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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寂溪……”詹荀聽到這個名字,心里莫名一抽,疼得他險些站立不住。他竟然望了寂溪也是個大夫。那個曾用自己全部的鮮血,拯救了整個郡城的人,定然是個醫術高明的大夫。可是,對方一天前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責打了二十軍棍,而且派人向自己求救,可自己偏偏沒有理會。韓荻見他一臉愣怔,冷聲提醒道:“你再猶豫下去,他可就真沒救了。”說罷對著武櫻躺著的榻揚了揚下巴。詹荀向榻上看去,武櫻的面色好似比方才更蒼白了幾分,手上包著傷口的布條早已被血浸的濕透了。他拿了披風為武櫻裹上,然后俯身將武櫻抱了起來,匆匆離去。韓荻隨后從房里走出來,看著詹荀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若詹荀與沈寂溪早就認識,倒也未必是壞事。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彼此心中的地位如何,是否有加以利用的空間。此次有了武櫻之事,若沈寂溪當真能救了武櫻的性命,說不定對整件事情都會更加有利。沈寂溪伏在榻上,身上的傷口剛換了藥,雖已不似昨夜那般疼痛難忍,但他依舊不太敢下地行走。好在韓荻為他行了針之后,體內的血蠱一直很安靜,這倒讓他輕松了不少。他今日轉醒之后,一直在想韓荻之事。對方刻意與自己結識,定非偶然之舉。只是,究竟有何事要托付自己,還能牽扯到對方的性命?還有就是方敬言,也不知道他與韓荻什么仇,上來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分明就是摸著桿子亂打一氣。“先生。”阿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隨即便推門而入。沈寂溪扭過臉去望著對方,便見對方猶猶豫豫的道:“外頭來了個病人……”“來了個病人又怎么了?這種事情你還需要我教你么……我自己就是個病人,你讓他去別家。”沈寂溪頗為不滿的道。“六叔說……這病你若不醫,旁人恐怕醫不好。”阿南又道。沈寂溪嘆了口氣,頗為不滿的道:“六叔就一點都不知道心疼心疼我。”阿南見沈寂溪欲起身,一邊上前攙扶,一邊賠笑道:“六叔說,你可以不去,他將人打發走便是。”沈寂溪聞言瞪了他一眼,嘟囔道:“若是不要我去,還差你來告訴我做什么。如今又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氣我。”阿南嘿嘿一笑,忙取了披風來要幫沈寂溪穿上。沈寂溪將披風推開,道:“算了,在屋子里頭不算凍,穿上容易蹭到傷口。”阿南聞言只得依了他。沈寂溪就著阿南的手,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回大堂,中間不免扯動傷口,疼得他嗷嗷直叫。老六遠遠聽到他的叫喚,眼睛微瞇,心道,這小子自從中了血蠱之后,性情一直不定,自昨日被打之后,反倒像回到了從前一般,又開始沒個正形了。詹荀原本在屏風后的榻前守著武櫻,聽到沈寂溪的叫喚心頭一緊,提步從屏風后走了出來,恰好撞上了沈寂溪齜牙咧嘴的臉上那道毫無防備的視線。☆、相求沈寂溪方才還熱鬧無比的表情,此時僵在了一個沒調整好的狀態。幾步之外站著的,是一個熟悉無比,卻又極度陌生的人。幾年的時間,他們都變了。一個更加英武健壯,另一個更加瘦弱病態。又或者他們都沒變,只是和對方記憶中的樣子不同了。沈寂溪先回過神來,調整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表情。突然邁開的步子有些大,扯動了傷口,他眉頭擰做一團,悶哼了一聲,卻沒有像方才一樣叫出聲。他心道,方才可真是丟人。詹荀見對方逞強的模樣,心頭不由一黯。眼見對方快走近了,他開口想說些什么,卻猶如失了聲一般,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沈寂溪繞過詹荀,徑直走向屏風后頭。地上有血滴,他輕易便能判斷出需要診治的人在屏風之后。詹荀吸了口氣,努力平復了片刻心神,剛要往屏風后跟過去,卻聽到沈寂溪說:“送來的太晚了,血都快流光了。”“你一定能救他,對不對?”詹荀快步走過去,不由拉住對方的衣袖問道。沈寂溪一愣,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失落。那日他被責打,遣了人去求對方來救自己,對方怕招惹方敬言,竟然置之不理。沈寂溪心中吃味,脫口而出道:“你求我,我便能救他。”詹荀聞言眉心一緊,拉著沈寂溪的手不由松開了。“沈先生,求你出手相救,再拖恐怕就來不及了。”詹荀沉聲道。沈寂溪聽他當真求自己,心里反倒更加不是滋味,但面上卻硬撐著,淡淡的道:“好吧。阿南,去取筆墨來。”阿南聞言去取了筆墨,沈寂溪潦草的寫了張方子,給他,道:“快去取了藥拿去煎。”阿南拿著方子便去抓藥,絲毫不敢耽擱。沈寂溪對著屏風外,扯著嗓子道:“六叔,將我的銀針取來。”老六挑了挑眉,將早已備好的銀針拿來交給了詹荀。詹荀接過銀針一愣,便聞沈寂溪頭也不回的道:“打開鋪好。”詹荀只得照做。沈寂溪受了傷不能坐,只得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跪在榻邊,道:“將他的肩膀和手臂露出來。”詹荀依言將武櫻的衣服解開,將對方的肩膀和手臂露出來。沈寂溪偷偷瞥了一眼詹荀,見對方一臉的緊張,心里不由又有些別扭。詹荀見他遲遲不下針,不由有些不解,直愣愣的看著他。沈寂溪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取過銀針捏到手里,道:“去取一張干凈的帕子,放到溫水里浸濕,在涼透未結冰之前拿給我。要快。”詹荀急忙跑出去,老六已經浸好了帕子遞了過來。詹荀將帕子拿給沈寂溪,沈寂溪右手正施針,左手一抓直接抓到了詹荀的手上。詹荀心中一滯,并未抽回手,沈寂溪也不停留,不動聲色的取過帕子,將觸手冰冷的濕帕子直接裹到了武櫻尚自滲著血的手上,道:“過來抓著他的手,絲毫不要挪動,待帕子冷到要結冰的時候,換張新的。”沈寂溪說完又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老六,老六無需他多言,早已備好水和干凈帕子。不多時,阿南端了藥來。詹荀看了一眼沉睡的武櫻,擔心的道:“這藥,他恐怕咽不下去吧。”沈寂溪瞄了他一眼,收好銀針,陰陽怪氣的道:“有一種方法,可以讓他把藥喝下去。只需一個人將藥含在口中,口對口的哺給他便可。”詹荀看了沈寂溪一眼,不疑有他,便道:“那便勞煩你了。”沈寂溪聞言總算心里沒有生出別的不良情緒。他示意阿南去取了一盒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