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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快步走到了他身前。“你不是剛走么?怎么又回來了?”沈寂溪仰著腦袋,問道。“你跟我一起回城。”“為什么?”“……不為什么。”沈寂溪眨了眨眼,一時有些回不過神。莫非對方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可惜夜色太黑,他看不清詹荀的表情。“起來吧,別耽擱了。”詹荀低頭俯視著沈寂溪,聲音沉的發冷。他方才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了沈寂溪先前的話里頭,用了“可能”兩個字,這就意味著血疫究竟能不能解,沈寂溪也沒有把握。而且,他一整個下午都覺得對方有些不對勁,可一時之間又說不上來究竟哪里不對勁。直到騎馬離開了南山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對方的反常:沈寂溪今天的態度很友好。一個人脾氣暴躁喜怒無常的人,在什么情況下會突然變得溫順?心不在焉的時候?陷入愛情的時候?還是想不開的時候……不管是哪一種,對于詹荀來說,都足以讓他提心吊膽。望著詹荀掩藏在黑暗里的面孔,沈寂溪有那么一瞬間的動搖。生和死之間,他當然愿意選擇前者。跟著這個人走,離開這口井,離開南山,哪怕山高路遠,總有離血疫遠遠的地方。可是,這個人如果知道了真相,大概會親自拿自己的命去解血疫吧?四年前在詹村,這個人不是就親手取過自己的血么?自己四年前便生出的那點不可言說的情愫,在對方眼里會是什么?他不敢想,也不愿意想。并不是每一個沈長易都會遇到沈喧。想到自己的爹和叔還不知身在何處,而那兩位恐怕連自己的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沈寂溪不由悲從中來。詹荀見對方仰著脖子半天不做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對方一定有事瞞著自己。他不放心將對方留在南山,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合適的理由,總不能直言自己擔心對方尋短見或想不開什么的吧,于是他只能尋了個看似說得過去的理由,道:“多耽擱一刻,便會多死幾個人,這是你說的。”沈寂溪摸了摸發酸的鼻子,將想哭的沖動壓抑下去,而后冷哼一聲,仰頭道:“詹千總既然擔心城中百姓的性命,那便快去快回,又回來這里磨嘰什么?我無需回城,血疫也照樣解的了。”“我不放心你。”詹荀心里的話脫口而出。作者有話要說: 哎~~☆、前后沈寂溪微微一怔,隨即擺出一副刻薄的嘴臉,道:“不放心我?是怕我死了沒人能解血疫了么?”“你隨便怎么想都好,快隨我回去。”詹荀俯視著地上坐著的人,恨不得將對方扛起來丟上馬。我若當真同你回去,這血疫便解不了了。沈寂溪心里如此想著,嘴上卻道:“我同你打個賭吧。”說著從地上爬起來,但由于坐的太久,兩腿都麻了,一時站立不穩,整個人扎到了詹荀懷里。詹荀伸手想扶,對方手忙腳亂的兩手恰好拽住了自己的衣襟,隔著薄薄的外袍,幾乎貼上了他的胸膛。這人心臟有毛病么?怎么跳的這么快?沈寂溪看了詹荀一臉,又忍不住低頭貼著對方的心口聽了聽。眼看沈寂溪腦袋都快粘到自己的胸口上了,詹荀咽了咽吐沫道:“你不是要打賭么?”沈寂溪聞言終于略略站直了身體,但一只手依然抓著對方的衣襟,對方的心跳若有似無的傳來,讓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滿足感。無論如何,這個人他此生是無緣得到了,能占一點便宜是一點吧。“你笑什么?”詹荀看著近在咫尺的沈寂溪突然一臉莫名其妙的笑容,不由滿腹狐疑。“呃……我沒笑。”沈寂溪松開了手,活動了一下兩條腿,收起笑容又道:“我同你賭……若是我解了血疫,你此生不得同女子成親。”“好,走吧。”詹荀拉起對方一支胳膊便走,大狗起身緊隨其后。沈寂溪沒想到對方這么痛快便答應了,遂問道:“我還沒說完呢……”“若你解不了,你此生便不得同女子成親。”詹荀一邊拉過馬韁,示意沈寂溪上馬。沈寂溪低頭瞅了一眼搖著尾巴的大狗,將自己的胳膊從對方手里抽回來,道:“你可要記得這個賭。”詹荀一愣,牽著馬韁的手不由一緊。“我不能回城,你別耽誤時間了,快去快回,我在這等你。”沈寂溪說著往后退了一步。詹荀沉默了片刻,立在原地沒動。沈寂溪道:“賭已經打了,我一定會贏的……你有什么可瞻前顧后的,往后你干脆改名叫詹前后得了。”“我不放心你。”詹荀說出口的又是這句話。沈寂溪心中一滯,強自鎮定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這里的鬼都是我的老熟人,我自然會安然無恙……”說到最后有些心虛,聲音便小了許多。“給我一個你不回去的理由,若是能說服我,你便可以留在這里。”“我……我給你個鬼理由呀。”沈寂溪一拳招呼到對方的下巴上,對方生生挨了他的拳頭,然后便一把攥住了他的拳頭。“你想干嘛?”沈寂溪抽了抽拳頭,被對方攥的太緊,沒抽出來。“別鬧,今晚說什么你也得跟我回去。”詹荀不容置喙的道。沈寂溪苦笑一聲,心知自己若同對方回去了,便再也鼓不起第二次勇氣了。可是對方偏偏中了邪一般,非要讓自己一同回城。他閉著眼睛深吸了口氣,湊上前去在對方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下去,對方先是一愣,隨即放開了抓著他拳頭的手,雙手試著想要推開他,卻又什么都沒做。“你什么都別說。”沈寂溪結束了自己潦草而尷尬的初吻,回身便撤到了離對方數尺遠的位置。詹荀一臉石化的立在那里,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了。沈寂溪心里覺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面上卻也絲毫不落了威風,道:“你什么都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解釋的……你快走吧。這個賭我必須得打,是輸是贏我都要試試,過了今夜,南山便不再是原來的南山了,郡城也不再是原來的郡城……這最后一夜,我得看著南山,這里是我的家,我哪兒都不會去。”詹荀深吸了口氣,尚未出聲,沈寂溪又搶先道:“你若愿意,明日便來帶我回去,若不愿意,便讓六叔來接我……這么遠的路,我可走不回去。”“我來接你。”詹荀說完又深深看了對方一眼,而后翻身上馬,消失在了黑暗里。沈寂溪摸了摸自己的嘴巴,仰頭看著天空嘿嘿一笑,沒想到臨了還撿了這么大一個便宜。十二年前