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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再無法專注。我一邊縱情駕馭著這具夢寐以求的身體,一邊想,若他早有揮拳向我的硬氣,局勢也不會一面倒地傾向我這一邊吧。我與他,終究是走到了這一步,中間經歷的一切,殺害無辜也好,策反起兵也好,浴血沙場也好,弒兄奪位也好,長長許多年,我掀起了驚天動地的波濤,只為一場早可以發(fā)生的強迫,多麼徒勞可笑。該死!怎樣都沒有辦法!該死!「陛下?」貴妃翟氏看著我從她床上翻身而下,不由得錯愕地擁衾坐起。我等不及召喚太監(jiān)宮女,扯過衣袍迅速穿上,直直朝門口走去。「陛下?」翟氏的口氣愈加惶恐。我朝後頭擺手。「沒事,你繼續(xù)睡。」睡在簾外守夜的鄭秉直甚是乖覺,馬上整裝完畢,趨前跟上我的步伐。「站住!干什——陛下!」蕙風園值夜的守衛(wèi)們大吃一驚,齊齊跪倒跟前。「讓開!」我臉色一定很難看,隊長的應答帶著明顯顫抖。我快步穿過前廳上樓,木質樓梯發(fā)出吱吱啞啞的惱人聲響,惹得人越發(fā)煩躁。今夜無月,第二層樓里沒有任何光亮,侍女們在隔間休息,偌大的室內死氣沉沉。鄭秉直點上燈,我走到他床前。他憔悴得厲害,臉有病容,眉峰緊蹙。這些天刻意不聽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也不送藥過去,應該吃了不少苦頭吧。「貴人前幾天發(fā)了燒,奴婢斗膽用家鄉(xiāng)的土方給貴人蒸澡,萬幸有用。後面……呃,後面的傷,貴人不肯讓奴婢們瞧,這兩天的褻褲上都沒有血跡,想來已經好一些了。」不知道他真實身分的新進小太監(jiān),紅著臉輕聲稟告。酸澀的情緒從口里一直蔓延到胸中,說不清是愧疚是尷尬或者別的什麼。那日胡亂穿好衣服離開蕙風園的時候,我氣沖沖想著以後再也不要見他,十多天過去,牽掛卻與憤恨如影隨形。白日忙於朝政還能克制,到了夜里,不管是獨眠或者臨幸哪個嬪妃,他凄慘帶淚的臉龐總是一次又一次浮現眼前。睡不好覺、擺弄不了女人,郁結於胸的一團狂氣找不到出口,層層累積的惡劣感受在今晚達到頂點,終於還是來到這里。罷了,本來就是我自己犯賤。這一生我心中除了他不能再有旁人,怨天尤人自暴自棄都沒有用,我認了。折壽也好,被天下人唾罵也好,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也好,我這一世為他而來,旁的什麼都無暇在乎。「你們下去吧。」鄭秉直與小太監(jiān)躬身離開,我凝視他的睡容,明明臉部表情漸起變化,眼睛卻始終不張開。不想看到我?那也是理所當然。我吹熄燈火,脫下外衫躺到床上,緊緊摟住僵硬的身軀,把他的頭塞進懷里,充塞胸膛的踏實感覺令我滿足嘆氣——說到底我只是想這樣安安靜靜地與他在一起,別的什麼都不求。半夜因為喉嚨處微微的緊繃感而驚醒,睜開眼時,恰好對上他閃爍著狂亂光芒的眸子。我伸腳用力踹,他悶哼一聲,跌到了床下。鄭秉直急忙趕到,燈火重新亮起。他氣喘吁吁,用怨毒的雙眼死死盯住我。我伸手將兇器抓到眼前。勒住我脖子的,是一條織錦腰帶,看得出他握得十分用力,精美的刺繡花紋都扭曲得看不清原本模樣。