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82
書迷正在閱讀:從王子到王后(ABO)(H)、勾心游戲、干死爸爸的老板/征服爸爸的老板(H)、薔薇王子(H)、你是我的寵物(H)、不科學穿越指南、龍游欲海(H)、你是男的,我也愛、昨是今非、誰說一見鐘情是夢想
查抄出來的財物越多,越容易被按上嚴重的罪名,而越窮了很可能越無辜。因此往往被抄家者會主動分許多財物與那前來抄家的官兒。一來希望對方能幫自己美言幾句,二也是希望自家贓物少些,刑罰輕些。 而私下處理的那些財物,自然是不必上繳的。 這幾乎已經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 薛崇最叫人敬佩,也最容易引發詬病的,就是他從不肯妥協,從犯者家中抄出來多少是多少,既不許自己貪污,也不準手下的人貪墨,盡數上繳國庫。 如今老圣人眼見著就不成了,皇太子難得碰到這樣名正言順摟錢的好事兒,便是死都不會再交于薛崇! 杜瑕聽了,半晌不語,又帶些哀求的問杜文,說:“哥哥,等什么時候柳家一眾女眷到了,可能使個法子,叫我同……見一面?” 早些年自家妹子同方、元兩家姑娘十分要好,幾乎比如今的龐秀玉更好上兩分的情形他也是親眼見過的,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杜文想了一回,倒是很爽快地點頭,只是難掩擔憂道:“這個倒不難,只好妹子,事已至此,你便是見了又能如何呢?鬧到這般田地,若說她半點不知情,你自己可信?若是知而不報,你知道了也是徒增傷感,倒不如不見。” “三思說的有道理,”何葭也從旁勸道:“見一面不難,可難的是見了之后怎么辦。你能怎樣呢?是救她出來?還是如何的?” “話雖如此,”杜瑕知他們是好意,可終究還是嘆道:“到底是這么些年的情分,不當面鑼對面鼓的說清楚,我這心里,還是不死心吶。” ****** 轉眼牧清輝回家已經十日,期間始終不曾踏出家門半步,而除了曾光明正大支持牧家商號的少數幾人之外,并不見任何人,只叫一群墻頭草想巴結都沒機會。 他更直接叫了牧家商號剩下的一眾忠心掌柜并伙計來,言明日后自己會慢慢退居幕后,叫少東家當家,希望大家一同使勁云云。 牧植連著推脫數日,也終于知道父親不是說著玩兒,只得應了。 于是接下來的日子,父子兩人便正式開始了漫長的接班歷程。 牧清輝并不一味強灌,先仔細過問了牧植這些日子以來的所作所為,然后就事論事,該說的說,該夸的夸,又一點點指出不足之處,叫他慢慢的悟。 有個好老師就是不同,先前牧植雖然有幾個老伙計輔佐,可到底位置不同,看問題解決問題的角度以及方法都不同,且因著主仆有別,下頭的人便是發現了什么不妥,也不大敢很說,牧植自己就時常拗不過彎兒來,十分苦惱。 如今換了牧清輝這個做老子的,一切都不同了! 不過短短三日,下頭幾個掌柜的就連連夸贊,說少東家頗有青出于藍之態。 牧清輝嘴上說“哪里,小小孩兒不經夸,莫要哄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之類的話,可內心著實歡喜的狠了,一旦關上門,屋里只剩他同商氏兩人,便再也忍不住,開始絮絮叨叨的說這一日經歷了什么事,兒子如何如何的有悟性,如何如何一點就透。 兒子有出息,商氏自然是歡喜的,可到底因為前番樂妓的事,同牧清輝之間大不如前,總有些疙疙瘩瘩的,就不大熱情。往往聽牧清輝說了兒子近況之后,便不再聽他啰嗦,只推說身子不爽,要休息,將人趕出房去。 牧清輝是什么樣的人精?一兩回之后就慢慢回過味兒來,決定做點兒什么。 今兒商氏果然又聽了幾句便推說要休息,直叫他去另一間正房,牧清輝也不走,反而去她床邊坐下,語氣復雜道:“以前,竟是我錯了,你心里頭有怨氣,我知道,也不怪,是我活該。” 商氏裝睡的動作僵了僵,不過還是狠狠心,沒睜眼。 牧清輝也不管,只自顧自的說下去:“你不知道,我在獄中那些日子,著實想了許多事,有你我年輕時候的,有慎行小時候的,還有咱們的兒子……還有這些年,我做下的諸多蠢事。” “我曾一度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哭過,也鬧過,不怕你笑話我,甚至還想過死……可到底不甘心。我不甘心吶!” “我苦心經營這么些年,創下偌大家業,若我死了,留下你們孤兒寡母的,植兒尚未長大成人,還頂不起事兒呢,豈不叫人生吞活剝了?!” “再者慎行還在邊關吶,我不能瞧也不瞧他一眼就咽氣。我死了事小,那起子小人說不得便要借題發揮,說我畏罪自盡,再隨便按幾個罪名,左右死無對證……屆時慎行才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了又想,我脖子都擱到褲腰帶上去了,卻又不甘心,咬牙下來了……我那個時候就覺得,我得活著呀。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聽到這里,商氏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 同床共枕這么些年,自家男人是個什么脾性她最清楚不過,那可真是心比天高,脖子挺得比鋼都硬,何曾聽他喊過苦,叫過累?便是死也不肯低頭認輸的。現如今,他竟然真能拉下臉,放下身段,說這一段剛過去不久的不堪往事? 可…… 商氏依舊一動不動,牧清輝也繼續用不急不緩的語氣說著話。 “你不知道,在大牢里的日子,可真難熬呀。我親眼看著別人發瘋,卻還要不斷的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我想了許多,突然覺得,過去這些年,我當真是狂傲的過了。那老東西我雖百般看不慣,可如今想來,至少他有一樣本事比我強:謹慎。他太謹慎啦,這個不敢,那個不敢的,原先我一直覺得他沒本事,沒出息,可如今想來,未嘗就不是一種穩保根基的手段。你瞧我,曾經何等風光,恨不得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恨不得摟盡天下財富,可到頭來,卻險些將自己的性命都折進去。” 說到這里,牧清輝重重的嘆了口氣,拉住了她的一只手,看著她的面容,柔聲道:“我錯啦,我真的錯啦,要死的那幾日,我這腦袋里呀,什么錢權富貴都沒想,只是剜心撓肺一般的想你們。想慎行,想你,想孩子。我不怕原先視為命根子的商號沒了,我只怕,怕再也見不到你們了呀!” 商氏也覺心中好似有刀子絞rou一樣的疼痛,雖然還是沒看他,眼角卻忍不住一點點滲出淚來。 她還是死死閉著眼睛,卻哽咽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玩意兒!” 想當年,他們少年夫妻,何其恩愛,便是后來這些年也不曾冷淡過,羨煞多少人! 哪曾想牧清輝完全掌權之后,又做了會長,弟弟親家也出息,整個人就有些飄,不再似從前扎實,那一回出去,竟然,竟然還有了女人! 商氏恨呀,是真恨!曾經恨不得拿刀子直接把牧清輝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