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咀嚼著東西,含糊的說,“沒事,都一晚上了,石中火都沉睡沒動靜。之前上擂臺大概是動用真元時間太久,驚醒了它。破界時石中火耗損太多,會有吞噬凡火的舉動,大概是餓暈頭了。”“……”修真界令人聞風喪膽的血魔,只好開始思索這樣一個離奇的問題:三昧真火餓了要怎么辦,他單單喂師弟吃元宵,也解決不了師弟丹田內石中火饑餓的狀況。第68章情思“你心境修為尚可,真元卻太少。”釋灃嘆道。陳禾沒抬頭,這事他也知道。可是怎么辦呢,他真元靈氣不是喂石中火,就是與兇獸對戰耗完,四十年來一直都是這種匱乏狀態,攢不滿。習慣了!“別人到你這般修為,不敢多吃靈藥,唯恐撐爆了經脈,又害怕實力暴漲心境不夠,反倒落了下乘——你倒好。”釋灃被陳禾繼續埋頭吃元宵的無所謂模樣氣笑了,伸手拍了下師弟的腦袋。孰料陳禾全無戒備,竟乖乖的被他這一下拍得半張臉都埋進碗里了。“……”陳禾慢慢抬頭,蔥花連著湯水零零碎碎的沾在他鼻尖臉頰上。釋灃一怔,隨即哂然。他是修真者,又是男子,哪有隨身帶汗巾的習慣。只得再次伸手,替陳禾把臉上的東西全部抹去。觸手處肌膚溫熱,就像有莫名的吸力。釋灃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動作,默默游弋指尖,抹去一處又一處細微的蔥花,從鼻尖到嘴角,仿佛不是擦拭食物渣漬,而是輕輕撫摸師弟的臉。陳禾的神情,也變得有幾分古怪微妙。師兄的手指,從自己鼻尖滑下時,帶亂了他的呼吸,指尖無意中劃到他唇上——他整個人都險些跟著顫抖了一下。陳禾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氣,才穩住劇烈波動的心境。——師兄的手還在,師兄碰到他嘴角了。陳禾唯恐眼中泄露出太多情緒,趕緊閉上,差點在心里默背北玄派用以靜心的法訣。師兄手指碰過的所有地方,都在微微發燙,若真是兩人相擁,感覺反不會有這么玄妙不可言。就是這樣一丁點,仿佛蜻蜓點水的碰觸。每個漣漪都十分微小,卻在心湖里一圈圈蕩開,滋長著那不可說的情劫妄念。“好了。”“……”陳禾睜開眼,只見釋灃漫不經心望著茶樓外掛著的走馬燈,招呼伙計上了一條擰干的熱毛巾,然后在上面擦了擦手。——只不過是擦個臉,師兄以前擦得還少嗎?覺得是自己想多的陳禾有點沮喪,也有幾分暗藏的竊喜。記憶對陳禾來說,是分類收藏的寶藏,他可以看無數次,每個細節都能永遠存在。暗暗決心回去后要把這段記憶提出來單獨存放的陳禾,心不在焉握著勺子,再度埋頭……“你在想什么呢,都吃完了還舀?”那邊釋灃按捺住浮躁的心緒,轉頭一看,頓覺無奈。師弟竟然呆呆的握著勺子,在碗里攪動兩下,呆呆的嘴里送。碗里只剩湯水晃悠,連蔥花都不剩,吃得也太干凈了些……(蔥花明明都沾臉上去了)陳禾尷尬的頓住,這才想起往四周張望,見茶樓內還是熱熱鬧鬧,都是一些走累了歇腳的,有的人已經睡意朦朧,打著哈欠互相道別,還有喝多的人邊灌濃茶解酒,一邊說著醉話。釋灃給陳禾擦去臉上湯水蔥花的事,根本沒人多看一眼。陳禾這才稍感寬慰。——釋灃用了障眼法,對彼此無效,但在別人眼里,做這樣曖昧舉動的是兩個中年人,事后其中一人還傻傻的空舀湯水往嘴里送。陳禾放下勺子,有些手足無措。他年少時,能對著一身紅衣濕透的釋灃,念“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也敢念“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只因懵懵未覺,一知半解,才不會往華美詞章里深思。只覺得句子描述的人不似世俗,只覺得師兄好看,極其適合那些美言佳句,便脫口而出。現在他知道了情思,懂得了何為思慕,卻再也說不出口。只覺得用那些句子說的,都不是師兄,寫那些句子的人,所見的神人也罷,山鬼洛神也好,都不及他眼中的釋灃。旁人是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陳禾倒是平生未懂情思,方知情劫,也不怕相思——意中人就在眼前,完全不用思來想去,碾轉反側的折騰。只是害怕口無遮攔,讓師兄以為他還是年少無知,不將他說的思慕當回事,一笑了之。“師兄…”陳禾斟酌半天,抬頭時,竟發現眼前空無一人。他呆住,急忙往前看,發現釋灃原來是拿著空碗去歸還茶樓邊賣元宵的小販了。——燈影幢幢,人群之中,他要找的那個人,是如此鮮明奪目。釋灃回來時,發現師弟怔怔坐在凳上,雙目低垂,神光內斂,周身纏繞著數股凡眼不可見的清氣,流轉不休。這是忽有所感,心境提升了么?釋灃哭笑不得,鬧市茶樓里,參悟什么呀。這樣一來,又沒法離開了,釋灃喚來茶樓伙計,付清茶點錢,又給了打賞,讓伙計不要來催促打擾。就這樣坐在陳禾面前,端著茶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呷著。長夜將盡,不少燈籠已經熄滅。盡興而歸的人們,三三兩兩散開,街道上只留下昨夜喧囂繁華的痕跡。這是他與師弟離開黑淵谷所過的第一個上元燈節,以后,也應有無數個。南疆放燈湖上,北海郡扎孔明燈放飛,關外天山雕冰為燈,天南地北,總有盛景可看。吾生有涯,情思無涯,能相伴一生,還有什么可遺憾的呢?釋灃目光落回陳禾眉間,因師弟感覺不到,他方可這般肆意隨心的看。釋灃怕陳禾年歲太輕,把一分情愛看得有十分,若是這樣,他們初時當然能夠愉悅彼此,互為慰藉,然而時日長久,便情冷怨生,那才是真正的劫數!現在他還能忍得住,到了那時,陳禾若要離開,釋灃不知被妄念驅使,情劫詛咒的自己會做出什么事來。所以他不敢撩撥陳禾,哪怕是一個眼神。“早日到元嬰期罷…”釋灃自言自語。修真者的修為越是高深,就越清楚自己的執念,那是揮之不去的陰霾,也是糾纏在神念上的渴望。正因如此,有的修士,在化神元嬰期后,就看淡了身外之物。而有的修士,即使是大乘期,仍是野心勃勃,好強爭勝。“喲,我說到底是誰,在鬧市里就參悟起來——”茶樓里走進來一個老頭,往釋灃旁邊的桌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