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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朕的前夫是太尉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4

分卷閱讀94

    切不可貪玩耽誤了休息。”

    叮囑完了,太后也就回長樂宮去休息了。元日大朝拜了皇帝之時,內外命婦也要進宮拜見后宮之主。往常都是皇后受拜,如今女帝沒有皇后,少不得還是太后出面。

    段昀也知曉皇帝在除夕與元日才是最累的,便也早早地告退了,臨走還叮囑謝凝早些回去。謝凝靠在丹鳳閣上懶懶地看著樓下的熱鬧,笑道:“表哥放心,朕自有分寸。”

    等段昀離去,樓下的百姓也差不多將銅錢撿盡了,紛紛散去。因為一年一度皇城開放的時間只在酉時至亥時,子時一到,皇城九門全都關閉,驍衛開始巡夜,抓到閑雜人等便是重罪。

    “陛下。”蘭橈見狀不由得輕聲道,“您也擺駕回宮吧,樓閣上夜風重得很,您……”

    “不,朕還要去個地方。”謝凝道,“派人去取一套常服來。”

    瓊葉與蘭橈皆是莫名其妙,卻只好照辦,將常服取來。

    謝凝換了常服,披上斗篷,便吩咐道:“你們倆先回去吧,青瓷,留在此處陪著朕。”

    她話里的意思是身邊只留青瓷一個,瓊葉與蘭橈都知道自家女帝和善歸和善,若是生氣起來可不得了,忙帶著宮女太監們退下了。一剎那間,原本熱熱鬧鬧的丹鳳閣只剩下謝凝一個,還有影子一般沉默的青瓷。謝凝嘆了口氣,將斗篷的帽子兜上,指著不遠處的城墻道:“青瓷,看到那里了么?帶朕過去,去最高處的地方。”

    青瓷轉頭看去,那是皇城西北角的將作監,將作監是朝廷部署的五監之一,主管建筑之事,女帝指的正是將作監正北一座塔狀建筑。她不敢多問,只道:“是,屬下遵旨,陛下,屬下僭越了!”

    語罷一攬謝凝的纖腰,帶著她幾個起落,如夜梟般無聲地穿過黑夜,落在將作監的高塔頂端。

    高塔之上夜風烈烈,塔頂鋪著黑色的筒瓦,瓦上打了釉,異常地滑,青瓷站著不禁心驚,叮囑道:“陛下請——什么人?!”

    她全神貫注地擔心著女帝的安危,此時才發現,原來九重塔頂上,靠著塔尖的地方,竟然坐著個人。

    青瓷一驚之下,左手伸出攬住女帝的腰,右手一抖亮出細長的腰刀,直指來人。不料謝凝卻制止道:“青瓷,住手。”

    “陛下?”青瓷不解,那人卻在此時站了起來,緩緩道:“陛下的好侍衛。”

    “還是多謝太尉教導有方。”謝凝謙虛地說,轉頭安撫道:“青瓷,不必驚慌,去下邊等著吧。”

    青瓷看看女帝,又看看不該出現在此處的太尉,只能聽話。她小心地將攬在女帝腰上的手松開,便有一只手分毫不差地接過。她一失神,人就給擠下了小小的塔頂,匆忙中只好提氣而上,落在下邊一層的屋檐上,這一看,又是愣住了,差點叫出來。

    噓。葉睿圖捂住她的嘴巴,將她的xue道一封就帶著她去了旁邊的屋頂上,這才輕聲道:“若是被他發現你在偷聽,呵呵……小青瓷兒,你還想在你家女帝身邊當侍衛?他讓你跟黛眉交換一輩子守著云南,信不信?”

    青瓷卻還是擔心地看著塔頂,女帝沒有武功,就這么在塔頂上站著,若是有個萬一……她只能以死謝罪了!

    實際上,塔頂的情況卻比青瓷想的好多了。陸離接過手將謝凝的腰攬住之后,便凝氣將她的纖腰一握,把她抱到了塔尖附近。將作監的塔頂做得十分小巧,塔尖之外還有個四面開的小小飛檐,大男人坐上去必定硌得慌,小女兒家做在上邊卻恰好一邊是飛檐一邊是塔尖,凹下去的部分將人穩穩地托住,哪怕在上邊歡呼雀躍也不會掉下去。

    謝凝坐在上邊,攏了攏斗篷,望向對面,道:“該是時候了。”

    話音未落,只聽一聲更鼓響,對面望仙臺上赫然出現一棵巨大的燈樹。燈樹以純銅澆鑄,按九九之數排列,總共九層四百零五盞。每一盞花燈都以琉璃做成木蘭花開之狀,頂端則是水晶做成的重瓣蓮花。紅色的燭光映著透亮的花瓣,光芒亮了大半個皇城。

    “真是漂亮,所謂明燭天南也不過如此了,這燈朕卻是沒見過的。”謝凝不住地贊嘆,“朕昨日還念叨著當年那株銀花火樹,卻聽祿升說……”

    “被砸了。”陸離低聲接口道,“你去九華山那年除夕,賢妃與淑妃爭寵,妄圖貴妃之位,淑妃得以令先帝為之點火樹銀花,不想那火樹銀花竟在府庫中斷了。”

    火樹銀花是隆昌二十一年西域都護府進貢的奇珍,全樹以紅銅澆鑄而成,枝頭點綴著九九八十一朵海棠花,每一片花瓣都是薄如蟬翼的純銀片。點亮之時樹身映出紅光,花瓣卻銀光閃爍,真真的火樹銀花。

    “真是懷念啊。”謝凝靠在塔尖上,望著望仙臺上的燈樹嘆息道,“那時朕才十五歲,年少不知世事艱難,看到什么都歡喜。那一夜還下著大雪,朕怕冷得很,無論如何都不愿出門,七郎便用狐裘裹著朕,好說歹說地哄著,說是有個好東西要給朕看,將朕抱來將作監塔上。雪花飄了朕滿臉,朕凍得要發火,他卻將朕放在這塔頂上,叫朕看望仙臺。朕望過去時恰好火樹銀花被一盞盞地點亮,那情形,當真美不勝收,華彩非常。朕一下子就看呆了,興奮得手舞足蹈……噗!”

    她說著不由得笑了起來,“朕還因此摔下了塔頂,嚇得放聲尖叫,七郎慌忙將朕抱住,不料落地時卻引來了驍衛,差點將他抓去打板子,若非那時他是金吾將軍,那可就慘了。誰知他被發現了還不知悔改,指著塔頂說……”

    “從此以后這將作監塔頂便是我陸七與夫人觀燈之處,誰也不許上去,否則的話,休怪金吾衛尋千萬個借口將他打板子。”陸離替她將話說出來了,抬頭看著她,隱忍地問道:“謝凝,你就這么喜歡往我心口捅刀子?”

    當著他的面說他們的溫軟舊事,卻能將當年的溫柔繾綣描述得像是跟另外的男人一樣,仿佛她眼前的不是陸七,不過是一個名為“太尉”的陌生男人。

    陸離不明白,“謝凝,你明明就記得從前的一切,同我一樣刻骨銘心,為何就是不愿對我多一點寬容?”

    “太尉,你總是記不住朕的話呀……”謝凝搖頭嘆息道,在望仙臺璀璨的燈光下對著他燦爛一笑,輕而緩地說道:“因為——朕的七郎已經死啦!死在三年前你說和離那個午后,眼前的你不過是披著七郎的皮囊而已,朕懷念的、忘不掉的、永遠愛著的,是七郎的心,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