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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潤鈺下意識地低頭,等他意識到謝潤琢只是開了個玩笑后,謝潤琢已經笑開了,一手撐在他的肩膀上,脊背半彎著,笑聲就那樣鉆進了耳朵里。“沒那么好笑吧?”謝潤鈺有些無奈地看著他,“說起來小時候你也沒少騙我了,你在我這兒信用值竟然還是滿分,真是奇了怪了……”他頓住,很快接上:“高三時我竟然相信了你的話。”謝潤鈺說這話時沒有用埋怨的口氣,也沒有擺出不滿的表情,但聽在謝潤琢耳朵里卻不太過味兒。他止住笑聲,有一瞬間很想告訴他自己并不是故意毀約的,但說到一半還是給卡住了。謝潤琢沒有向別人賣慘的習慣,更何況眼前人是他的親弟弟。“回去吧。”他猶豫許久,只說了三個字。“太晚了,這個時候回宿舍,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學,但也不太好吧,而且鑰匙我也沒帶。”謝潤鈺從善如流地接上,“哥,我能不能去你那兒借住一晚?”謝潤琢想,謝潤鈺把理由都想好了,他似乎并沒有拒絕的余地,也就點點頭答應了下來。往酒店走的路上,謝潤鈺把那瓶水給喝完了。因為晾了太久,水已經不冰了,從喉嚨滾下去時只刺激了他的神經一瞬。不知不覺間,謝潤鈺已經落后謝潤琢一步,他將瓶子準確無誤地丟進垃圾桶里,停在原地,停在閃爍的紅綠燈下,看著正站在人行線上的謝潤琢。“……哥。”他潤了潤聲,看到紅燈跳成了黃燈。“四個月,我一直在想你。”每一秒,每一分,每一刻,我都在想你。你知不知道?這一秒,黃燈轉綠燈,人流從靜止重新動起來,對面街道的霓虹燈不住閃爍。這一秒,謝潤琢沒有跟著他人一起穿過人行道。他回過頭,聲音夾雜在此起彼伏的商店廣播聲里,難以聽清。但謝潤鈺讀懂了他的唇語。他說:“我知道。”檢查結果出來后,陳曼冷靜地和醫生商量了對策,一同敲下決定,打算再次送謝潤琢出國治療。畢竟病歷在國外,上一次也是在外面就診的,一切都要方便高效一些。陳曼不同于謝竹行,她不會強迫謝潤琢去做不想做的事,因此出去這件事,她是征求了謝潤琢的意見了的。謝潤琢當時剛剛打完針,整個人看上去沒什么精神,就靠墻站著,聞言只思考了一分鐘就答應下來。因為不想讓謝潤鈺察覺并擔心,他們在下午就坐上了飛機,謝潤琢臨行前委托了徐璇幫忙照顧一段時間,自此將手機關機,重新買了號留作日常用。他這次的情況沒有上一次嚴重,但也不算樂觀。陳曼陪了他一段時間,被謝潤琢勸了回去。那段時間他就一個人住院,一個人去治療室,沒有任何人陪伴,也沒有向任何人倒苦水。有時在深夜,謝潤琢因為間歇性的疼痛而輾轉難眠,會閉著眼睛回想小時候的事。以前謝潤鈺很調皮,卻又特別懂得如何讓大人不計較自己的過錯,每次都撒得一手好嬌。他想著想著,就會笑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陳曼給他帶了一些打發時間用的動心,他無聊時就會畫畫。因為沒怎么出去看風景,病房的窗簾又實在礙事,謝潤琢只好畫陳曼帶來的照片。他畫了水彩送給謝潤鈺的那張,是所有照片里他最喜歡的一張。照片里尚未戴上眼鏡的謝潤琢與謝潤鈺十分相像,站在一起不熟悉的人甚至都有可能認不出來。他說不清楚,自己畫那張照片時是怎么想的,但在無數個獨自一人的深夜里,他的的確確是……有想過謝潤鈺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他心底生出了芽。酒喝多了的報復慢慢地爬上了腦袋,頭痛欲裂的感覺讓謝潤鈺踉蹌了兩步,差點一個不穩撲到地上去。他逆著闌珊的燈火,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哥,可不可以像小時候那樣,讓我靠一下你的肩膀。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頭痛。”謝潤琢沒有猶豫,上前一步輕輕攬過謝潤鈺的肩膀,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謝潤鈺兩手垂在腿側,輕輕發著抖。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額頭抵在謝潤琢的肩上。竄入鼻腔的氣味讓他懷念,卻又無法抑制地感到悲傷。我不想再喜歡你了,哥。他太累了,僅僅是走到這一步,就已經快要耗盡他所有的力氣。他一直以為,就算謝潤琢不接受、不理解,他也能像蒙上眼睛不顧一切一樣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這條路的坎坷與艱難。他不想謝潤琢因為躲避自己而與他生分,也不想最后兄弟不成,反而形同陌路。可我也不想放棄啊。我該怎么做,你能不能告訴我?謝潤琢隱約察覺到了謝潤鈺情緒的崩潰,他伸出了手,卻停滯在半空,不敢落下。作為兄長,他應該是理智的,應該是深謀遠慮的,可是這一刻,在察覺到謝潤鈺哭了的那幾秒鐘里,他突然生出一種瘋狂的沖動來,想要撕毀自己一直以來鑲嵌在臉上的面具,告訴所有人,他也是有任性的一面的。他必須承認,他不想看到謝潤鈺一個人前行,自己卻還隔岸觀火的場景。街里商店的音響忽然切了歌,不再是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改了另一種風格。“我有件禮物想要送給你那是在孤獨難耐的夜晚也一定會在遠方閃耀的滿天繁星就算韶華易逝,就算百思不解,就算受盡排擠,就算孤掌難鳴,但依然拼命掙扎依然堅信到底依然昂首挺胸向前邁進盡管我們手中空無一物卻能因此緊緊相牽孤身一人時,不要迷茫因為我無論何時都不會放手。”作者有話要說: “我有件禮物想要送給你……都不會放手。”——這文的長度超過我的預計了,竟然還沒到都市部分,果然沒有大綱佛系碼字就是容易爆肝啊。第9章第九章謝潤鈺醒得很早,他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緩了緩,等意識到今天有新生歡迎大會時,陳子喆已經打來了第三個電話。他連忙從床上起來,到衛生間里簡單洗漱了一下,經過桌子的時候看到謝潤琢留在上面的紙條,提醒他記得吃早餐。謝潤鈺將紙條揉成一團,抽下房卡快步離開了酒店。新生歡迎大會比想象中還要遇見,謝潤鈺從禮堂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向島。向島坐在社團招生的位置上,桌上擺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