常年戎馬生涯,我的警覺性比一般人不知要高出多少,今晚睡得稍微沉了些,他才能將腰帶成功纏上我的脖子,可惜也只能做到這一步而已。摸著連半點痛覺都不曾有的頸項,我對他說:「看來你精神不錯,要不要我教你更好的打結繩之法?」他按住被我踢到的腹部,咬唇不語。我吩咐鄭秉直用腰帶將他手腳捆起來,然後搬回床上,自己也重新躺回他身邊。「好了,繼續(xù)睡吧。」接下來他竟張口欲咬我,那動物般生猛的樣子實在滑稽,我忍不住大笑,邊笑邊用手絹塞住了他的嘴巴。「聽話!」我拍拍他的臀,感覺到身體明顯的僵直,便移開手掌,摟了肩頭入睡。第十三章「陛下,陛下!」被夢里他的表情逗樂,我在鄭秉直的呼喚聲中依依不舍醒來,心情是久違的愉悅。「嗯?」「五更天了,該準備早朝。」我盯著低垂的床幔半晌,才稍微清醒了些。微轉頭,他安然睡在身邊,背對著我。剛睡醒,行動還有些遲鈍,我緩緩伸出手,在他光裸的脊背上緩緩撫摸。對方沒有任何反應。昨夜盡興,他渾身酸痛之下,未必睡得沉,只是不想睬我罷了。狂歡的馀韻仍在,若在剛開始那種不知饜足的時候,接下來必然又是一場單方面的發(fā)泄。對他的旺盛欲求從未改變,現在能夠克制,是因為知道那樣只能讓他更添憎惡,還是不知不覺間變得沉穩(wěn)了呢?在鄭秉直和小太監(jiān)們的服侍下洗漱著裝時,我腦中一直縈繞著這個無聊問題。下了午朝後,換衣服的時候突然想起件小事來。「天氣熱,回頭做幾身涼快衣裳送到蕙風園,就用江南前些天貢上的繚綾。」鄭秉直躬身道:「是,奴婢回頭去量尺寸。」「不必了。」我伸手,在空中比著他從頭到腳各處長短,稍加忖度便報出尺寸。他個頭比我略矮,瘦骨嶙峋的身體,手腳胸腹上,曾經的筋rou多半消失,只留下一層皮膚因缺少光照而白得凄慘。從頭到腳,全不是什麼吸引人的體態(tài)。真論起來,恐怕京中權貴大半這個年紀的男女都要比他好看。但是我這樣比著,一雙手就像真的碰著他身體一般,幾乎難以自禁。「陛下,之前皇後娘娘帶話過來,想請旨賜幾匹繚綾。」她消息倒靈通。我勉強收攝心神,道:「一切照舊。」「是。」我在蕙風園藏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這已經是皇城內公開的秘密。我不但每夜與之同宿,向來吃穿玩用的貢品中,最好的都是先到他那邊,使了有剩下,再拿去打賞嬪妃。皇後主動來要,不過試探宮人懷孕後我的態(tài)度而已。沒有人知道此人的身分,御林軍只能在外圍巡視不得入內,指派去服侍起居的奴婢都是我登基後才入的宮,見面也認不出來,他自己更不會愿意在這樣的處境中吐露半句。自然有人好奇,只不過都懼怕我的手段,無人敢試圖探問。現下給皇後知道了我珍而重之的是個男子,那又怎樣?若是畏懼人言,我今日怎可能身處此地。我不怕全天下人知道當今皇帝有龍陽之癖,謀朝篡位、弒親濫殺,早有定論的罪名遠比龍陽要惹眼許多,再多一條何妨?但他終究不是自愿,我只怕一不注意他就尋隙離去,因此才用這樣的方法禁錮住他,就算不過一具行尸走rou,也好過可望而不可親的日夜煎熬。甩甩頭不去想這些,我專心翻看桌上疊成幾堆的書簡。近日朝中并無急務,冊立太子的事情又出現在了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