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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道。何倚這樣的急脾氣,賣不了關子,不待詹荀回答他便又道:“是沈氏醫館的沈先生那個養子,叫沈寂溪的那個。”“沈寂溪?你說沈寂溪在北江?”詹荀大驚。沈寂溪怎么會在北江,難道他體內的血蠱已經沒事了?還是……對方不知道自己在北江,那……對方與自己離得這么近,豈不是會有危險?“說來也真巧,那日我與何伍一道去買蒙汗藥的時候,原本還以為要到城南買,沒想到城北居然開了醫館,進去一看是沈小先生,我當時也是嚇了一跳……”何倚正說的起勁,旁邊的何伍便掐了他一把,他一看詹荀的臉色立時住了嘴。“參將。”何伍見詹荀板著臉,分辨不出表情是喜是怒,不由有些不安。當日詹荀為沈寂溪養血蠱之事,他只知道一部分,并不知詹荀對沈寂溪的心意。詹荀終于回過神來,問道:“你們見到他了?”“對呀,見到了。隔了這幾年沒見,他倒是更白凈了,嘴巴也是越加的得理不饒人吶。”何倚感嘆道。詹荀聞言不由噗嗤一笑。心道,這個人可是沒理都不饒人的主兒,更別說是讓他得了理。他心里生出了想見對方一面的欲/望,這種想法原本也時時會冒出來,但此時得知對方近在咫尺,這種欲/望變得異常強烈起來。☆、后覺何伍見詹荀臉色終于恢復如常,松了一口氣,道:“沈小先生倒是頗念舊的,大哥去拿的傷藥,他連銀子都沒收。”“他外頭掛了牌子,說不收診金的。”何倚插嘴道。詹荀又是忍不住一笑,沒來由的便心情大好。既然如此,想必對方體內的血蠱并無大礙,否則城北離大營相隔并不遠,對方不可能安然無恙。“沈家的傷藥可是無人能及的,連韓先生看了都贊不絕口。”何倚頗為贊賞的道。“韓荻?”詹荀腦袋轟的一聲,頓時紅了眼問道:“你是說,韓荻看了你取的傷藥?”何倚見他那么激動,有些莫名其妙,茫然的點了點頭。韓荻……大夫。怎么偏偏此時,韓荻竟與沈寂溪扯上了關系?那今日韓荻房中的大夫……難道是沈寂溪?詹荀心里一冒出這個念頭,心立馬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不由分說,起身匆匆趕去了刑房,一路上腦海中千絲萬縷的思念漸漸匯聚成形,來去變幻都是沈寂溪的身影。可是刑房里哪還有人影,只剩值守的士兵,對方也是一問三不知。詹荀只好又去了韓荻的住處。房門口并沒有值守的士兵,屋子里也沒有點燈,他原沒抱什么希望,沒想到拍了幾下門竟真有人應。“詹參將?”韓荻開了門出來,身上還裹著披風,像是剛從外面回來,或者是正準備要出門。詹荀越過對方向屋子里看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他呢?”詹荀道。“誰?小四么?”韓荻道。“請恕我唐突。”詹荀將門推開,從韓荻身側進了屋,一路走到榻邊伸手一摸,榻上空空,并沒有人。原本安置讓沈寂溪診治那名士兵的矮榻上,也早已空了,想是韓荻命人移走了。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詹荀環顧四周,確認屋子里確實沒有沈寂溪。“詹參將,你是要留在此處過夜么?”韓荻聲音冷清道。他與詹荀素日里很少往來,只知道詹荀與章煜極為親厚。至于今日方敬言責打沈寂溪之事,是否與詹荀有關,他尚不能確定。詹荀出了房門,立在韓荻身前,他身材高大,又經歷過多年戰場上的歷練,自有一股武將的壓迫感,韓荻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今日你尋來那個大夫,現在何處?”詹荀問道。韓荻不知他無緣無故為何要尋沈寂溪的下落,心念急轉之下,脫口道:“死了。”“不可能。”詹荀一手捏住韓荻的胳膊,紅著眼睛問道:“二十軍棍怎么可能將人打死?”韓荻覺得自己的胳膊幾乎要被對方捏斷了,可是又掙扎不開,語氣不善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們這些軍漢么?二十軍棍若是我都未必能受的住,何況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郎中。方大人今日無緣無故打死了我的人,我還沒說話呢,你們倒是先找上門來了。”詹荀有些愣怔,手上的力道不由松了,韓荻終于得以掙脫,疼的幾乎要出冷汗。詹荀一息之間仿佛幾乎要失了魂魄,不過仍開口問道:“他人在哪?”韓荻聽他這么問,不知他意欲為何,道:“你們還想怎么樣?人都死了,難道要挖墳掘墓,挫骨揚灰么?”“你住口!”詹荀一把扼住韓荻的脖子,強迫他住口,然后一字一句的道:“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兒?”韓荻喉嚨被對方扼住,憋得滿臉通紅,幾乎要窒息。這時小四急匆匆趕來,道:“詹參將,韓先生。”詹荀松開了手上的力道,仍然立在那里沒動。小四看了兩人一眼,道:“先生,都安排好了。”韓荻應了一聲,極為不悅的看了詹荀一眼,摔上門進了屋。小四向詹荀拱了拱手,轉身欲走。詹荀幾步跟上他,道:“韓荻讓你去安排什么人?安排到哪里了?”小四道:“詹參將,屬下現在是韓先生的人,自然只為韓先生辦事,其他一概不知。”“何似。”詹荀頓住了腳步,盯著小四的臉,目光一冷。小四原是詹荀的近衛,后來韓荻來了大營,才被調撥過去。小四的性情較為一板一眼,不過畢竟與詹荀是在戰場上并肩生死的交情,自然不至疏遠。只是小四在郡城之時,甚少跟著詹荀,所以并不識得沈寂溪。小四遲疑了一下,道:“沈先生不愿待在營中,我將他送回了醫館。”“他還活著?”詹荀急切的問道。小四一愣,道:“當然活著,二十軍棍總不能將人打死吧,頂多也就是打個殘廢。”詹荀也無心理會小四說些什么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只要人沒死就好。他自己也是關心則亂,被韓荻一騙竟然信以為真。現在回頭想想,何伍那身子也很弱,二十棍不是照樣沒什么大礙么。沈寂溪縱然再體弱,也不至于便因此丟了性命。如此一想,他的心倒也放下了一半。小四見詹荀表情時悲時喜,有些不明所以,問道:“沈先生這回不死也丟了半條命,方大人那邊不會還不愿放過他吧?”詹荀聞言眉頭一皺,道:“什么叫丟了半條命,二十軍棍當真那么重?你大哥他們挨了二十棍,今日便能行走了。”小四嘆了口氣,道:“沈先生原本就有傷病在身,加上剛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