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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理兒,村長才勉強是正經官僚系統的,雖然不入流,再者各類流程同書面文書都得打從他這頭過;可遇到這種聚族而居的情況,私下族長的發言權更大過村長。 碧潭村原是姓杜的、姓李的與姓劉的三波人混在一起生活的,除了姓劉的人數最少,不大成氣候之外,姓杜的同姓李的兩邊都有族長。又因為他們人數眾多,便是幾代村長也大多是從這兩個姓氏里頭選出來的,然后村長再同兩位族長一公兩私共同治理村落。 如今的村長,卻是姓李。 村長先瞧了杜氏族長一眼,見對方點頭才緩緩道:“按照律法,講究個傳嫡不傳長,你家都是嫡親,這條倒罷了。可就算沒有嫡庶之分,也得講究個長幼有序吧?誰家家業不是大頭兒留給長子的?如今又不是他不贍養,是你們非要跟著小兒子過,這個分法怎么著也說不過去。” 眾人就都點頭。 再說了,三房一家是甚么人大家心中都有數。尤其老三杜海,那就是個潑皮無賴,只會油嘴滑舌,不務正業,說不過了便要放賴,又酷愛撒錢。莫說鄉間百姓這點薄田破屋,便是家中有座金山銀山也不夠他們揮霍的,留給他們也是白瞎!倒不如給杜江這個老實人,好歹還能守住了。 村長頓了下,又道:“再者,老一輩的心疼小兒子小孫子也是有的,可何苦鬧到這個份兒上?叫人難受。你們家這些年鬧的也夠了,如今老大家只剩兩個光棍兒,兒子又要讀書,開銷且在日后呢!城里花銷又大,一年十兩銀子,虧你要的出口!卻叫他怎么活?” 這話就是直直喝向于氏了,她抖了下,到底沒忍住,又插嘴道:“他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我養了他和孫子這么些年,如今我們老啦,跟他們要錢養老,反倒不應該了?他若也同老二家的一般裝死,我卻” 村長何等地位?哪里容得一個刁婦這樣屢次三番頂撞!當下也黑了臉,朝杜平喝道:“我碧潭村當真要不得這樣的蠢婦!” 于氏登時嚇得肝膽俱裂,面無人色:這是要休了自己? 她如今這把年紀,孫子都要準備成家了,若真給人休了,也不必掙扎,只一根褲腰帶吊死算完。 杜平亦甚覺丟臉,干脆親自將人攆出去了,又叫三房的劉氏也走,這才清凈了。 村長兀自余怒未息,沖他道:“有這般討要養老錢的嗎,這不像是養老,竟是叫他去送命呢。他一個男人進城做活,又要去房租,還要供應兒子上學,更有諸多日常開銷,便是刮骨熬油也擠不出這么多銀子!” 頓了下又語氣不善道:“老哥,你也休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前些年你們家老二出去了,地都沒要一分!雖不常回來,可一年到頭逢年過節的,哪一回不是論車的往回拉東西?便是那回你婆娘哄人家說病了叫家來,匆忙間不也帶了足有三四兩銀子的吃食并布匹?一回回的現銀不多,可那些個柴米油鹽糧食布匹的,折算下來可不只二三十兩銀子!便是放眼諾大個陳安縣,這般孝順的兒子兒媳也是不多的,好歹知足吧!” 二房分家后是不常回來,可每回歸來必然在碧潭村引發轟動!那許多東西甚是華美,只看得人眼紅心熱,誰心里沒有一桿秤怎得? 你道他家為什么不直接送錢回來?還不是給二老偏心弄得害怕了! 若是給錢,說不得轉頭就被二老偷偷塞給了三房,二老不得受用不說,沒準兒日后還要落不是呢!倒不如這樣大張旗鼓的送些米面糧油并諸多家常用品,便是布匹也只得襯二老年紀的顏色、花樣,這才好歹留住了,外頭瞧著也體面。 故而二房雖不大露面,可在碧潭村的名聲實在不錯,如今大家見于氏口口聲聲又牽扯到二房那邊,都不由得說她不知足,便是大房也跟著賺了許多同情。 說起杜江此人,村民們同情他尤甚! 這人著實是個老實人,又有些木訥,也不會花言巧語,每日只是悶頭做活,對父母也恭敬的很,便是同親爹一處做活,往往最后也見不著銀子…… 這些年來,不說二房斷斷續續送來的,想必二老自己也偷偷攢了不少私房,這些都是沒定數的,若杜平同于氏咬死了說沒有,當真誰也奈何不了。 偏都這樣了他們還不知足,竟是要叫長子凈身出戶!欺負老實人也不是這么個欺負法兒! 杜平見眾人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婆娘又給攆了出去,也不敢多言。 族長等人商議一番,最終道:“既然老大要進城務工,那么這房子便用不到啦,就照二老的意思,都給三房留下。只如今收成不好,土地卻依舊是農家根本,輕易舍棄不得,就將七成土地過到杜江名下,余下三成給二老過活,一年再給五兩銀子。” 說是給二老,其實大家都心中有數,只怕不管是房子、私房并這三成土地,甚至那五兩銀子,都已是三房囊中之物。 族老到底覺得大房可憐,且聽說杜江近來同杜河一家走的迫近,也想替他做主,想了一回又道:“念在如今年景不好,你家里也沒個幫襯的,且剛進城,十分凄苦,那銀子便等三年后再開始給吧!” 眼下大房人口少,只他們父子兩個,有著七成田地的租子便可過活。再留下三年時光叫他休養生息,只要肯做,來日過的總不會比現在還差。 杜江原不曾想到竟還能有這般的回轉余地,登時感激涕零,不住拜謝。 二老同三房聽說后,都十分不悅,這可是白花花十五兩白銀吶! 然族長同村長并大多數村民都覺得這樣的決定于情于理都很公正,他們便是再心疼也無可奈何,只得罷了。 至此,杜家徹底完成分家,三房各自過活,互不相干。 轉眼又是一年春節,若在平時,杜瑕一家合該再如去年那樣到濟南府同兒子、女婿過節,只今年路上不太平,他們平頭百姓的,也沒個會功夫的,往來路上十幾日,萬一有個什么都夠喝一壺的,故而強忍著沒出門。 牧家將往來書信的頻率降低到了兩月一回,雖不似之前頻繁,可比尋常人家累年沒得消息,已是好太多了。 種地的人都知道,往往頭一年冬季的降雪情況便能極大的影響來年收成,故而剛一入冬,大祿朝經受旱災的不少地方都先后舉行了無數求雨求雪的儀式。 也不知老天是故意耍弄人還是怎的,到了年根兒底下,倒有幾日連著陰沉沉的,好些人都激動萬分,以為他們的誠心感動天地,這便要下雪了,不曾想陰完了也就算了。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到了春節前后,就連當今圣人也坐不住,親自出城,登了城郊百里之外的祭壇,足足跪了兩個時辰,誠心求水。 圣人今年也已四十有六,這一跪著實叫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