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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包拿了下來,手指抓著背包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那個……祝岳還是來了,臨時決定的。”謝潤鈺神色閃爍,倒是沒不給女生面子,毫不在意似的擺了擺手,站起身來:“沒關系。”也是安樂薈沒勸住,之前吃飯時硬是讓祝岳這廝點了不少酒,把幾個酒量不行的都給灌迷糊了,這會兒人進來時都是七倒八歪往沙發上一趟,瞇著眼喊話說要繼續喝。沒碰酒的和還清醒的把這幾個人安撫好,點了些小吃上來,又把包廂里的點歌臺給打開了。這間酒吧環境不錯,設施也算是應有盡有。祝岳是最后進來的,一邊關門一邊彎著腰打電話,嘴里罵罵咧咧地說著什么,謝潤鈺隔得遠沒聽清,再加上身邊有個人形噪音制造機陳子喆,他也就懶得自己壞自己的心情。他和祝岳的最后一次見面可以說是糟糕透頂,兩人到最后也沒能解開矛盾來,他也不知道祝岳有沒有看出什么,亦或是對他什么看法——他也并不在乎這些。包廂里光線昏暗,等到安樂薈把謝潤鈺攛掇上去抓鬮唱歌時祝岳才注意到他,臉上有明顯的茫然表情,原本揚著的嘴角霎時就耷拉下來了。謝潤鈺把他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禮貌地笑了笑后轉身去點歌。之前的人已經唱了不少活躍氣氛用的歌,再點調高的就有點索然無味了,謝潤鈺便選了一首清新小調。“可得把這個錄下來。”陳子喆轉著手里的骰子,臉上帶著玩味的笑。“他八百年難得參加一次同學聚會,好不容易上臺唱歌,要留紀念,等過個十年二十年的再高價賣給他。”“我今天也忘了帶攝像機,本來想錄視頻的,手機拍的不清不楚,太可惜了。”安樂薈笑笑,一手撐著下巴。“喂,是班長你叫的他嗎?”祝岳不知何時坐到了陳子喆身邊,整張臉隱在光怪陸離的燈火里。安樂薈一愣:“是,你們關系不好對吧,我本來以為碰不上的,不好意思……”“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祝岳冷著臉打斷她,“下次他來跟我說一聲,我不來就行了。”這話聽著讓人很不舒服,陳子喆皺起眉,往旁邊挪了挪:“你什么意思?”“你們都不知道吧。”祝岳的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來,安樂薈心里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祝岳已經冷笑著將話頭接上。“這家伙喜歡他哥,親哥。”話音剛落,謝潤鈺那里也切進了間奏部分,他停下來,將話筒拿在手里反反復復地掂量,一雙波瀾不驚的眼睛毫不避諱地盯著祝岳。他站的位置離祝岳很近,因而很不巧地把那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但謝潤鈺只是握著話筒,脊背挺得筆直,依然維持著禮貌而又疏遠的微笑。作為知情人,安樂薈聽到這話時差點被剛剛喝的水給嗆到,連忙站起來往祝岳那邊走,把手里的水果往他手上塞:“行了行了,你胡說八道什么,吃點東西冷靜冷靜,別酒喝多了瞎說話。”“我沒有瞎說話,我要是真喝醉了絕對說的比這更過分。”祝岳沒有接她遞來的東西,“我就是提醒一下,他在的時候我就不來了,以后要這樣也別叫我。”所幸祝岳并沒有大聲宣揚,聲音的大小僅僅足夠讓他們幾個人聽到而已。安樂薈尷尬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無助地看向陳子喆,陳子喆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眉頭擰得更緊了。“祝岳。”祝岳眼角一跳,下意識地抬頭,被謝潤鈺的眼神盯得一哆嗦,涼意從腳底直直竄上了頭頂。謝潤鈺晃了晃手里的話筒,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別自視過高,好像我挺想在這兒碰到你一樣。”“行了潤鈺,他嘴欠。”陳子喆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管他,來我陪你一起,換首歌吧,這歌我不會。”祝岳氣得直咬牙,最后什么也沒說,狼狽地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往外走,迎面撞上了前來送酒水的服務生,差點把東西全給撞地上,他卻是連道歉也沒說,徑直出去了。“祝岳那癟三最近是吃槍藥了吧?說話不過腦子的,也不看看這什么場合,誰給他的勇氣瞎扯淡?”陳子喆開了瓶啤酒,轉手給謝潤鈺倒了一杯,“都多大了還跟心性沒長全的人似的。”“好像是工作上遇到了坎,今天心情不好。”安樂薈把袖子挽了起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心情不好就容許他胡說八道了?”“沒胡說八道。”謝潤鈺接過陳子喆遞來的酒,一下就喝了大半杯:“他說的是真的。”陳子喆慢吞吞地把酒咽下:“知道了。”謝潤鈺失笑:“好歹給我個面子,驚訝一下吧?”“在醫院的時候,琢哥出事那次我就覺得不對了,后來想了想,自我消化了一下,雖然挺震驚,但現在已經接受了。”陳子喆瞟了他一眼,“我是不是還應該配合你演出,苦口婆心地勸你不要癡心妄想?”謝潤鈺笑了兩聲,端起酒杯和陳子喆的杯子碰了碰:“謝了,不過,你應該恭喜我美夢成真。”陳曼的速度非常快,謝潤琢到醫院的第三天就被安排了手術,因為這是一場成功率并不高的嘗試,陳曼擔心的一晚沒睡著,最后反而是謝潤琢這個病人來安慰她了。謝潤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才剛剛回到院里上夜班。連著幾天的輿論壓力,院里發生了規模極大的人事調動,他看在眼里,最終什么也沒說。年少的時候,他是學生,是少年,以為父母過分的期望,老師加倍的要求就是最難捱的東西,日日在題海中掙扎,不斷地做著重復的事情,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曾經十分厭惡年少的頭銜,因為它的存在,使他難以走進謝潤琢心里,像一個可有可無的笑話,終日上演著無趣的戲碼。而現在,他卻又開始厭煩成年人的生活,那些瞬息間就能改變的人心,遠比學校里的排名競爭更殘酷。唯有愛著謝潤琢這件事,成為了他枯燥生活里為數不多的樂趣。陳曼打來電話時,他正泡好了咖啡打算回去繼續值班,醫院大廳里的電視機正無聲地播放著米穗案子的后續。即使聽不見聲音,他也能感受到群眾的慷慨激昂,主持人秉持著職業道德沒有發表個人看法,但單就她的表情來看,也能知道她是站在哪一方的。謝潤鈺把手機跟衣服外套一起鎖在了柜子里,于是等和他一起值班的護士找他借手機,他再去更衣室找時,手機上已經多出了六個來自陳曼的電話。沒有意外,陳曼不會一口氣給他打這么多電話,往往是一個打不通,陳曼就會留短信,等著對方回過來。現如今她一下子打了六個,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