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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呢?致使時光倒轉,天道讓一切回到了四百年前陳禾出生之時,完全抹去了那件事帶來的影響。只有一些漏網之魚,還有對未來命數的記憶。譬如季弘,譬如認識最初口口聲聲喚他魔頭的河洛派小道士。陳禾擱在膝蓋上的手掌不自覺的握緊,繼而輕輕顫抖起來。釋灃垂首,按住陳禾的右手,將冰冷出汗發顫的拳頭握在自己掌心,又輕輕掰開陳禾的手指,摩挲著他的關節指尖。——無論如何,師兄在這里。浣劍尊者雖然看見了釋灃安撫陳禾的微小動作,也看到了陳禾忽來的驚惶不安,但因為他不知道沈玉柏“四百年不翼而飛”的話,猜不出真相。陳禾身上有問題,這是浣劍尊者之前就有的猜測。一個修士平白無故的被天道盯上,說不害怕是假的,浣劍尊者也沒細想,他腦子里的念頭已經轉到另外一個方向去了。“有了!如果滕波是因為看到季弘的秘密,才暈迷不醒,如果這種昏迷是因為天道不想讓我們知道真相,那么只有一個辦法能讓蠱王醒來了!”浣劍尊者猛地一收折扇。眾人齊聲問:“什么辦法?”“讓這個秘密,不再是秘密!”“……”吞月尊者滿眼疑惑,恍惚不已,完全聽不懂。浣劍尊者眼睛發亮,好整以暇的說:“你們想啊,一旦我們從別的渠道得知了真相,滕波的秘密就沒有價值了,天道就會放他一碼。”“廢話!”吞月尊者這下聽懂了,翻白眼罵道,“如果你有別的辦法,還用得著拷問那個季弘?讓滕波倒霉?”浣劍將目光挪到陳禾身上。既然釋灃的師弟“有問題”,他就敏銳的感覺到,所有突破點都在陳禾這里。陳禾想到了河洛派的小道士,但他忍住沒說,而是改口提到這次東海一行的罪魁禍首:“東海淵樓之中,似有與季弘同樣的人!這人身份不低,也許是淵樓之主薄云天的心腹或親近之人。”“好!”浣劍尊者笑若春風的搖著扇子說,“我這里也查出一個人,季弘在被我拿下的數日之前,派人去接觸了京城翰林院的一個七品編撰,名為鐘湖。”第122章鐘家天剛蒙蒙亮,一輛套了青布的馬車緩緩駛進雙柳巷。“老人家,就是這里。”車夫牽住馬,沖簾子里招呼了一聲。布簾撩開,一個穿掐碎花小褂的丫鬟跳下車轅,將一位年過半百的婦人扶了下來,并一個坐在車轅上莊稼漢似的長隨,拎了包袱,給了車夫銀錢。“你們吶,也是好運氣!昨天京城九門封鎖,說是鬧了刺客,若不是傳來消息說歹人伏法,少不得要在城外住上三五日。”車夫嘴皮子碎,念了幾句,又熱心腸的問,“這雙柳巷里住的大多都是小衙門的官老爺們,你們要尋哪家貴親,也免得找錯了門。”那丫鬟正有些踟躕,怕走錯門,聞言眼睛一亮。婦人重重咳了一聲,她頭發花白,穿得雖素,緞紋料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在京城人看來未免有些落時,明晃晃的鄉紳家老婆子。深深法令紋,不怒自威,看起來就嚴厲不近人情。丫鬟畏縮著低下頭,沒敢出聲。“東起第六家,山子,去敲門!”婦人語氣不善的說。黑憨的長隨漢子,背著三個重重的包袱,邁開大步走到一戶門前,提起拳頭就擂。——好家伙,這哪里是尋親,分明是尋仇!車夫磨磨蹭蹭的想看熱鬧。只聽大門轟的一聲,愣是被砸開了。在門房里打瞌睡的仆役生生嚇醒,出來一看直跳腳,扯起袖子想動手,結果對上砸門漢子那缽大拳頭霎時就漏了氣。“你,你是什么人?我報官了啊!”“你家主人呢?還不快快起來!”漢子粗聲粗氣的說。門房一時啞然,他家主人這個…還真是個問題。看熱鬧的馬車夫也忽然想起,這戶不就是鐘翰林家嗎?說起鐘翰林,還真是京城謠言的話題人物,新科進士春風得意,進了翰林院沒多久,豫州陳郡守遣人送女來成親,足足十多車的嫁妝。在勛貴世族看來沒什么,在小京官的圈子里就很有顏面了。更不要說那些剛魚躍龍門,自窮書生變成新貴的進士們,誰不羨慕?后來聽各家內眷說,鐘夫人的樣貌也好,天下的好事竟給鐘湖這廝一人占了?車夫咂咂嘴,不過人這命嘛就是難說。鐘翰林沒福氣,命再好,撐不住!一年都不到,鐘夫人的娘家在云州遭難,陳郡守丁憂,聽說鐘家夫妻鬧將起來,鐘夫人被打得喊大夫上門治傷,話里話外都是疑心鐘湖忘恩負義,有了外室,不然怎地平白無故對妻翻臉?流言傳了幾日,恰逢過年,不但街坊鄰里小官吏的親眷們聽到,連販夫走卒都津津樂道當成笑話講——凡是要面子的人家,出點事誰不藏著捏著,私下抱怨也就是了,哪有像鐘夫人這樣大吵大鬧,逢人就講,給夫婿名聲抹黑的?所謂的外室,又在哪里呢?誰見過?大家熱鬧還沒看夠,一轉年,鐘翰林竟然失蹤了。不大不小也是一個七品官,本來是場軒然大波,奈何那時京城里混亂一片,國師逝后,白山書院大報國寺接連有人失蹤,病發,暴斃,小衙門里的官吏也不例外,鐘湖算得上出事的人里官職最高的了。京兆尹的人來,查了又查,愣是沒找到半點線索。鐘湖本是豫州舉人,家境普通,朝中無人,岳丈丁憂,誰來給他說話?這案子壓一壓,也就成了大理寺與吏部的卷宗,無人問津了。鐘夫人起初還咬定鐘湖絕對是跟外室跑了,怒氣沖沖的四處尋覓,過了十天半月后想想,沒這個理!鐘湖好不容易考上的功名不要了?家中財物未失,難不成鐘湖勾搭上的外室還是有錢的主?滿腹疑惑的鐘夫人,不知道坊間已經流傳起她與人勾搭成jian的流言,說她被鐘湖發現,才挨了一頓好打,年后鐘夫人又惡由心生,伙同jian夫一起暗害了鐘翰林。雙柳巷里住著的人,路過這家門口都忍不住露出鄙夷神情。車夫把馬牽到巷口,暗搓搓的伸頭看熱鬧,冷不防身后有人問:“一大清早的,看什么呢?”“瞧新鮮啊!”車夫樂呵呵的說,“鐘翰林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少說也有小半年了,到現在都沒個定論,現在八成是鐘翰林老家人找上門了吧!”“這樣?”車夫回頭一看,發現是個風采不俗的男子,頓時頭發發麻:“這位爺——”“沒事,本來想雇你的車去南城,現在有熱鬧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