事實。離焰猜得到,陳禾其實也知道,只是不愿去想。——不管離焰有多么戀慕那個死去多年的人,對釋灃來說,那個在赤風沙漠嚇得瑟瑟發抖的孩子,不能成為釋灃活著的意義。毫不重要。離焰再如何念念不忘,九泉之下,釋灃也不會在意。離焰尊者可以踏天道飛升,或許日后可以在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