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英語老師讓你兩天后過去找她。”“還真是啊?”謝潤鈺笑了笑。“那個,謝潤鈺——”“還有別的事?”謝潤鈺一邊等著一邊往前看了看,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個人,那人的神色淡淡的,燈光照在他臉上,因為天已經黑了大半而顯得格外明顯,像鍍了一層厚厚的濾鏡。也不知道那路燈出了什么毛病,一會兒亮一會兒滅,致使他的表情都變得晦暗不明起來。是謝潤琢。看見這樣的謝潤琢,謝潤鈺不知怎么的就覺得喉嚨里像塞了團棉花似的,臉上的笑意消失得一干二凈。女生也沒注意到,微低著頭還在跟他搭話。“……其實我覺得,如果你不想去英語老師那兒單獨補課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的。”路燈下的人沖著他比了個手勢,謝潤鈺一時沒看懂,女生的話他也只聽了個七七八八,只好胡亂一聲應著。“我說這些你可能也聽不進去,但我還是挺希望你能提高的,不僅僅是出于同學,而是我也……”女生頓了頓,臉漲得通紅,似乎是在猶豫要怎么說下去。她一心專注于自己的“告白”,也就壓根沒注意到謝潤鈺的出神。謝潤鈺看著遠處的謝潤琢。謝潤琢似乎笑了一下,指了指他身旁的女生,又指了指他,眉毛一挑,轉身背對著謝潤鈺沒再看他。謝潤鈺納悶,一顆心早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回頭聽見女生還在說,就漫不經心地接了一句:“怎么?”女生的兩只手手指頭都絞在一塊兒,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謝潤鈺耐著性子聽,正打算換個話茬或者把謝潤琢叫來問問他剛剛什么意思,倏地想起謝潤琢剛剛指了指女生。他連忙回頭,就看見女生的臉通紅,頭也低得狠狠的,心里跟明鏡似的,對這小姑娘接下來要說什么也都猜了個七七八八。他無聲地嘆了口氣,說道:“謝謝你,不過不用了。”女生頓時xiele氣,有氣無力地接了句“那好吧”,轉身走了。這幾天大街小巷都張燈掛彩,前幾天下了雪,小孩子便四處打雪仗堆雪人,氣氛熱鬧得不行。謝潤鈺目送著女生離開,轉身快步往外跑,出門時還跟門口值班的老師道了別,挎著書包沖到謝潤琢跟前。謝潤琢帶著圍巾,手里還提著個袋子,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凍紅了,謝潤鈺看著心疼,連忙快步走上去。“你怎么來了?”“媽說路滑不好走,讓我過來接你。”“我搭車回去,又不是小孩子。再說知道天冷路滑,我肯定會找好路走。”“知道天冷,出門還穿那么點。”謝潤琢從袋子里把羽絨服拿出來遞給謝潤鈺,看著他穿上后又掏出圍巾想幫他戴上,奈何手指凍僵,他擺弄了半天都不得法。謝潤鈺別了別頭想自己弄,抬起的手指碰到了謝潤琢的,兩人都是一愣。他的手太涼了,肯定等了很久。謝潤鈺的腦子里飛快地閃過這個念頭,身體快于思想,在他反應過來前便牢牢握住了謝潤琢的手。謝潤琢的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不知道把手揣在口袋里,這么冷不怕凍壞?”謝潤鈺好似沒注意到,把那涼得跟個冰塊兒似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搓了兩下,覺得溫度稍微回了點才收回手把圍巾戴好,“快走吧,等會兒要堵車的。”一語成讖。等他們上了車時,不但在路上堵了半天,車上的人更是多得連動都動不了,謝潤鈺不得已把扶著把手的手收了回來,正逢車身劇烈地晃了一下,他沒站穩,差點就要撲到旁邊的人身上去,一旁的謝潤琢忽地伸出手扶了他一把。左邊站著的大叔打電話時的聲音非常大,謝潤鈺卻還是清晰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他略略偏頭看了一眼謝潤琢,想看看這家伙什么表情,謝潤琢卻只是盯著窗外,圍巾擋住了他大半張臉,但扶著謝潤鈺的手直到下車才收回去。有了這么一遭,謝潤鈺頓時覺得這幾天少見的面都值得了,心情愉悅得以至于進門前步子都是一蹦一蹦的,謝潤琢在后面看得一臉無奈,也不知道說他什么好。“媽!今晚您做了什么菜啊?”謝潤鈺飛快地換好拖鞋往廚房里跑,連書包都給落在了玄關的地毯上。謝潤琢無奈地笑了笑,替他撿起。沉甸甸的書包壓得他手一沉,眼前的景象毫無預兆地變模糊起來。謝潤琢心一驚,下意識地眨了眨眼,視野仍是模糊的,邊緣處甚至發黑,完全看不清。無數顏色的色塊兒混在一起,變得艱澀又難看,像是打翻了的調色盤。眼角處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皺起了眉,恨不能把那塊兒的皮膚給揉紅了。他撐著額頭,再次閉上眼,等再睜開時,視野又恢復正常。謝潤琢盯著自己的手心,心里的設想讓他的額角狂跳起來。他抬起頭看向廚房,謝潤鈺正在陳曼身邊和她說笑,察覺到他的視線,還回過頭來沖他笑了笑。這一次他預先做了準備,及時扶住了一旁的柜子,才沒有在視野再次陷入黑暗的同時撞到柜門上去。第6章第六章謝潤琢在高三那年選擇了出國,并不是出于他自己的意愿。因為中考的失敗,他不得已就讀于一個以外國語為主要教學內容的私立學校。每年高昂的學費并不是重點,重點是學校的師資不是非常好,除了一周來三次的外教,其他的老師都不屬于優秀教師那一列,尤其在謝竹行眼中,更是失敗。放任他在這樣的學校里讀了兩年,謝竹行終于在一次家長會結束后忍無可忍,一人拍板要送他出國。陳曼當時因為工作原因,遠在西藏地區支教,信號不佳,沒能和他站在同一戰線,而家里只剩下一個同樣在上學的謝潤鈺。謝潤琢的反駁與抗拒被駁回,他被迫帶著行李出國。所幸那所學校給他創造了很好的外國語環境,他在出國后,一個人依然能夠自力更生。陳曼有時會去看他,他也會和謝潤鈺視頻通話。謝潤鈺正值一個精力充沛得仿佛用不完的年紀,總愛和同學去打球玩鬧,玩過了身上會有傷。盡管是視頻通話,謝潤琢也難以忽略心里泛起的心疼。他不斷地告訴自己,堅持下去,完成學業,然后不管怎么樣,一定要回去。他的確回去了,但卻不是完成學業后帶著榮譽回去,而是帶著傷回去的。那場斗毆本與他無關,他原本也不會卷入其中,但那個被群攻的男孩子和謝潤鈺實在太像了。同樣的倔強,同樣的不肯服輸,寧肯咬牙被打得半死也不說一句話。謝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