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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宗正寺丞一聽便愣住了:“這不對!” 朝堂上的人都看著宗正寺丞,一個也不敢發問,只有陸離緩緩問道:“這有何不對?” 宗正寺丞的臉瞬間就白了,膽戰心驚道:“微臣……微臣十年前接任宗正寺丞的職位,五年前陛下與太尉大婚,婚書上的生辰是微臣親手寫的。陛下的生辰,明明,明明是戊辰年十一月初一……” 這一席話說出來,群臣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己巳年正月二十六與戊辰年十一月初一差了三個月,這說明什么? 便在此時,寧秋霖又陰測測地補上一句:“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陛下的母親薛氏獲罪入宮的日期,是戊辰年四月。都說十月懷胎,陛下,你到底是哪一日生的?” 第68章 處置 紫宸殿上岑寂如死,誰也不曾料到事情竟會演變至此。即便是丞相高崇祎與御史江自流,也沒料到。 一開始接到消息,說永定侯府被流放的嫡子陸坤在街上故意惹怒女帝,被女帝的暗衛打得半死時,高崇祎與江自流便覺得有些不對勁,隨后又聽說了江南太守與其夫人之事。大梁朝確實有元日大朝宣四品以上官員回京述職的規矩,江南太守夫人陸氏乃是永定侯府嫡長女,回京并無不妥。 唯一不妥的是時間,這一日才十二月初十,離元日大朝還有二十天的時間,各地藩王都不曾入京,杜寒石為何會這么快就到?官員入京之后應當等候傳召,即便是一方太守,也不能隨意請旨入宮,杜寒石為何會仗著其夫人與女帝的私交請求面圣? 想到這點時,高崇祎與江自流心中都劃過一個名字——陸坤。 陸氏入宮一定是為了給陸坤求情,可問題是,他們才剛入京,連永定侯府都沒到,從哪里得到的消息說陸坤回京了? 往后的事一件接一件,處處不同尋常。寧秋霖確實急功近利,對當年陸離搶了他的金吾將軍一職懷恨在心,但究竟是誰給他出了主意,讓他將杜寒石與陸氏軟禁起來?難道他不知道軟禁當朝從三品大員乃是要殺頭的大罪? 女帝與太尉在宮中為了陸氏爭吵乃是一場戲,高崇祎與江自流都清楚,那不過為了表示她對陸離的忌憚。可是寧秋霖一個武將,又怎么會想到要買通太監,偷窺宮闈?是誰同他說,女帝與當年的先帝一樣,忌憚武將,可以暗示女帝與金吾衛合作,將陸離殺了? 寧秋霖野心有余、腦子不夠,一定會將準備的過程都跟對方商討,對方為何不提醒他無令牌不可行軍這一事?寧秋霖昨晚已經逃了,依照他對金吾衛巡街路線的熟悉程度,早該殺出京城去了,為何會在城西南的小院里等著被抓? 誰,又是為什么將寧秋霖的情緒安撫下來,叫他到朝堂上來?寧秋霖憑什么覺得他上了朝堂便能保住性命? 這是高崇祎與江自流始終想不通的地方。 直到此刻,兩人才明白,這一場算計針對的根本就不是陸離,而是女帝。寧秋霖不過是一顆棋子,送到女帝的刀上,就為了剖開女帝身世的秘密,在百官面前說一句“女帝并非先帝血脈”,僅此而已。 高崇祎與江自流并不想謝凝現在就被攆下皇位,對他們倆而言,誰做皇帝都不要緊,只要不影響他們爭權就行了。但若是謝凝死了,陸離好不容易扶持上來的傀儡就沒了,萬一陸離六親不認血洗朝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陛下……”高崇祎與江自流同時開口,高崇祎道:“皇室血脈之事關系重大,決不能聽信這廝一面之詞!” “一面之詞?丞相,禮部尚書與宗正寺丞都出來說話了,怎么還是我的一面之詞?”寧秋霖大聲道。“若是諸位大人不信,可以將玉牒找來對證,玉牒總不會有錯了吧?還有當年陛下與太尉成親的婚書,大內當有存檔,取來對證不就好了?” 朝臣們都看著謝凝,等她定奪。謝凝坐在龍椅上,臉色略白,纖長的手指扣著龍椅的龍頭扶手,終于道:“去將玉牒與婚書取來。宗正寺丞與禮部尚書都去,羽林衛護送!” 宗正寺丞等人不敢耽擱,立刻快馬加鞭將玉牒取來了。宗正寺所藏玉牒記錄著皇室血脈的生猝八字,重要非常,為防被人盜取,每一次開啟之后都以特制的印泥封住匣子縫隙。印泥堅固異常,且極易留下動過的痕跡,分量也有嚴格規定,每次必須到大內太監總管掌管的殿中省領取,除了殿中省,別處絕對無法仿制。 羽林衛將裝有先帝血脈的漢白玉箱子放在大殿上,宗正寺丞親自將箱子開啟,取出裝有謝凝生辰八字的匣子一看,登時臉色慘白,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手上的匣子“咣當”一下掉在地上,匣子被摔開,一塊玉牌掉了出來,上邊清清楚楚地刻著朱紅的字—— “皇九女凝,己巳年正月二十六日子時生,封昭和公主,生母宮人薛氏。” 在場的許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忽然一卷紅背黃底的卷軸從大殿門口滾了過來,恰好停在玉牒旁邊,上邊寫道:“皇九女昭和公主凝,戊辰年十一月初一生,柔佳端淑,賜婚永定侯第七子離字慎之……” 后邊的話已經不用看了,事情已經一清二楚。杜瑞正是看到了玉牒當的字,才癱坐在紫宸殿的門口,不慎將婚書摔了出來, 謝凝與陸離的婚書上寫的日期是戊辰年十一月初一,與宗正寺丞記得的一模一樣,而玉牒匣子的印泥已經被除掉,上邊寫的日期與登基時禮部記錄的相同。這就說明,五年前謝凝的生辰八字還是戊辰年十一月初一,玉牒上的日期也應當相同。但是五年之內,不知何人將宗正寺的玉牒調換了,所以造成現在的情形。 只是這么一來,反而顯得做賊心虛,更驗證了寧秋霖的話,謝凝的母親薛氏四月入宮,十一月便生下謝凝,滿打滿算只有七個月的懷孕期。 “謝凝,你——”寧秋霖終于得意地笑了起來,“你被陸離騙了!你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女兒,只是你母親薛氏與人珠胎暗結懷的野種!你不配坐在龍椅上,你要被凌遲處死!” 謝凝的臉上本來神色淡淡,但是聽得他辱及薛明岫,目光便沉了一分。只這一下,陸離便知道,這一場陰謀里的人,沒一個能活下來了。 “朕……哦,不,如今身份曖昧,還是自稱我吧。”謝凝心中盛怒,不由得將爪子露出了一分。她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慢慢地踱步到丹墀上,緩緩道:“我現在將寧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